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舊金山碼頭的一個咖啡館裏，一男一女兩個亞洲人像是約會的情侶一樣坐在窗邊采光最好的一處談論著。若是對這個世界不熟悉的人看到，或許會覺得這是新時代的女子與舊時代男子之間的一場虐戀，但在路過這間咖啡館的美國人看來：這樣的想法完全與黑人與白人約會一樣滑稽。
    因為這兩個人當中，男的留有辮子，而女的沒有裹腳。
    “嗬嗬...這條件是否有些？”那女子抬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嘴角帶著一絲微笑，“過於吝嗇了。”
    “宋小姐，”那男子收回放在姓為宋的女子身上的目光，“恕我直言，貴國的胃口實在太大...大清即便再怎麽不堪...也不是貴國能夠短時間內滅了的，若貴國真一門心思...要滅了大清，那這其中付出的代價也不是貴國能承受的。”
    宋小姐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目光有神，“是嗎？那根據我國的線報，奉天收複隻是時間問題，清軍也無法再進入黃河以南，即便是太原，我想清軍也無法再支撐下去了吧？”
    “宋小姐，你太樂觀了，”辮子男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或者說太過於想當然了，大清於東北還有十三個新招入伍的滿八旗師，在太原，陛下才將禁軍師調往山西，而在黃河？難道大清過不去，你們明軍就過得來嗎？”
    宋小姐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直白地戳穿她的底細。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香氣，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驟然緊張起來。
    辮子男不斷在咖啡桌上敲擊著桌麵，“大清願意承認朝鮮和永寧的獨立，並且將黃河以南割給貴國。但是作為代價，貴國必須停下目前的所有進攻。”
    “停下進攻？”宋小姐笑了一聲，眼神銳利如刀，“李大人，您這話未免太可笑了。我大明將士浴血奮戰，收複失地，豈是你說停就能停的？黃河以南本就是我大明故土，何來割讓一說？至於朝鮮，它自古便是我大明藩屬，如今重歸宗主國，亦是天經地義！別說黃河以南，便是黃河以北大明亦要拿到。”
    “宋小姐，你這是在癡人說夢！”那辮子男怒吼一聲，“黃河以北乃我大清之地，豈容爾等覬覦！我大清雖暫時失利，但底蘊猶存，百萬大軍枕戈待旦，真要魚死網破，你大明也休想討到半點便宜！”
    辮子男這麽一搞倒是引來周圍那些美國人的注意，幾個白人服務生甚至開始朝這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宋小姐翹起了二郎腿從衣包裏掏出來一包女士香煙，從中抽出一根後對著一個白人服務生喊道：“excuse e, ay i troube  for a igease?”“打擾一下，能麻煩您借個火嗎？”）
    那白人服務生顯然被這個會說英語的東方女子吸引住了，急忙跑過來為她點煙。宋小姐熟練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那煙霧在陽光下繚繞上升，仿佛在嘲笑著對麵辮子男的憤怒。
    “李大人，你這副模樣倒是讓我想起我在美國留學讀大學那段時間裏，”說著宋小姐朝著那辮子男臉上吐出一個煙圈，“有個白人大老粗也像你一樣，動不動就大吼，可惜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的給我道歉。”
    辮子男被煙霧嗆得咳嗽了幾聲，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裏的咖啡都濺了出來，灑在了桌布上。
    “你！”辮子男指著宋小姐，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你不要太得意忘形！我大清……”
    宋小姐哼了一聲，“大清？李大人別說大清，就算是美利堅現在也不過是大明的一條狗！”
    辮子男聞言臉色瞬間鐵青，"你說什麽？"
    "怎麽？李大人耳朵不好使？"宋小姐悠閑地夾著香煙，眼神輕蔑，“美利堅的石油是大明在美國的子公司控的股，美利堅的糧食被大明買斷，美利堅的工業專利大多數也早就被大明買走，李大人，嘖嘖嘖，要不你問問周邊的各個美國人，問問他們是真是假啊？”
    周圍的美國人開始更加明目張膽地觀望著這場爭執，幾個穿著西裝的商人模樣的人甚至湊過來想聽個究竟。
    辮子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一般羞憤。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反駁。宋小姐說的，雖然難聽，卻是事實。前些年，大明以一種近乎掠奪的方式，“搶來”了美國經濟的方方麵麵。
    宋小姐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國必須還要在之前的要求上再得到山東，山西和奉天，否則不可能停戰！”
    辮子男的手在桌麵上握成了拳頭，青筋暴露，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透著殺氣："宋小姐，你這是在逼我大清魚死網破！"
    宋小姐輕笑一聲，煙霧從她鼻孔緩緩飄出，“那麽戰爭就繼續吧！隻是希望你們這群韃子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李大人你這背後的辮子還能留多久？”說著宋小姐抬起了手，“ay i , pe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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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輕的白人服務生端著找零的錢和賬單，小心翼翼地走到桌邊，正想開口，卻被辮子男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嚇得往後縮了縮。
    宋小姐隨意從包裏抽出一張美元遞了過去，“pease keep the change.”
    那辮子男看著宋小姐瀟灑的動作，再看看自己因為憤怒而顫抖的手指，一股無力感瞬間湧上心頭。他知道，宋小姐說的是真的，大明這幾年的發展勢頭太猛，簡直就像一頭饑餓的猛獸，吞噬著所有能吞噬的東西，尤其是美國。他來美國之前，聽說大明在美國的經濟滲透已經很深，可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美國人都淪為大明的“狗”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但腦子裏卻怎麽也甩不掉宋小姐那輕蔑的眼神和嘲諷的煙圈。可恨！實在是太可恨了！自己堂堂大清談判代表，竟然被一個娘們當眾羞辱！
    “宋小姐，你、你這是仗勢欺人！”辮子男咬牙切齒地說道。
    宋小姐優雅地撚滅了煙頭，將煙蒂丟進煙灰缸裏，眼神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李大人，兵者，詭道也。談判桌上，誰拳頭硬，誰說了算。我大明拳頭硬，自然有資格說大話。不像某些人，自家都快塌了，還在這兒擺大清的麵子，不覺得可笑嗎？”
    這番話簡直像刀子一樣紮在辮子男的心窩裏。他確實覺得可笑，自己明明是來尋求和平的，卻被對方奚落得體無完膚。可他又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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