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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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台天池山洞內
    此刻的秦小楓剛經曆生產的劇痛,正靠在鋪著厚厚獸皮的石床上閉目休息,額前碎發被汗水濡濕,臉色雖蒼白卻帶著母性的柔光。
    “小楓……快來看看你的孩子,航航出生了。”
    楊帆對著秦小楓低聲呢喃,此刻她正虛弱地閉眼休息。
    見此,楊帆小心翼翼地將裹在軟布中的嬰兒抱到秦小楓枕邊。
    小家夥皺巴巴的小臉還帶著水汽,卻已睜著烏溜溜的眼睛亂轉,粉嫩的拳頭時不時在空中揮舞。
    秦小楓虛弱地睜開眼睛,靠在石床上,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嬰兒的臉頰。
    小家夥突然張開嘴,含住她指尖的瞬間,洞頂鍾乳石滲出的靈液突然加速滴落,在石床上聚成一個光繭將母子包裹。
    楊帆與小美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此時全息投影裏映著鄭王等人在天池外跪拜的身影,他們眼中,整個雲台山脈突然升起一道透明結界,將迷陣、天池與山洞徹底籠罩。
    待到光繭消除後,秦小楓唇角溢出一絲柔軟的笑意:“你看他,眼睛像你,鼻梁又挺得像我。”
    “明明哪裏都像你,辛苦你了!”楊帆低頭在她額上印下輕吻,聲音裏帶著初為人父的沙啞與珍視。
    他指尖劃過嬰兒掌心那枚若隱若現的金紋——崆峒印認主的印記竟落在了孩子身上,此刻正隨著呼吸微微發亮,像嵌了顆小星星。
    小美捧著溫熱的肉湯湊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瞅著嬰兒:“小家夥哭聲真響亮,剛才麒麟叫一聲,他就跟著‘啊’一聲,跟對暗號似的。”
    她忽然壓低聲音,“主人,小楓姐,咱得給小家夥起個小名呀,總不能一直叫‘小家夥’吧?”
    秦小楓望向洞外——天池水麵的金光尚未完全褪去。
    七彩漣漪間偶爾還能瞥見麒麟虛影的長尾掃過,岩壁上的龍鳳光紋也化作點點螢火,繞著洞口飛舞。
    她想起孩子出生時,正是麒麟第三聲長鳴、八陣圖光幕化作星屑的時刻,那些金屑鑽進孩子掌心時,小家夥還咯咯地笑了一聲。
    “要不……”她指尖輕輕摩挲著嬰兒的手背,“叫‘星兒’?就像那天落進他手裏的星屑,又亮又暖。”
    楊帆低頭看了看嬰兒掌心跳動的金紋,又看了看秦小楓眼中映著的星光,唇角笑意加深:“星兒……好名字。”
    他屈指輕刮了下嬰兒的小鼻尖,“星兒,以後你就是雲台最亮的小福星了。”
    小家夥仿佛聽懂了,小嘴一癟,竟“咿呀”一聲伸出手,肉乎乎的手指攥住了楊帆胸前的崆峒印吊墜。
    那古樸的印璽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與孩子掌心的金紋遙相呼應,溫熱的靈力順著吊墜蔓延開來,在石床上織出一片溫暖的光毯。
    秦小楓靠在楊帆肩上,看著懷裏熟睡的星兒——他睫毛長長的,呼吸均勻,小眉頭偶爾蹙起又舒展,像在做什麽甜甜的夢。
    洞外的麒麟虛影漸漸隱入天池,隻留下滿湖碎金般的波光,而洞內的篝火劈啪作響,將三人的影子映在岩壁上,緊緊依偎在一起。
    “你看他握得多緊,”
    秦小楓輕聲笑道,聲音裏帶著初為人母的溫柔,“以後怕是要跟你搶崆峒印了,說不定還沒學會走路,就先惦記著你這寶貝吊墜了。”
    楊帆攬緊妻兒,低頭在秦小楓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搶就搶吧,”
    他的聲音裏滿是寵溺,“我的小寶貝,隻要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想辦法給他摘下來,何況是這枚印璽。”
    說罷,他便小心翼翼地將吊墜從胸前取下,動作輕柔地給星兒戴上。
    星兒似乎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柔,小嘴咂摸了兩下,在軟布裏蹭了蹭,掌心的金紋隨著呼吸一閃一閃,像綴在夜空中的一顆小星星。
    戴在星兒胸前的崆峒印似有感應,隨即化作一個全能嬰兒車。
    抱著星兒的楊帆輕笑一聲,輕輕將他放入嬰兒車內。嬰兒車似有靈智,將星兒全麵覆蓋後,竟如獲至寶般興奮地載著他在山洞內轉起圈圈。
    秦小楓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忍不住彎起嘴角:“這崆峒印還挺實用的,似乎剛生成器靈,懂得討好小主人了。
