鄭清璿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柔嘉！”
    屋內沒有任何人回應。
    “這大姑娘又跑哪去了？”鄭清璿起身穿好了衣服，朝著屋外走去。
    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鄭府，庭院中的電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著鄭清璿前行的路。初秋的應天府，夜晚已帶著一絲微涼，他緊了緊衣服，望著靜謐的院落。
    "真是奇怪，這個時候柔嘉應該在附近才對。"鄭清璿喃喃自語著，腳步不停地向前廳走去。
    走過曲折的回廊，鄭清璿聽到了前廳傳來的說話聲。他放慢了腳步，悄無聲息地接近聲源。
    “大人，下官認為此舉不妥。”
    傳來的時慕容柔嘉的聲音，看來她正在和自己的爺爺鄭許昌交談。
    “為何？”
    “下官認為，如今軍事演習之事引發的軍事調動規模太過於龐大。”慕容柔嘉的語氣帶著一絲堅毅，“滿清會很輕易的認為我們想要挑起戰爭。”
    鄭許昌沉吟片刻，蒼老的麵容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更加深邃。他緩緩搖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柔嘉，你不明白。這次軍事演習必須進行，朝廷已經決議。我們不能總是畏首畏尾，顧慮滿清的反應。"
    站在暗處的鄭清璿皺起眉頭。他從未聽柔嘉用這種官方口吻說話，更沒想到她會直接向祖父提出質疑。
    "大人，下官明白朝廷的決心。"慕容柔嘉恭敬地回應，卻又不卑不亢，"但長江防線的將士傳來消息，滿清已經有了異動。此時大規模調動軍隊，隻怕會引火燒身。"
    鄭許昌捏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才開口，“正因如此才需要震懾他們。”
    慕容柔嘉沒有立即回答，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鄭清璿屏住呼吸，悄悄移動到能看清室內情況的位置。
    隻見柔嘉單膝跪地，雙手捧著一卷奏折："大人，請您過目這份密報。北疆密探來報，滿清已暗中調集了十萬大軍，駐紮在與我國接壤的邊境。若我們此時大張旗鼓地進行軍事演習，極有可能被視為挑釁。"
    鄭許昌接過密報，眉頭緊鎖。燭光下，他的麵色越發凝重。
    "你是從哪裏得到這份密報的？"鄭許昌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嚴厲。
    慕容柔嘉低下頭，聲音輕若蚊蠅："回大人，是...是錦衣衛，少爺身為錦衣衛副指揮使自然是能拿到。"
    鄭許昌長歎一聲，將密報放在桌上："柔嘉，你跟了清璿幾年了？"
    "回大人，十年了。"
    "十年了啊......"鄭許昌的目光變得深遠，"還真是苦了那孩子了，自來到應天府以後就和自己的父母聚少散多，說到底也是我這個做爺爺的不稱職啊。"
    慕容柔嘉垂首不語，身形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大人言重了。"她終於開口，聲音透著堅毅，"少爺自幼聰明過人，對國家大事更是心係不已。這次的密報..."
    鄭許昌抬手製止了她的話："柔嘉，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該參與的。"
    "下官不敢..."
    "夠了！"鄭許昌突然厲聲道，隨即又緩和下來，"你先下去吧，此事我會與清璿好好商議。"
    門外的鄭清璿眉頭緊鎖，他沒想到柔嘉竟私自拿了自己的密報，更沒料到她會以如此正式的口吻與祖父議論國事。他本想立刻進去，卻又按捺住衝動，隱在暗處。
    鄭清璿悄然跟上，保持著安全距離。月色下，柔嘉的背影顯得格外陌生。
    “柔嘉。”
    慕容柔嘉猛地轉過身來一臉驚喜，“少爺您醒了？我剛打算去看您。”
    "你知不知道，私自泄露錦衣衛密報是什麽罪名？"鄭清璿沉聲道。
    慕容柔嘉苦笑："知道，死罪。"
    "那你還敢？"
    "因為..."慕容柔嘉抬頭直視鄭清璿的眼睛，"因為大明比我的性命重要，因為...少爺對我而言，也比我自己重要。"
    鄭清璿歎了口氣，“罷了，此事不得再談，陛下那邊我會親自去說的。”
    慕容柔嘉垂下了腦袋隨後像是想到什麽似得突然開口，“少爺，就在您睡著的時候倭地來信了，好像是美和子小姐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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