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知道她不喜歡親密關係，但他還是每天準時出現在她麵前，像隻甩不掉的大型犬。
    “溫若昭。”他趴在學生會辦公桌上，發絲垂在眼前，眼睛亮晶晶的。
    “今晚，去我家玩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不去。”
    “那我帶飯去你家。”
    “……不用。”
    ……
    晚上七點，段清肆拎著便當站在她家門口，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溫若昭開門時剛洗完澡，發梢還滴著水，睡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鎖骨。
    段清肆的喉結滾了滾，強行移開視線：“我做了你喜歡的排骨飯。”
    溫若昭瞥了他一眼，側身讓他進來。
    飯吃到一半，段清肆突然湊近，鼻尖蹭過她的耳垂：“你頭發沒擦幹。”
    溫若昭皺眉，剛要躲，他卻已經拿起毛巾，輕輕裹住她的發尾。
    “別動。”他的指尖穿過她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麽易碎品，“我幫你。”
    段清肆得寸進尺，低頭在她後頸嗅了嗅。
    溫若昭懶得理他，坐在椅子上看手機。
    段清肆看見這副模樣，心裏癢得要命，卻不敢再得寸進尺。
    ……
    2.
    段清肆搬到了溫若昭對門。
    理由很充分：“這棟樓離學校近。”
    溫若昭沒拆穿他，反正和她沒關係。
    隻是後麵。
    段清肆真的很煩。
    他每天都會往她口袋裏塞一顆葡萄味的糖。
    “吃糖。”他笑眯眯的，“心情好。”
    溫若昭從來不吃，隻是隨手扔進抽屜。
    直到某天，她熬夜改學生會報告，煩躁得想撕紙，順手摸出那顆糖，拆開塞進嘴裏。
    甜膩的葡萄味在舌尖化開，她愣了一秒。
    突然想起了之前那個吻……
    少女皺眉。
    第二天，段清肆發現她桌上的糖紙，眼睛瞬間亮了。
    “溫若昭！”他撲過來，像隻大型犬一樣蹭她的肩膀，“你吃了我的糖！”
    “太甜了。”她麵無表情。
    “那你喜歡嗎？”
    “不喜歡。”
    “騙人。”他得意地笑。
    溫若昭抬腳踹他，他卻躲都不躲，反而湊得更近：“再吃一顆？”
    “不要。”
    “就一顆——”
    “……”
    最後，她還是被他塞了滿手的糖。
    ……
    3.
    溫若昭剛睡醒的時候，會變得意外地軟。
    這是段清肆偶然發現的。
    某天周末，他借口“送早餐”，直接進了她家。
    結果看見她蜷在沙發上，懷裏抱著抱枕，頭發亂糟糟的，眼神還有點懵。
    “溫若昭？”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她慢吞吞地抬頭，反應遲鈍得像隻樹懶。
    段清肆心跳漏了一拍。
    “我煮了粥。”他蹲在她麵前，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喝一點？”
    溫若昭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拉近。
    段清肆呼吸一滯。
    然後，她靠在他肩上，閉著眼說：“……好困。”
    段清肆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驚醒她。
    五分鍾後，溫若昭突然清醒，猛地推開他，眼神恢複冷淡：“你怎麽在這？”
    段清肆委屈：“你剛才還靠著我……”
    “做夢。”
    “……”
    少年後知後覺，溫若昭沒睡醒的時候，最好騙。
    ……
    4.
    淩晨兩點，溫若昭被噩夢驚醒，或者說並不是噩夢。
    隻是夢見了小時候的出租屋，夢見了昏暗的燈光，夢見了父親帶著陌生apha回家的腳步聲，還有門外黏膩的水聲。
    ……
    她摸出手機，鬼使神差地撥了段清肆的號碼，卻在接通前掛斷。
    一分鍾後，門被敲響。
    “溫若昭！”段清肆的聲音帶著喘，像是跑過來的，“開門！”
    她打開門，段清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怎麽了？”
    “沒事。”
    “你半夜給我打電話。”
    “按錯了。”
    “騙人。”
    “……”
    段清肆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伸手，把她按進懷裏。
    溫若昭僵了一下，卻沒推開。
    “做噩夢了？”他低聲問。
    “沒有。”
    “……”
    “溫若昭。”他歎氣，“你露餡了。”
    她沒說話，隻是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
    ……
    5.
    某天傍晚，段清肆賴在溫若昭家不走。
    “溫若昭。”他趴在沙發上，晃著腿，“你承認吧。”
    “承認什麽？”
    “你喜歡我。”
    “不喜歡。”
    “那你為什麽吃我的糖？”
    “太甜了，難吃。”
    “那你為什麽讓我進門？”
    “你臉皮厚。”
    “那你為什麽——”他突然翻身壓住她，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半夜給我打電話？”
    溫若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笑了。
    “段清肆。”她輕聲說，
    “什麽？”
    “你想聽我說喜歡你?”
    “……”
    段清肆耳尖通紅，卻還強撐著嘴硬：“那你倒是說啊。”
    良久。
    溫若昭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不喜歡。”
    少年蹭了蹭少女的手意外的笑了。
    “好，不喜歡就不喜歡。”
    這就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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