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鈴聲還在尖銳地鳴叫，李陽的後背緊貼著足浴店走廊的牆壁。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沾滿灰塵的節目組t恤上洇出深色痕跡。儲物間自製的開鎖器還攥在右手，金屬部分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變形。
    "東側走廊清空。"耳機裏傳來曉妍冷冽的聲音，與之前甜膩的技師腔調判若兩人，"他肯定往消防通道跑了。"
    李陽屏住呼吸。從儲物間逃出來後，他順手扯下了牆上的對講機，此刻正傳來此起彼伏的電流雜音。三樓足療區的熏香被消防噴淋係統衝散，混合著刺鼻的塑料燒焦味——剛才他故意用打火機點燃了垃圾桶裏的毛巾。
    "監控室報告，b2停車場有動靜！"
    對講機裏的喊聲讓李陽瞳孔驟縮。他低頭看向左手握著的手機，直播間的彈幕正以驚人的速度刷新：
    [臥槽臥槽臥槽]
    [這特麽是諜戰片吧]
    [陽哥快跑啊！！]
    消防通道的鐵門突然被踹開，李陽像獵豹般竄向相反方向。他的運動鞋在濕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打滑，險些撞翻擺放精油的展示架。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至少有三個成年男性。
    "氣味..."李陽突然刹住腳步，鼻翼微動。係統麵板在視野中閃爍，【美食鑒賞大師】技能下的子菜單正泛著紅光——這是上周解鎖的【氣味追蹤】功能。混雜著檀香、汗水和化學製劑的空氣裏，一絲若有若無的電子元件焦糊味正從右側飄來。
    李陽毫不猶豫地撞開寫著"員工專用"的磨砂玻璃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曉妍背對著門口，正用鑷子從他那件節目組外套的夾層裏夾出微型定位芯片。工作台上散落著拆解到一半的直播設備，還有台正在解析數據的筆記本電腦。
    "你比預計的聰明。"曉妍頭也不回地說道，聲音裏帶著電子設備般的失真感，"可惜選錯了調查對象。"
    李陽的目光鎖定在牆角堆放的衣物上。他的外套被剪得七零八落，但牛仔褲還完好無損——右口袋裏的戰術筆應該還在。那是上周從舊貨市場淘來的，筆帽裏藏著0.5毫米厚的特製鋼片。
    "你們想要的是節目組的選手數據？"李陽慢慢向工作台移動，左手悄悄按下了手機上的某個快捷鍵，"包括心率、體溫這些生物特征？"
    曉妍終於轉過身，手裏多了把消音手槍。她塗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與黑色槍身形成詭異反差："不隻是數據。"槍口穩穩指向李陽眉心，"還有你在廢品站找到的那套設備。"
    直播間瞬間沸騰：
    [槍！！]
    [報警啊快報警！]
    [這劇情走向太魔幻了]
    李陽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係統光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硝煙反應】。他的視線餘光瞥見工作台下的金屬工具箱——距離大約兩米，蓋子虛掩著，露出鉗子手柄。
    "你們是"黑鳶"的人。"李陽突然說道，這是周毅教授昨晚醉酒時提到的地下組織代號，"專門竊取前沿科研成果。"
    曉妍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這個細微反應被李陽的【微表情分析】技能精準捕捉——這是完成臨安大學心理學實驗後解鎖的能力。
    "看來教授們說得太多了。"曉妍的食指扣上扳機，"本來隻想拿走設備..."
