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十七分，蘇悅琳把酒店房間的空調調到23度。真絲睡袍的腰帶鬆垮地係著，露出鎖骨處一道淺淺的紅痕——那是今天拍戲時威亞留下的。她劃開平板電腦，點進《極限生存挑戰》的官方直播間回放。
    "我倒要看看這個李陽有什麽特別。"她咬著下唇嘟囔，指尖在進度條上快速滑動。屏幕裏閃過廢品站、燒烤攤和大學實驗室的混亂畫麵，最後定格在李陽關燈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上。
    彈幕池裏飄過密密麻麻的評論：
    [這男人該死的甜美]
    [陽哥一笑生死難料]
    [明天絕對要搞大事]
    蘇悅琳把長發挽到耳後，突然注意到回放列表裏有個標著"隱藏內容"的分區。點開後發現是選手個人視角的未剪輯素材，李陽的文件夾最新更新是在三小時前——標題是《足浴城特別行動》。
    "嘩啦——"
    她碰翻了床頭櫃上的氣泡水，冰涼的液體浸濕了真絲床單。畫麵裏李陽正仰躺在按摩椅上，99號技師曉妍的雙手在他肩膀上靈巧遊走。女孩胸牌的反光在鏡頭前晃成一片雪亮，但遮不住她彎腰時領口露出的大片雪白。
    "先生平時工作很辛苦吧？"曉妍的聲音帶著蜂蜜般的黏稠感，"肌肉都結塊了呢。"
    李陽閉著眼睛"嗯"了一聲，右手卻不著痕跡地調整了藏在衣領下的微型攝像頭。蘇悅琳突然坐直身體，暫停畫麵放大角落——李陽左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正閃著微弱的藍光。
    "這不是節目組發的定位器嗎？"她皺眉，想起自己代言過的同款產品，"官網售價才899......"
    下一秒，曉妍的手指滑到李陽手腕："這表真漂亮，要好幾萬吧？"
    "七八萬左右。"李陽眼皮都沒抬，"朋友從瑞士帶的限量款。"
    蘇悅琳猛地按下暫停鍵。平板電腦映出她瞬間冷下來的臉，眉尾那顆小小的痣在藍光下顯得格外鋒利。她截屏發給了經紀人，附言："這就是你們想讓我合作的素人？"
    彈幕此刻已經炸開了鍋：
    [臥槽裝逼翻車現場]
    [這表我買過同款才八百多]
    [陽哥人設崩了？]
    畫麵裏的曉妍卻突然俯身，發梢掃過李陽的鼻尖："要不要試試我們店的采耳服務？"她的膝蓋抵著按摩椅邊緣，黑色絲襪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可以枕在我腿上哦。"
    蘇悅琳的指甲無意識掐進掌心。她看著李陽迷迷糊糊點頭，整個人滑落到女孩大腿上。曉妍的指尖繞著銀質挖耳勺轉了個圈，突然對著鏡頭方向眨了眨眼。
    "衣服沾到精油了呢。"她湊到李陽耳邊嗬氣，"我幫您拿去幹洗吧？"
    李陽含糊地應了一聲，曉妍利落地解開他外套紐扣。當她把整件衣服拎起來時，蘇悅琳敏銳地注意到女孩右手小指上的美甲缺了一角——那是個非常規整的直角缺口，像是被什麽精密工具刻意修剪過。
    "等等......"蘇悅琳突然調大音量。背景音裏隱約有電子設備運轉的嗡鳴，頻率穩定得不像普通電器。她反複拖動進度條，終於在曉妍轉身的瞬間捕捉到牆角的陰影——那裏立著台類似信號幹擾器的設備，紅燈規律閃爍。
    彈幕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這技師手法專業過頭了吧]
    [我常去足浴城從沒見過這種服務]
    [陽哥是不是被下藥了怎麽這麽乖]
    蘇悅琳抓起手機想撥號，卻發現直播回放自動跳到了下個片段。李陽的外套被扔在更衣室長椅上，曉妍正用鑷子從內袋夾出個紐扣大小的金屬片。女孩突然對著空氣說了句："定位器已拆除，目標人物確認。"
    屏幕驟然黑屏，跳出"該視頻涉及違規內容已下架"的提示。蘇悅琳的呼吸變得急促，她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同款智能手表正在瘋狂發燙，表盤不斷閃現亂碼。
    "不對勁......"她扯下手表扔進冰桶，水麵上立刻浮起細密的氣泡。平板上《極限生存挑戰》的官方直播間突然推送緊急公告：【因技術原因，3號選手李陽的直播信號暫時中斷，請觀眾耐心等待】
    蘇悅琳翻出今天拍戲用的備用機，搜索"夢幻水療足浴城"。第三條結果是半年前的都市新聞：《警方突襲涉黃場所抓獲在逃人員》，配圖裏被押上警車的女子手腕上，赫然戴著與曉妍同款的珍珠手鏈。
    她正要往下滑動，房門突然被敲響。
    "蘇小姐？"場務的聲音隔著門板悶悶的，"導演說您明天第一場戲提前到五點......"
    "知道了。"蘇悅琳把平板反扣在枕頭上，突然發現鎖屏界麵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別碰那塊表】。發信時間顯示是2359——正好是她摘下手表的瞬間。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她梳妝台上靜靜躺著的珍珠耳釘。那是今天收工時，某個自稱粉絲的場工硬塞給她的"禮物"。
    暴雨砸在玻璃上的聲音越來越急，蘇悅琳抓起房間座機撥通前台："麻煩幫我查下今天......"她的話戛然而止，聽筒裏傳來詭異的忙音，電子顯示屏上浮現出雪花噪點。
    平板電腦突然自動開機，直播間回放畫麵詭異地跳轉到李陽關燈前的最後一幀。在電流幹擾的滋滋聲中，有個模糊的男聲說了句："氣味樣本......準備好了......"
    蘇悅琳猛地拔掉電源。黑暗中，她聽見浴室傳來水滴砸在瓷磚上的聲響——可她明明記得自己沒開過水龍頭。
    "滴答"
    "滴答"
    水聲逐漸變成某種規律的電子音。當她顫抖著摸到浴室門口時，鏡麵上正緩緩浮現一行用霧氣寫成的大寫字母：
    "stop atching"
    花灑毫無征兆地噴出冰水，澆透了她的真絲睡袍。蘇悅琳踉蹌著後退，撞翻了梳妝台上的珍珠耳釘。其中一顆滾到牆角，金屬針頭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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