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娟淑問需要多少錢給他們，才夠去市裏的醫院治療？
    覃仁忠很想客氣地說，我們哪能要大嫂你的錢？
    妻子楊秀清卻先說道“大嫂，我們哪能要你的錢！”
    “怎麽不能要我的錢，我的錢咬你們的手嗎？”把檢查單一一放進牛皮紙袋裏。
    陳娟淑接著說“你們幫了我那麽多，我回報一下不是應該的嗎？之前沒有錢講不得，現在有錢……”
    陳娟淑想講，之前幫的就不必說了。要是昨天沒有你們夫妻來，我得的那一筆補償款，至少會有一半被四個狼心狗肺的繼子夫給要去。
    我就把那部分補償款給你，拿去市裏的醫院手術治療又怎的？
    可是陳娟淑哪敢那樣說，一那樣說，忠哥哥，包括堂小姑子楊秀清絕對更不會要她的錢。
    而是問“說吧，要多少錢才夠去醫院治療，我這就去銀行取給你們？”
    “不說，人家真的不能要大嫂的錢。就是希望大嫂，你給人家用藥治療！”楊秀清很執拗地說道。
    “要我治療，我說了，你這種病，我治不了！”陳娟淑很砍切地說道。
    “治不了，你也要幫人家治，反正是賴上大嫂了，看著辦吧！”楊秀清有點霸道地說。
    發覺聲過大，楊秀清把聲音壓了壓說“你就拿人家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能治得好是錦上添花，治不好人家又不怪你！”
    “你不怪我，我會怪我自己的！說吧，要多少錢才夠去市裏的醫院治療？”陳娟淑又一次說道。
    “不說，就要大嫂幫治療！”說了上麵的活了，楊秀清跟著道“手術要把奶給割掉，化療會掉頭發成禿子。最後人財兩空，又還沒錢來還給大嫂，大嫂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個結果吧？”
    楊秀清不但說上麵的話，還把在市醫院，醫生估計的最壞結果給講了出來。
    最後說“女人奶都沒有了，頭發也沒有了，那還是一個女人嗎？最重的一點，醫生還不敢包好。很可能人財兩空，大嫂你講是這樣，是不是得你幫人家治療要來得好一點？人不痛苦，還不拖累家庭的？”
    楊秀清句句在理，點點滴滴在情。癌症在治療的過程中，常常會人財兩空，病人又痛苦，又還拖累拖垮家庭的情況比比皆是。
    醫者仁心，看著楊秀清還要說下去。陳娟淑不得說“別說了，人家算是怕你！”
    “怕人家最好，這麽說，大嫂，是同意給人家治療的了？”聽大堂嫂陳娟淑說怕她了，楊秀清欣喜若狂問道。
    “算是吧，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配內服藥，再和你們一起去采新鮮的外敷藥。內外兼治看看是不是效果會更好一點！”
    陳娟淑說罷，起身就到大屋去。
    “奶奶，你在廚房和誰說話？”陳娟淑一走進堂屋，四個在堂屋上看電視的繼孫女。
    楊小姣，楊小晴，楊小美，楊小雨便問道。
    “你們老姑爹和老姑奶！”也許是電視太好看，四個繼孫女問一句就不再說話，繼續看她們的電視。
    陳娟淑走中門進，到香火背的一邊廂房，給楊秀清配一個療程的草藥。
    “小姣，奶奶還要去給你們老姑奶找外敷藥。沒時間去牽牛吃草，還看一集電視，你就帶上小美去洗衣服那條溪邊牽牛吃草。牛就窖在洗衣石上麵一點的地方。”
    交待大繼孫女楊小姣，帶著她的妹妹楊小美，去牽牛吃草。
    陳娟淑跟著對二繼孫女楊小晴說“小晴，看完這集電視劇，你帶小雨去要菜煮夜飯，太陽落山還不見奶奶回來。喂豬喂雞你們自己吃飯，不用等奶奶！”
    交待四個繼孫女，四個繼孫女看牛要菜煮飯喂豬喂雞。四個繼孫女又都答應照辦了。
    陳娟淑這才走出堂屋，拿藥又拿上三個草帽到廚房去。
    自己戴一個草帽，把兩個草帽遞給覃仁忠和楊秀清，說“戴上草帽，馬上去要外敷藥，在去你們那的路上都有，騎上單車走吧！”
    “好，給藥我來拿！”覃仁忠拿過草帽，給妻子楊秀清一個草帽，自己戴上一個草帽。
    搶過內服藥，就與妻子楊秀清跟在陳娟淑的後麵走出廚房。
    昨天覃仁忠和妻子楊秀清是坐單車來的，單車已被陳娟淑推回去香火背放。
    所以出了廚房覃仁忠，就跟在陳娟淑的後麵去香火背，推著各自的單車出來。
    陳娟淑騎單車在前，覃仁忠騎單車在後，後座上坐著他的妻子楊秀清，出了三高兩矮落院。
    秋高氣爽，萬裏無雲。西移的太陽正迎麵照在陳娟淑，覃仁忠，楊秀清三個人的身上。
    “大嫂，那四個貨前天走了，還回來搞鬼搞怪嗎？”
    一出三高兩矮落院，到機耕路可以並排騎單車，坐在丈夫覃仁忠後麵的楊秀清便問道。
    “還沒見他們四個回來了，大概是走了不會回來了的！”提起兩對繼子夫妻，陳娟淑就心煩，但她還是淡淡地說道。
    “別大意，還是得把存折給檢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覃仁忠說。
    “我會的，小姣，小晴，小美，小雨也是叫我把存折撿好！”陳娟淑說道。
    “那就好，小姣，小晴，小美，小雨四個真孝順。要是她們的爸爸媽媽，像她們樣就好了！”
    聽到覃仁忠和楊秀清那樣說，陳娟淑既欣慰又歎氣。問道“你們去市裏看醫生，講給佩英善喜他們聽了沒有？”
    “沒有！”楊秀清說，覃仁忠補充道“她怕孩子們擔心，夜都不去他們那住呢！”
    “應該講孩子們聽！”陳娟淑說，看見路下的水溝邊有需要用的外敷藥，她停下單車就去挖。
    挖得草藥洗幹淨就拿來裝進，單車後座上綁著的竹簍裏。
    給楊秀清用於外敷的中草都是清熱解毒，消腫止痛，活血去膿的中草藥。
    有的生長水邊，有的生長在山上。
    就這樣在挖了那蔸中草藥以後，陳娟淑是時而要到水邊采藥，時而又爬上山采藥。
    他們是走走停停，等進到思崖村采夠幾味所需的外敷藥。
    太陽早就落山，天地，山川，水流，田園，村莊隨之都暮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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