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中心球館的深夜寂靜得可怕。羅德曼獨自站在空蕩的球場中央，汗水順著他的紅發滴落在木地板上。剛才兩小時的加練讓他的肌肉發燙，但某種異樣的感覺促使他留下來繼續投籃。
    "見鬼。"他低聲咒罵著，第一百次嚐試那個該死的勾手投籃。球再次砸在籃筐邊緣彈開，滾向場邊黑暗的角落。
    就在這時，所有的燈光突然熄滅。
    羅德曼僵在原地，瞳孔在黑暗中急速擴張。他聽見某種電子設備啟動的嗡鳴聲，接著是機械齒輪咬合的巨響——整個球館的地板開始震動，木地板縫隙間滲出詭異的紅光。
    "搞什麽鬼..."
    他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音爆淹沒。十二束刺眼的鐳射光從穹頂交叉射下，在他周圍形成牢籠般的光柱。羅德曼本能地擺出防守姿勢，卻看見那些光線在他腳邊交織，逐漸凝聚成一個巨大的人形輪廓。
    那輪廓越來越清晰，最終呈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形態——一個由數據和光影組成的，穿著91號球衣的"羅德曼"。
    "係統終極形態激活。"電子合成音回蕩在球館每個角落，"認證通過：dennis rodan。王朝模式啟動。"
    羅德曼的呼吸變得粗重。他伸手想抓住那個幻影，卻隻抓到一把飄散的數據流。那些光點在他指間遊走，突然像毒蛇般順著他的手臂纏繞而上。
    暗紅色的數據洪流從地麵噴湧而起，如同活物般攀上他的小腿。羅德曼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運動鞋被某種力量焊在了地板上。他奮力掙紮，肌肉繃緊到極限，卻無法移動分毫。
    "媽的！放開我！"
    他掄起拳頭砸向那些紅光，拳頭卻穿透了虛無的全息影像。疼痛從指關節傳來，真實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數據流突然炸裂，化作無數碎片懸浮在空中。每個碎片都閃爍著不同的畫麵：1996年總決賽的記分牌閃爍著刺眼的比分，1997年鹽湖城更衣室裏癱倒的隊友，1998年喬丹那記著名的"最後一投"從各個角度循環播放...
    碎片開始瘋狂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匯聚成三枚浮動的總冠軍戒指虛影。它們緩緩降落到羅德曼攤開的掌心，在接觸皮膚的瞬間突然液化，像水銀般滲入他的血管。
    "啊！"
    劇烈的刺痛從指尖直竄脊髓。羅德曼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在木地板上。他看見自己手臂上的紋身正在扭曲變形，那些曾經代表叛逆的圖案重組成了由微型冠軍獎杯構成的電路圖，在他的皮膚下隱隱發光。
    球館的音響係統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子音：
    "肉體改造完成度37。當前適配度：芝加哥公牛王朝核心架構。警告：脫離將導致神經熔斷。"
    羅德曼艱難地抬起頭，汗水模糊了視線。他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紅光拉得很長，扭曲地投射在球館牆壁上——那影子沒有標誌性的彩色頭發，沒有張揚的紋身，隻有一個純粹的、機械化的輪廓，如同流水線上的標準零件。
    更衣室的方向突然傳來腳步聲。
    "你他媽在這幹什麽？"
    喬丹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澆下。所有的紅光瞬間消失，球館的照明燈重新亮起。羅德曼眨著被強光刺痛的眼睛，看見喬丹站在球員通道口，手裏拎著個運動包。
    羅德曼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那裏靜靜躺著三枚陌生的硬幣——正麵是公牛隊徽，背麵刻著相同的數字：7210。他的手臂恢複正常，剛才的一切仿佛從未發生。
    "沒什麽，"他把硬幣拋向空中，驚訝地發現它們在最高點詭異地懸浮了一秒才落下，"隻是...係統更新。"
    喬丹銳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突然扔過來一瓶冰鎮啤酒。"少碰那些電子煙。"他轉身走向更衣室，腳步聲在空曠的球館裏回蕩。
    等更衣室的門關上，羅德曼才注意到那三枚硬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膚下隱約流動的金屬光澤，以及視網膜角落突然浮現的倒計時數字：
    1094天23小時59分...
    他走向場邊撿起自己的外套，發現口袋裏多了一張折疊的紙條。展開後上麵隻有一行小字："第一個考驗：明天對陣魔術，搶下20個籃板。獎勵：疼痛緩解。"
    遠處，芝加哥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顆異常明亮的流星。羅德曼仰頭望著，感到某種冰冷的觸感沿著脊椎爬升。在意識深處，係統用他熟悉的底特律街頭俚語輕聲說道：
    "讓我們開始屠殺吧，惡棍先生。時間不多了。"
    球館的燈光再次暗下。在完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羅德曼看見自己的影子仍然站在原處——那個機械化的輪廓對他露出微笑，然後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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