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鶴在太原城收到占領臨縣的兩個團幾乎全軍覆滅的消息時幾乎是震驚的。"兩個團！整整兩個團的兵力！"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就這麽沒了？"
    站在一旁的副官戰戰兢兢地回答："大帥，據幸存者報告，明軍使用了毒氣彈。那些黃綠色的煙霧一接觸到人體，士兵們就開始皮膚潰爛，呼吸困難..."
    "閉嘴！"周雲鶴一巴掌扇在副官臉上，"我不想聽這些廢話！我隻想知道，我們還有多少兵力可以調動？"
    副官捂著臉，聲音顫抖："大帥，除了太原的守軍，我們在山西境內還有三個師的兵力，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士氣已經嚴重受挫。聽說明軍使用毒氣的消息傳開後，很多士兵都在私下議論，說這是天譴，說我們不該..."
    周雲鶴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天譴？！那些明軍的娘們被我們玩弄的時候，怎麽不見老天爺降罰？"
    周雲鶴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三個師的兵力還是太少了，這股奇兵一旦被發現，明軍就有了準備更何況蒙八旗在偏關損失慘重，一旦沒有在短時間內拿下臨縣以及突破永寧洲，扼住明軍的補給線那麽後續的明軍裝甲部隊會將整個太原都撕成碎片。
    臨縣一事徹底引爆了明軍的軍心，士兵們的情緒從震驚、憤怒到狂熱，仿佛一把烈火在軍營中燃燒。這件事在徐州前線尤為明顯，首先是之前久攻不下的白楊河鎮，新編第八十八師即便損失慘重也依舊向第一集團軍參謀長李明遠請求出戰。
    李明遠站在作戰沙盤前，眉頭緊鎖。他知道士兵們的情緒，但也清楚貿然出擊可能帶來的後果。但結果也很明顯要是他再壓著軍心避戰，那麽嘩變就會出現。當天淩晨李明遠最終還是同意了新編第八十八師的請戰。他知道，有時候軍心比戰術更重要。
    當天晚上，夜空被炮彈的火焰照亮，整整三十萬發炮彈砸在了清軍的陣地上。炮彈的轟鳴聲一直從天黑到太陽爬上山巔，當轟炸聲停止的那一刻，無論是縮在戰壕中不敢抬頭的清軍，還是已經準備好了進攻的明軍都知道一件事——進攻開始了。
    明軍軍官們在炮擊停止前的半小時內拿出來一個布袋子，他們每路過一個士兵，那個士兵便將自己的遺物放進那個布袋子中。布袋子很快就裝滿了——剛剛寫好的家書、揉得皺巴巴的照片、明顯破舊的玉佩、一枚銅錢，甚至還有幾顆掉了牙的孩子乳牙。每一件遺物都代表著一個家庭，一段回憶，一份牽掛。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嘲笑對方留給家人的遺物是什麽，有的隻有沉默。
    “讓這些韃子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魔鬼！”
    “進攻！！！”
    “嘟！！！”
    當哨聲劃破硝煙，明軍士兵們怒吼著從掩體一躍而出，向著敵人的槍林彈雨衝去。腎上腺素拉滿的同時伴隨他們的還有急促的喘息和從身邊呼嘯而過彈片。
    清軍的馬克沁重機槍陣地居高臨下，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明軍的第一波攻擊幾乎是在用血肉之軀去撞擊鋼鐵城牆。短短十分鍾內，新編第八十八師就損失了近千人。
    但明軍已經瘋了。
    一個矮小的明軍在戰友的犧牲下頂到了清軍機槍陣地的下方，他咬了咬牙，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個手雷。
    “轟！”手雷爆炸的火光吞噬了他和清軍的機槍陣地。
    “噴火器！是噴火器！”一個清軍士兵被火焰點燃慘叫著從戰壕中跑出，卻在探頭的那一刻被爆頭點殺。
    白楊河鎮的防線在明軍不要命的攻勢下搖搖欲墜。陣地上，鮮血和硝煙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清軍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戰壕裏，有些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臉上卻凝固著恐懼的表情。
    10月23日，第一集團軍指揮部內一份報告遞交到了李明遠的手中。
    【新編第八十八師損員近七成......】
    李明遠的手猛地一顫，報告的邊角被捏出了褶皺。三天！七成！一個師，沒了！他閉上眼睛，仿佛能聽到白楊河鎮的槍炮聲，能看到那些年輕的士兵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娘的，瘋子！都是瘋子！”他低聲咒罵著，卻不知道是在罵那些不要命的新八十八師，還是在罵場戰爭中的自己。
    李明遠猛地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聲脆響，四分五裂的瓷片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警衛員嚇了一跳，剛要進來，卻被他一聲怒吼喝退：“滾！”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白楊河鎮是啃下來了，可後麵還有無數個“白楊河鎮”等著他們。這場戰爭，是用人命堆出來的勝利！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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