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距離軍港有一段路，漢斯那家夥以上廁所為理由跑路了，留下來米勒一人和林玉單獨相處。米勒感覺自己的臉更燙了，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他想要表現得體麵些，可酒精讓他的大腦昏昏沉沉。
    昏黃的路燈照不亮整條街，路邊還可以依稀看到雪跡，應該是每天早上都會有人來打掃街道吧！
    米勒踉蹌了一下，林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那一瞬間的觸碰讓米勒渾身一震，他下意識地想要挺直腰板，卻又被酒精拖住了步伐。
    "抱歉，我平時不是這樣的。"米勒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舌頭，生怕說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話來。
    林玉輕笑一聲，“看得出來你們德國人很喜歡啤酒。”
    "我們確實喜歡啤酒，但不是每個德國人都像我這樣不勝酒力。"米勒苦笑著說，努力讓自己的步伐穩當些。夜風吹過，帶著一絲寒意，卻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
    “你的家人參加過普法戰爭？”林玉指了指米勒胸口的那個勳章，“那是德皇發的吧？”
    "那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林玉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敬意，"能在那樣的戰爭中獲得勳章。"
    米勒的眼神有些恍惚，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讓他不自覺地說起了那些往事："他是個普通的士兵，在梅斯戰役中，為了掩護戰友撤退，一個人堅守陣地。最後...最後他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邊堆著二十多具法軍的屍體。"
    夜風吹過，米勒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連忙住嘴。但當他轉頭看向林玉時，卻發現她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閃爍著某種他看不懂的光芒。
    “很厲害。”
    林雲冷不丁冒出來這麽一句。
    米勒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林玉，發現她正望著遠處的軍港，目光深邃。港口的燈火在她眼中閃爍，像是揉碎了的星光。
    再往前麵幾步路就是德軍軍艦停駐的地方了，林玉沒有理由繼續前進，所以她鬆開了米勒的手臂。
    米勒感到手臂上的溫度驟然消失，一陣莫名的失落湧上心頭。他站在原地，看著林玉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清瘦。
    "謝謝你送我回來。"米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醉醺醺的。
    林玉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下次那麽丟三落四的可沒有人會幫你撿回來了。”
    米勒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叫住她。但他最終隻是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千言萬語最後化為了一句：“林女士！下次我還有機會聽你彈琴嗎？”
    林玉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夜風吹起她的發絲，在路燈下泛著淡淡的光暈。"也許吧。"她的聲音飄散在寒風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過下次可別再喝這麽多了。"
    遠處的商船發出刺耳的汽笛聲在二人中回蕩，林玉轉過了身朝著米勒擺了擺手，那道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米勒的麵前，一切就像是那天晚上重演一樣。米勒不禁惱怒為什麽今天自己要去喝酒。
    1914年的春節過後，迎接明帝國的是開年的第一場軍演，他們已經讓德國人等待了足夠長的時間，沒理由再繼續拖下去了。
    將最後一個文件批示完後，鄭清璿透過議會大樓的窗戶看向了上海的方向。這次軍演明帝國總共準備了12個步兵師和明第一艦隊的6艘無畏艦、1艘航空母艦以及12艘新下水的vii號潛艇。而空軍方麵排除掉航空母艦上的艦載機，單說從上海機場起飛的空軍光是架次就有120架。
    鄭清璿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桌上那份來自德國的最新電報上。德國人對這次軍演的重視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期，不僅派出了"沙恩霍斯特"號戰列巡洋艦作為觀摩艦，連才下水沒多久的“齊柏林伯爵”號航空母艦都派了出來。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弗裏德裏希.威廉.維克托.奧古斯特.恩斯特的到來，這位愛好天空的德國皇儲將會在今日駕駛大明最新研發的ii號轟炸機起飛，當然不可能讓他亂來，肯定還是有副機長幫助他的。
    然而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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