    這下好了,連保姆都省了,以後哄睡、換尿布說不定它都能包圓兒了。”
    楊帆點了點頭,看著全息投影裏鄭王的影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嬰兒車邊緣的紋路。
    他看著星兒玩累後在柔光裏安穩熟睡的模樣,喉頭滾動了一下,終是將壓在心底的話吐了出來:“小楓,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他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帶著不易察覺的凝重,“之前崆峒印認主之時,曆史迷霧,也就是我姐石迷兒告訴我——星兒他……未來得參與這世界的爭霸。”
    “什麽?”秦小楓躺在石床上閉目養神,聞言猛地睜開眼,眼底的虛弱瞬間被驚惶取代。
    她撐著胳膊想坐起來,卻因產後乏力動作一頓,目光死死鎖住楊帆,“爭霸?他才剛出生!你告訴我他要去爭什麽?刀光劍影裏打滾嗎?”
    洞壁上的篝火劈啪炸開火星,映得她臉頰通紅,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楊帆你看著我!星兒是我們的孩子,不是什麽天命棋子!
    那些狗屁爭霸跟他有什麽關係?我不管什麽天命加身,我隻知道他現在連頭都抬不起來,我不會讓他去蹚渾水!”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指尖緊緊攥著獸皮邊緣,指節泛白。
    “我知道你心疼星兒!”
    楊帆急忙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帶著安撫的意味,“可曆史迷霧說的是‘參與’,不是讓他去拚命……
    這世界的氣運節點似乎與他有關,你看崆峒印認主在他掌心,這本身就意味著某種牽絆,是躲不開的。”
    他試圖解釋,語氣卻在看到秦小楓驟然變冷的目光時漸漸變弱。
    “牽絆?”
    秦小楓猛地抽回手,眼圈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這所謂的牽絆,難道就是讓他卷入危險?
    楊帆,你別忘了他是星兒,是我們血肉相連的兒子!他才剛出生啊!
    我不管什麽印璽什麽氣運,我隻要他這輩子平平安安,能像普通孩子一樣長大,能在陽光下奔跑,能無憂無慮地笑,這很難嗎?”
    這是她第一次對楊帆如此強硬,話音裏帶著壓抑的哭腔,混合著初為人母的惶恐與對孩子最深的守護欲。
    洞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楊帆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應。
    隻能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肩膀,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所有辯解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他知道小楓性子堅韌,極少如此失控,而此刻她所有的情緒,都源於一個母親對孩子最純粹的愛與擔憂。
    他歎了口氣,挪近身子輕輕將她攬進懷裏,任由她指尖攥住自己的衣襟,甚至帶著點發泄般的力道。“是我沒說清楚,是我不好。”
    他低聲道歉,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裏滿是懊悔,“我不是要讓他去冒險,隻是……有些事真的躲不掉。
    但你放心,有我在,有小美在,有整個雲台山脈在,我們絕不會讓他受一點傷害,我保證。”
    秦小楓埋在他懷裏,肩膀微微聳動,壓抑的哭聲終於低低傳出:“可我就是怕……他那麽小……萬一……”
    “我知道,我都知道。”
    楊帆一遍遍輕拍她的背,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幼獸,“我們不逼他,絕不逼他,一切等他長大懂事了再說,好不好?
    但曆史迷霧的警示也不能完全忽視,這世界暗流湧動,我們至少得有準備,得為他築起最堅實的屏障。”
    他頓了頓,輕輕捧起她的臉,拇指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的淚。
    他的眼神無比認真,“小楓,相信我,我和你一樣,隻想我們的孩子好好的,平安喜樂,是我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