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問自己話的男子一身製服穿在身上，裏麵還穿一件露出領子的白襯衣。
    這個男的外麵製服上衣口袋還插著一杆水筆，筆帽閃閃發亮。
    男子的身後還跟著兩個既年輕，又漂亮，也一樣穿著一身製服裏麵還穿著一件白襯衣的女子。
    看樣子不是上麵下來的幹部，就是鄉裏的幹部。
    那個時候開始提倡計劃生育，一對夫妻生了一胎孩子以後。
    不是去結紮就得去戴環，曆來心眼多的李正榮，就更是多了一個心眼。說：“我不是李正榮，你們問錯人了，我是來這裏找人的。”
    說完李正榮背著女兒側身進了賈家大院，路過自己的屋邊她連拿鑰匙開門進屋也不敢了。
    “她就是李正榮，之前在鎮上收購藥材和土特產，我見過她！”李正榮才側身走過不遠，就有一個女聲在她的後麵說道。
    不用問身後說話的女聲，就是兩個女幹部中的一個。李正榮更不敢怠慢，忙著往前疾步走去。
    當李正榮偷偷秒回頭瞧時，看見那個男幹部邊喊：“別跑！”邊在前麵追，兩個女幹部緊隨其後也向她追了去。
    被抓住，不是被拉去結紮就是被拉去戴環。還想生育一個兒子的李正榮，哪有不拚命向前跑的？
    可是她背著一個女兒在背後，哪裏跑得行空手的三個計生專幹？
    尤其是那個男計生專幹，跑得更快，眼看男專幹是離她越來越近。
    好在賈家大院是大院套小院，拐拐彎彎，迷宮一般。李正榮又特別熟悉，她拐彎進了一家人的洗澡房。
    瞅見三個專幹向前跑過去，李正榮這才從洗澡房裏出來。
    李正榮更不敢回自己的家，要狗屁的強盜鑰匙去新屋，奪繼婆婆的金銀財寶。
    逃命要緊，因此不敢回屋，要她和女兒的衣裙和日用。左右瞧瞧沒見人，她便疾步走出賈家大院。
    李正榮背著女兒出了賈家大院，快速閃進狹窄的巷道，彎彎拐拐出了鎮子。
    自然是怕三個計生專幹，轉回頭來找到她拉去戴環。
    李正榮出了鎮子，左顧右盼不見幹部模樣的人追來，這才過河就回了娘家。
    被李正榮逼著去幹活，不過她說的也在道理。想在新屋吃住下去確實得去幫繼母陳娟淑幹點活。
    不然的話，吃住也不會心安理得，還會被兄弟楊環朝說三道四，繼母陳娟淑一生氣會把他給趕走。
    因此，楊援朝在新屋尋得一把鋤頭拿上，出新屋大院就去田垌幫繼母幹活。
    “講不要你幹活的，又跑來幹嘛！”繼母陳娟淑吆喝牛在犁田一言不發，兄弟楊環朝見楊援朝扛鋤頭到厲聲問道。
    楊援朝不理兄弟楊環朝，他本來想去奪繼母的犁把幫犁田的。
    擔心繼母生氣攆他走，加上兄弟夫妻又攆他走，那他還不得真走的？
    一走回去女人李正榮，見了他不得罵他打他的嗎？
    這樣一想，楊援朝就不去問繼母陳娟淑幫犁田，而是扛鋤頭直接進田鏟田基。
    也不知是懶得講話，還是有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幫做事求之不得。
    繼母陳娟淑還是專心犁田，兄弟楊環朝和弟媳何玉珍在一邊鏟田基也吱聲。
    他們不吱聲，楊援朝就更不吱聲了。
    就這樣，鏟完一塊田基，楊援朝和兄弟弟媳去鏟另一塊田基，直到繼母把一塊犁完收工。
    放了牛繼母牽牛去山坡邊，有水又沒種有東西的地方綯，讓牛自己吃草。
    弟弟和弟媳走先回家，楊援朝隨後走。
    回到新屋兄弟和弟媳去廚房做飯，楊援朝就到雜房來。
    推開雜房門地鋪還在，卻不見妻子李正榮和女兒，喊幾聲又聽不見妻子應。
    聽不見妻子李正榮應，楊援朝一下慌了神。老實講沒李正榮在，他是不敢在新屋待的。
    一來心裏有愧，二來兄弟楊環朝的話實在太難聽。弟媳何玉珍雖然不說什麽，但是她看他時的那種眼神。
    讓楊援朝感到更害怕，像是被溪樂了一般。加上繼母不冷不熱的態度，他實在受不了。
    因此看不見妻子李正榮，喊她又不聽見應。以為妻子背著女兒回了老屋，楊援朝也就回老屋看看。
    楊援朝快步回到老屋，一看大門上還是鎖的。鎖上鎖子證明妻子沒回來過。
    他不禁自問自：妻子李正榮既不在新屋，又不回老屋，那她背著女兒到哪裏去了？
    “四嬸，你老見我家正榮回來過嗎？”正在納悶的楊援朝，看見鄰居吳四嬸正好扛著鋤頭從屋裏出來。
    他問道！
    “這時才來問她，她早被計生站的人來抓去了！”吳四嬸說，有點幸災樂禍。
    吳四嬸就是楊秀清前任丈夫的嫂嫂，也是吳金保的一個堂妹。
    她特別看不上李正榮，動不動就唆使楊援朝問婆婆陳娟淑要錢。
    楊援朝又最聽李正榮的話，因此吳四嬸也看不起楊援朝。說他不是一個男人，管不了女人，還受女人的指使。
    “抓去了，幾時被抓去的？”聽吳四嬸說老婆被計生站的人來抓去，楊援朝忙著問。
    “在早上，計生站的人還問我哪是你家。你老婆就回來了！你老婆跑他們就追！”
    吳四嬸把自己看到的一講，楊援朝也不問了拔腿就去鄉政府。
    由於爸爸楊保福之前當過公社的一把手，有不少的部下還在改製後的鄉政府工作。
    因此楊援朝很快就打聽到，妻子李正榮沒被抓來計生站。
    妻子沒被抓來計生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跑脫後背著女兒回了娘家。
    怕被計生站的人認出他，楊援朝不敢回家，更不敢在鎮上待，顧不上肚子餓就追妻子娘家去。
    吳四嬸是去田垌鏟田基的，路上剛好遇見綯牛吃草回來的陳娟淑。
    “老姐妹，我講你聽，你那個大兒子和大兒媳，計生站的人要拿他們戴環。”見到陳娟淑，吳四嬸就說。
    “計劃生站要拿去戴環，他們被拿著了嗎？”盡管很討厭大繼子夫妻，但陳娟淑還是問道。
    “沒被拿著，大概是回娘家不敢再回來了，這下沒人來吵你了！”吳四嬸把自己見到的一說。
    陳娟淑在心裏說：兩個禍托子終於走了，這下安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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