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仁忠和陳娟淑各人打得一擔柴，就放在出山弄的路邊。覃仁忠那擔柴放在那裏，要比陳娟淑那擔柴大得多，也重得多。
    莫美芳見了也不講幫她的女兒，陳娟淑挑柴。或者自己的兒子覃仁忠挑柴。
    牽著她家的那個黃母牛，走兩擔柴邊過，隻望一眼，跟在大夥的後麵就走了。
    “兒子，你挑上那擔小點的柴火，爸爸挑著這擔大點的柴火回家吧！”
    莫美芳一聲不響，牽著她家的黃母牛，走柴擔邊過隻望一眼，就跟在大夥的後麵走了。覃猶德實在看不下去，便對兒子覃仁忠說。
    “好，爸爸，我聽你的！你還是挑那擔小的柴，留那擔大的柴我來挑吧！”
    爸爸覃猶德話裏話外，是在關心陳娟淑這個未來的兒媳婦。覃仁忠聽著就高興，因此說道。
    還與爸爸覃猶德搶著挑自己那擔又大又重的柴，留爸爸覃猶德挑陳娟淑那擔小的柴。
    “哥，還是讓我來挑我的柴。你挑你的柴，讓伯伯歇一歇吧！伯伯今天去鎮上趕一天圩，進山弄裏又忙一半天，也是夠累的了！”
    看著覃仁忠和他的爸爸覃猶德搶著挑柴，陳娟淑是又慚愧是又關心地說道。
    陳娟淑年齡不大，說話這麽中聽又暖心，讓覃仁忠和爸爸覃猶德很是感動。
    特別是爸爸覃猶德，可以講為有這種既懂事，又會體貼人的未來兒媳婦，感動得一塌糊塗。
    一感動得一塌糊塗，覃猶德便說：“娟兒，伯伯不累。趕圩累什麽？走空去走空回一點也不累，就讓伯伯挑哥哥的柴，哥哥挑你的柴吧！你還那麽小，忙一天也夠嗆的了。”
    覺得不夠，頓了頓，覃猶德接著說：“再講天馬上就要黑，不得點上火把才能走回去的嗎？一點上火把不得有人拿火把的嗎？你不拿火把，難道還讓伯伯一個大人拿火把不成？”
    “就是嘛，馬上就要點火把了，不得有人拿火把的嗎？你不拿火把，難道還讓我們兩個大男人拿火把不成？”
    覃仁忠接爸爸覃猶德的話說，仿佛真大人一般。陳娟淑懟道：“兩個大男人，伯伯是大人。你多大，算是什麽大男人嗎？”
    “總比你大吧，比你大就是大男人！……走吧，別囉嗦了，有這囉嗦的時間就到家了！”
    覃仁忠這樣說，滿滿地關心，加上等下真得有人拿火把。不點火把山路崎嶇不平真的沒法走，陳娟淑這才不做聲。
    在覃仁忠和爸爸覃猶德挑著兩擔柴走了以後，她拿上留在地上的火把跟後就走。
    天一會兒真的就慢慢的黑了下來，大家才出到山弄口，看見天黑得蒙沉沉的，沒有火把根本沒法走這樣羊腸似的山中小路。
    於是看見前麵的人點起了火把，陳娟淑跟著也點起了火把。
    幾十個火把一點起，遊走於山弄裏的羊腸小道上。一時間有如一條火龍在遊走跳動一般，搖頭擺尾出山弄的外麵去，很快就遊走到了思崖村子的後頭。
    “……，明天見！”李祖佑和吳金保，還有好些個男孩女孩等在村口的路邊。
    見到覃仁忠挑擔柴，與拿著火把的陳娟淑到，還有覃仁忠的爸爸覃猶德跟在後麵。
    李祖佑和吳金保不點名地說道，他們兩個人說罷還朝覃仁忠和陳娟擠眉弄眼，爾後才一哄而散回家。
    也不知是當著人多不好說什麽，還是挑著柴懶講話。看著李祖佑和吳金保說明天見，還朝兒子覃仁忠和陳娟淑擠眉弄眼。
    覃猶德是一聲不吭，他當然明白李祖佑和吳金保擠眉弄眼什麽意思。
    他也走過年少過的，能不知道李祖佑和吳金保擠眉弄眼什麽意思嗎？
    爸爸覃猶德一聲不吭，覃仁忠和陳娟淑自然不好說什麽。就這麽兩個人挑著柴擔，一個人高擎火把，默默地走回家。
    “你過來，給老娘跪下！”陳娟淑高擎著火把走才走進覃家的後院，就有一個人朝她指著，大喝一聲道。
    一看是走先回到家的母親莫美芳，陳娟淑倔強地問：“我為什麽要跪下？”
    也怪不著陳娟淑倔強地責問母親，母親一聲不響走先。既不講挑柴，又不講拿火把等等他們，幫照照路什麽的。
    陳娟淑就十分地惱火母親莫美芳，認為母親莫美芳不關心人自私。如今她一走進後院，母親莫美芳就叫她跪下。
    一慣有野氣的陳娟淑，能不倔強地反問母親為什麽要她跪下的麽？
    上梁不正下梁不歪就不錯了，還想怪下梁！
    “還有臉問，自己做錯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莫美芳唬起臉反問道，換一個手拿著火把。
    把兒子陳祥吉給拉過來說：“自己看看，弟弟哭成什麽樣子，手都腫冒冒成什麽樣子的了？”
    陳娟淑，包括隨後挑柴進來的覃仁忠，和他的爸爸覃猶德，拿眼一看：果然火光下，看見弟弟陳祥吉一頭一身的泥巴與塵土。
    除了一身塵土以外，弟弟陳祥吉的雙眼又還因為哭泣都腫起來。還有一隻手也是腫冒冒，大得如同小腿一般。
    原來莫美芳去山弄之前，兒子陳祥吉鬧著跟起去。
    莫美芳為了不讓兒子陳祥吉跟起去，她不但打了兒子一巴掌，還把兒子陳祥吉那麽一搡推倒地上。
    怕兒子陳祥吉爬起來跟去，莫美芳關起後院門不算，還插上了橫栓。
    兒子陳祥吉被母親莫美芳那麽一搡倒地，一隻手便跌得腫大了起來。
    十指連心手腫大疼痛，兒子陳祥吉便大聲哭死連天。
    陳有貴睡在後房裏，聽見兒子陳祥吉哭死連天的。他又沒法起來看，喊兒子陳祥吉，兒子陳祥吉又不應。
    也就這麽沒人管兒子陳祥吉的死活，他哭著哭著就昏睡過去。
    莫美方一手拿著火把，另一手牽著她家的黃母牛。到後門外拿走門框上的橫栓，推門進來看見兒子陳祥吉睡在地上。
    當時莫美芳還以為兒子是哭累睡過去的，也沒怎麽在意。
    等她牽著黃母牛去欄裏關，再來叫醒兒子時，兒子哭死連天，她一看兒子眼腫手腫氣不打一處。
    見著女兒陳娟淑高擎火把，莫美芳便把氣撒向女兒陳娟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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