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食客見林玄背上了電吉他，議論聲一下子起來了。
    “沒想到賣粥的老板還會這個！他能行嗎？”
    “真的假的？不是逗我們吧？這也太反差了。”
    “要我說不行就退票唄，臨時拉個人湊數，這演出能好聽嗎？別到時候又出啥岔子。”
    陳樂安擠在人群裏，踮著腳往林玄那邊看，手裏的手機已經點開了錄像功能。
    他跟身邊的小張嘀咕：“等下他上台了我錄個視頻，賣粥的彈電吉他救場，這事兒說出去都沒人信。”
    小張也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會彈，還是裝樣子，要是彈錯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台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不少沒買粥的觀眾也聽出了名堂，紛紛轉頭往林玄這邊看。
    有沒搞清楚情況的，拉著旁邊的人問：“那人是誰啊？不是白日夢樂隊的吉他手吧？剛才摔的那個不是已經去醫院了嗎？”
    旁邊的人把情況跟她說了一遍。
    “那是門口賣粥的老板，聽說會彈電吉他，臨時來救場的。”
    姑娘聽完，臉色變得有點奇怪。
    類似的話在觀眾區裏隨處都能聽到。
    這邊，徐高遠把吉他手扶上救護車，又安排了一位員工跟著。
    目送救護車駛遠，才轉身往回走。
    剛進場館，就聽到滿場的議論聲，大多是質疑的。
    他皺了皺眉，心裏更沒底了，現在隻能祈禱林玄的水平至少能合格，能把這半小時撐過去，別讓演出徹底砸了。
    他搓了搓臉，往舞台邊走去，遠遠就看到林玄和主唱站在一起。
    林玄其實早就把譜子看熟了。和弦全是最基礎的，節奏也慢，對他來說，相當於讓一個大學數學教授，去解一道小學算術題。
    “我準備好了，隨時能開始。”
    林玄語氣很平靜，沒有絲毫緊張。
    主唱心裏還是沒底，又抬頭看了看林玄，語氣帶著猶豫：“不再多看看？這三首歌雖然簡單，但跟樂隊配合的時候，節奏得卡準，萬一跟不上.....”
    他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很明顯，怕林玄掉鏈子。
    畢竟這不是單獨彈吉他，得跟鼓點、人聲合上。
    林玄搖了搖頭，篤定地說：“不用，譜子記熟了，節奏也沒問題。”
    主唱看著林玄堅定的眼神，又轉頭往觀眾區掃了一眼，不少觀眾已經開始頻頻看手機，有人靠在牆上，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還有幾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看樣子是等得有點久了。
    他心裏歎了口氣，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算林玄彈得再好，觀眾的耐心也磨沒了。
    主唱咬了咬牙，心裏打定主意，先上台演，真要是效果差，等救場的人來了，再加演補時長，總能讓觀眾滿意點。
    他看了眼舞台，又補充道：“等下你站舞台右邊的角落，那邊離主話筒遠，也靠後，觀眾不容易注意到。”
    讓林玄站角落，萬一彈錯了，觀眾的注意力大多在他和鼓手身上，不容易被發現，就算出錯，影響也小。
    要是站在前排，一旦出錯，全場都能看出來，到時候就更尷尬了。
    林玄沒在意位置，怎麽安排都行，他本來就是臨時救場，能幫上忙就行，站哪裏都一樣。
    “好，聽你的。”
    他背著吉他，跟著主唱和鼓手往舞台邊走去。
    這時，觀眾區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隻剩下舞台上的聚光燈亮著。
    之前的議論聲一下子停了，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舞台上。
    徐高遠站在觀眾區前排，心裏還在打鼓，千萬別出岔子，撐半小時就行。
    主唱先走上台，握著麥克風跟觀眾打招呼：“剛才出了點小意外，吉他手臨時有點情況，現在我們臨時調整了下，接下來繼續給大家唱歌，感謝大家等這麽久。”
    台下傳來零星的掌聲，還有人喊了句“快點開始吧！”
    鼓手跟著走上台，坐在鼓組後麵。
    林玄背著吉他，走到舞台右邊的角落站定。
    演出很快開始，鼓手先敲起了前奏。
    主唱心裏又開始緊張，做好了林玄出錯就趕緊救場的準備。
    就在這時，林玄的吉他聲響了起來。
    和弦的音色清亮，剛好接在鼓點後麵，節奏穩得很，沒有一絲偏差。
    主唱有點意外，又聽了幾秒。
    林玄不僅沒出錯，彈得還很穩，節奏、旋律、力度都恰到好處，甚至比原本的吉他手多了點細膩的感覺。
    “難道是我錯覺？”主唱心裏嘀咕。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這首歌的電吉他部分本來就簡單，等遇到複雜的曲子就不行了。
    但不管怎麽說，現在能穩定發揮，能撐到救場的吉他手來，就已經很好了。
    台下的徐高遠也鬆了口氣，臉上露出點意外，比他預想的強太多了。
    觀眾區裏，大半人的目光沒盯著舞台中央的主唱，反倒齊刷刷往角落那邊看。
    林玄背著電吉他站在那兒，在聚光燈下顯得有些樸素，跟舞台的氛圍格格不入。
    之前吵著“要退票”“湊數不行”的人，這會兒都閉了嘴。
    陳樂安舉著手機錄像，小張湊在他旁邊。
    小張起初還掛著看熱鬧的心思，聽了幾秒前奏，笑容慢慢收了，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陳樂安。
    “我去，這賣粥的老板真有點東西啊！比我之前在酒吧見的吉他手強多了。”
    陳樂安也驚訝道：“現在擺攤的都這麽卷？熬粥好喝就算了，還會彈電吉他。”
    誰能想到賣粥的能在搖滾現場彈吉他，還彈得這麽好。
    場館裏的沉悶感漸漸散了，多了點活氣。
    .隨著演出進行，主唱越唱越驚訝，之前的緊張慢慢散了。
    林玄不僅沒出錯，甚至在唱到某句歌詞的時候，原本的譜子裏隻是簡單的掃弦，卻在這裏加了點輕微的切分，讓旋律更有層次，也更貼歌詞的情緒。
    主唱心裏的緊張徹底沒了，林玄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不管他怎麽調整唱歌的情緒，電吉他總能恰到好處地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