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很快到了第二天。
    陳娟淑還像昨天那樣，吃了早飯就牽牛去吃草。不過有一點又與昨天不同，她牽牛去一會兒草。
    就把牛窖在有水的地，去給種下的二苗禾田放水。禾苗正處生長孕育長胎期，不能缺水，一缺水就得減產。
    來到自己承包田地的溝邊，看見水溝裏有水，她把田馬口的石頭和泥扒開，就把水放進田裏。
    太陽實在是太曬，又不能走開，一走開恐怕別的人來要水，把她的田馬口塞了就沒水。
    所以田馬口扒開，看見水進田，她就到不遠處一蔸小樹下乘涼邊看水。
    樹下可涼快多了，秋風陣陣，禾苗翻起綠浪。讓陳娟淑不由得想起昨天的事，還有昨天吃晚飯四個繼孫女。
    楊小姣，楊小晴，楊小美，楊小雨說過的奶奶，你一定要把存折撿好，絕不能再讓四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把存折偷了去，拿去銀行把錢給取走。
    奶奶，奶奶，你不能把存折放在臥室裏，把存折帶在身上。……怕汗濕，怕被雨淋，你用尼龍袋裝放在貼身的地方。
    多好的四個繼孫女，算自己沒有白養她們。
    想到這，陳娟淑不得嘴角裂開一笑。她在心裏問楊援朝和李正榮，楊環朝和何玉珍四個死貨。
    是回市裏去了，還是仍然在龍口？他們還會回來搞鬼搞怪，謀要那片旱地得的補償款嗎？
    想到這裏，陳娟淑不由摸摸留在心胸前，用尼龍袋裝上的存折本。
    自己怎麽這樣命苦，沒生育有自己的兒女就罷了。還撫養了那麽兩個沒有人性的繼子，又娶了那麽兩個狼心狗肺的繼兒媳。
    歎一口氣，陳娟淑不由得想到她藏在心底的忠哥哥。
    忠哥哥覃仁忠哪都比她好，繼女馮佩英和她的丈夫江偉才好，與忠哥哥情同己出，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親生兒子覃善喜和他的妻子周鳳萍就更好，對忠哥哥既是父子更像哥們。
    最重要的是忠哥哥還有老伴楊秀清，她陳娟淑卻早已守寡多年。
    想到這，陳娟淑不由自言自語問忠哥哥帶著他的妻子楊秀清，到市裏的大醫院看醫生，做了檢查了嗎？
    像不像自己估計的那個樣，是癌症還有可能是晚期？
    就這樣胡思亂想，直到把幾塊田的田水看夠，陳娟淑又才回來吃中午飯。
    沒想覃仁忠和楊秀清從市裏搭車回來，而且直接就找到三高兩矮落院來。
    覃仁忠和楊秀清在鎮心下車，本想直接就去找陳娟淑了的。
    怕中午時間已過，陳娟淑已經吃過中午飯，家裏沒有了中午飯又難麻煩她煮。
    所以覃仁忠和楊秀清夫妻倆個，在鎮中心下車進去圩上的吃食攤，各人吃了一碗米粉，又才到陳娟淑的三高矮落院來。
    “大嫂，去做什麽，這時才回來吃中午飯？”走進陳娟淑的三高兩矮前院，看見陳娟淑在廚房吃中午飯。
    覃仁忠和楊秀清就問道。
    “去看田水回來有點晏，是你們，來來來，進來一起中午飯！”看見是覃仁忠和楊秀清夫妻，陳娟淑邊站身邊招呼道。
    “大嫂，你吃，你吃，別招呼我們，我們已經吃過中午飯了。”覃仁忠和楊秀清邊說邊走進廚房。
    “你們已經吃過中午飯，在哪吃的中午飯？”覃仁忠和楊秀清說在圩上吃的，陳娟淑責怪地說“在圩上吃的，你們怎麽在圩上吃，難道家裏連中午飯都沒有來給你吃的嗎？”
    “有，有有，現在去哪個地方還不有吃的？不是怕過了中午，家沒有了中午飯再難煮的嗎？”
    聽覃仁忠和楊秀清這樣說，陳娟淑這才不追究，他們夫妻不來她這吃中午飯的事。而是問“去市裏的醫院看過了吧？”
    “去市裏的醫院看過了，剛剛才從那裏回來。”楊秀清說完，要拿市裏醫院得的檢查單讓陳娟淑看。
    覃仁忠製止道“你就是急，不能等大嫂吃完粥再看的囉？”
    “沒事，我已經吃飽了，來，拿來給我看看！”陳娟淑邊說邊把最後一口粥喝完，楊秀清把一個牛皮紙袋遞了過來。
    陳娟淑接過牛皮紙袋，開袋拿出檢查單就看。她是一時蹙眉，一時咬著嘴巴皮。
    證實是自己猜測的那種病，乳腺癌而且還是晚期。陳娟淑很快就說“她們姑奶奶，醫院都建議手術了，你怎麽不在醫院手術治療啊？”
    “人家不想挨那一刀，想回來讓大嫂你治療嘛！”看見一向溫和的大堂嫂，陳娟淑突然眼睛瞪的老大，楊秀清有點怯懦。
    但她還是說道！
    “不想挨那一刀，想回來找我治療！知不知道我就沒治療過你這種病，根本就無能為力！”陳娟淑說，她說的是大實話。
    “沒治過我這種病，不可以從這開始的嗎？之前你也沒治過病的嘛，治著治著你不是成了名醫的嗎？”
    楊秀請說，還真像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還指著丈夫覃仁忠說“之前他的病那麽嚴重，醫院都宣布不治了。最後還不是讓大嫂你給治好的？”
    “那不同，……”吞吐了一下，又找不合適的話來代替。陳娟淑隻得直說道“幹脆直說了吧，她們姑爹得的不是癌症，你得的這可是癌症啊！”
    “癌症不癌症的，治法還不是一樣的？大嫂，你就幫人家用藥吧！是好是醜人家又不會怪你！”
    “你不怪我，我會怪自己的。為醫的人不能治好病，但絕對不能耽誤治療！你還是回市裏醫院治療吧！”
    說了小堂姑子楊秀清，陳娟淑用帶點責怪的口氣，問覃仁忠“她們姑奶奶都這樣了，你怎麽還讓她回來啊？”
    “她怕用錢，一定要回來攔都攔不住嘛！”覃仁忠有點無奈地說。
    “什麽怕用錢，就愛講光臉話。你帶去的錢連交住院押金都不夠！”丈夫覃仁忠的話一停，楊秀清就說道。
    “不夠人家不可以回來要的嗎？”妻子楊秀清的話一停，覃仁忠就說道。
    “回來要，家裏還有錢嗎？”
    “沒有錢不可以賣家產嗎？”
    覃仁忠和楊秀清你一句我一句吵起來，陳娟淑說“需要多少錢，我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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