    李陽突然暴起，左手將手機砸向曉妍麵門，同時一個側滾翻撲向工具箱。消音手槍發出"噗"的悶響，子彈擦著他耳畔射入牆壁。直播間觀眾最後看到的畫麵是天旋地轉的視角和刺耳的撞擊聲。
    "信號斷了！"
    "陽哥中槍了？"
    "快看警方通報！"
    現實中的搏鬥還在繼續。李陽用鉗子架住曉妍的第二槍，金屬碰撞迸出火星。他趁機一個掃堂腿將對方放倒，戰術筆的鋼片精準挑飛了手槍。但曉妍的格鬥技巧顯然受過專業訓練，一個鯉魚打挺就重新站穩。
    "你逃不掉的。"她抹掉嘴角的血跡，"整棟樓都是我們的人。"
    李陽突然笑了。這個笑容讓曉妍本能地後退半步——就像上周食堂經理見到他時的反應。"知道為什麽選今天動手嗎？"他彎腰撿起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因為周三足浴店的消防演習。"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整棟建築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的噴淋係統同時啟動，冰冷的水幕傾瀉而下。遠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間雜著此起彼伏的"著火了"。
    曉妍臉色劇變："你動了消防控製係統？"
    "隻是把演習時間提前了半小時。"李陽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係統光幕顯示【群體行為分析】技能正在生效，"現在整棟樓的人都會往同一個方向跑。"
    他趁機撲向工作台，抓起筆記本電腦和那堆被拆解的直播設備。曉妍想要阻攔，卻被湧入走廊的人群衝得踉蹌後退。李陽像遊魚般擠進驚慌失措的顧客群中，戰術筆的鋼片在混亂中劃開了曉妍的手包——幾張數據卡和u盤掉進積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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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攔住他！穿黑t恤的！"曉妍的尖叫聲淹沒在消防警報中。
    李陽撞開安全出口的瞬間，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眼睛。馬路對麵停著輛熟悉的銀色麵包車——趙宇正瘋狂地朝他揮手，車門大敞著。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至少有五個壯漢衝出消防通道。
    "陽哥！這邊！"
    李陽用盡全力衝刺，在追兵即將抓住他衣領的刹那撲進車廂。趙宇猛踩油門，麵包車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後窗玻璃"啪"地出現蛛網狀裂紋——有人開槍了。
    "設備都搶回來了？"趙宇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
    李陽檢查著懷裏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數據流。"不止，"他喘著粗氣從牛仔褲口袋摸出個u盤，"還順走了他們的任務日誌。"
    直播間信號突然恢複，畫麵裏是李陽沾滿水漬的臉。彈幕瞬間爆炸：
    [活著！！]
    [剛才那槍聲是真的嗎]
    [這特麽比電影還刺激]
    李陽對著鏡頭扯出個疲憊的笑容："朋友們，記得定期更換手機定位權限。"說完便關閉了直播。他摸出戰術筆，擰開尾蓋倒出個微型存儲卡："趙宇，直接開去市公安局。"
    三小時後，臨安市刑警大隊會議室。錢逸飛教授的白大褂上沾著咖啡漬，他指著投影儀上的組織架構圖：""黑鳶"專門竊取民間發明家成果，已經確認與三起實驗室失竊案有關。"
    李陽的太陽穴一跳。係統光幕突然彈出新消息：【任務"氣味陷阱"完成度92】。他看向正在做筆錄的警官："他們盯上的不僅是節目數據，還有我們上周在廢品站找到的分子封裝儀。"
    "就是這個？"周毅教授舉起證物袋裏的金屬部件，"我昨天剛幫你申請了專利。"
    趙宇突然從座位上彈起來："陽哥！快看新聞！"
    會議室電視機正在播放緊急新聞："今日下午，警方突襲位於翡翠商業區的夢幻水療足浴中心，抓獲涉嫌商業間諜活動的犯罪團夥..."畫麵切換到戴著手銬被押上警車的曉妍，她標誌性的粉色美甲在鏡頭前一閃而過。
    "幹得漂亮。"錢教授拍了拍李陽肩膀，"不過下次發現這種情況，建議先聯係警方。"
    李陽笑而不語。係統光幕上，新解鎖的【危機預判】技能正在閃爍。他摸出手機，蘇悅琳的未讀消息提示已經堆到99+——這位當紅女星自從誤會他"裝闊"後，還是第一次主動聯係。
    [聽說你單挑了一個間諜組織？]
    [那個...之前是我判斷失誤]
    [節目組說要給你發獎金？]
    李陽正要回複，會議室門被推開。節目組製片人帶著兩個助理走進來，手裏捧著印有《極限生存挑戰》ogo的支票板。
    "鑒於李陽選手的英勇表現，"製片人聲音洪亮，"節目組決定頒發特別獎金五千元，並授予"城市守護者"稱號！"
    趙宇的歡呼聲差點掀翻屋頂。李陽接過支票時，注意到背麵用鉛筆寫著行小字："小心趙明"——這是上周那個跟蹤者的名字。
    係統突然彈出紅色感歎號：【檢測到新任務"暗網追蹤"】。李陽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足浴店的霓虹燈還在遠處閃爍。他知道，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對了，"周教授在門口回頭，"明天記得來實驗室，氣味博物館的審批下來了。"
    李陽點點頭，戰術筆在指間轉出個漂亮的弧線。直播間觀眾看不到的是，筆帽內側新刻的微型電路板正規律閃爍著綠光——那是他從曉妍電腦上拷貝的最後一個文件正在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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