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蹲在公園長椅旁，指尖輕輕撥弄著三枚硬幣。硬幣在晨光中劃出銀亮的拋物線，落地時整齊地排列成一條直線——全是正麵朝上。
    "第三十七次。"趙宇的聲音從藍牙耳機裏傳來，帶著明顯的顫抖，"陽哥，直播間已經炸了，彈幕都在問你是不是會特異功能。"
    李陽不動聲色地收起硬幣，餘光掃過二十米外假裝看報的灰衣男子。那人手中的報紙拿反了，袖口露出的黑色腕表正對著這個方向。
    "十六號選手和十七號選手，東南角涼亭。"李陽壓低聲音，"七點鍾方向穿紅色運動服的，是二十六號。"
    耳機裏傳來急促的鍵盤敲擊聲。公園監控畫麵突然切入直播界麵，三個不同角度的特寫同時鎖定那三個跟蹤者。趙宇倒吸一口冷氣："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盯上我們的？"
    "從昨天拍賣會結束就開始了。"李陽走向自動販賣機，投幣時故意讓硬幣在掌心轉了三圈才滑入投幣口。機器發出歡快的音樂聲，不僅掉出他選的運動飲料，還額外吐出一包限量版零食。
    [這不科學！]
    [又來了又來了]
    [舉報開掛！]
    彈幕如雪花般飄過直播畫麵。李陽擰開瓶蓋時，發現瓶蓋內側印著"再來一瓶"的字樣。他對著陽光展示這個細節，直播間瞬間又爆發出一陣驚歎。
    "錢教授在直播間說什麽？"李陽突然問道。
    趙宇的聲音變得古怪："他說...這種持續性的小概率事件集群出現，已經超出統計學範疇。蘇女士剛剛打來電話，要求增加對我們的跟拍機位。"
    李陽嘴角微揚。他故意走向公園最顯眼的噴泉廣場，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硬幣。"觀眾朋友們，"他突然對著領口的麥克風說，"我們來玩個遊戲。"
    硬幣如天女散花般拋向噴泉池。在陽光折射下，所有硬幣都閃爍著刺目的光芒。當它們落入水中時，奇跡般地全部豎著卡在了池底瓷磚的縫隙裏。
    跟蹤的三人同時僵在原地。直播間的彈幕出現了短暫的空屏，隨後以更瘋狂的速度刷屏。
    "係統提示。"趙宇突然緊張起來，"檢測到異常數據波動，我們的運氣值正在影響其他選手的..."
    李陽突然轉身，直視十六號選手躲藏的灌木叢。那人手裏的望遠鏡差點掉落。李陽做了個魔術師般的手勢，從空無一物的掌心變出一朵鮮紅的玫瑰，輕輕放在噴泉邊緣。
    "告訴他們，"李陽對著領口麥克風低語，"下午三點，圖書館見。"
    圖書館的古籍修複室裏，檀香的氣息與舊書黴味交織在一起。李陽站在《概率論發展史》的書架前，指尖劃過泛黃的書脊。當他抽出1896年版的《隨機性研究》時，一張泛黃的借書卡飄落——上麵用褪色墨水寫著三行數字。
    "這是..."趙宇的聲音在耳機裏發顫，"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彩票中獎號碼？"
    李陽將借書卡對著陽光，墨跡突然顯現出熒光反應。直播特寫顯示那些數字與近期彩票中獎號碼有七處重合。彈幕裏立刻有人計算出這種巧合的概率是十億分之一。
    "不是巧合。"錢教授的聲音突然從直播畫外音傳來，"這些數字排列符合斐波那契變體..."
    李陽突然合上書。修複室的門被推開，二十六號選手端著咖啡走進來，白襯衫口袋裏別著咖啡廳的工作牌。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咖啡杯裏的拉花突然從心形變成了問號形狀。
    "你的拿鐵。"二十六號將咖啡放在桌上，杯墊恰好壓住了那張借書卡，"加了三份運氣。"
    直播鏡頭捕捉到咖啡表麵漂浮的肉桂粉，正詭異地組成股票走勢圖的模樣。李陽端起杯子時，杯底粘著的微型傳感器紅燈一閃而過。
    "謝謝。"李陽抿了一口，"不過我更想知道，翡翠軒的研發總監為什麽對古籍感興趣？"
    二十六號的表情凝固了。直播間突然插入一段畫中畫——錢莉正在圖書館地下車庫與一個穿灰衣的男子交談，那人手腕上的黑色腕表與公園裏十六號選手戴的一模一樣。
    [臥槽無間道！]
    [二十六號是商業間諜？]
    [這劇情走向絕了]
    "係統警報！"趙宇突然大喊，"檢測到多路線程攻擊，有人在反向追蹤我們的直播信號！"
    李陽的咖啡杯突然炸裂，褐色的液體在桌麵蔓延成奇怪的紋路。二十六號後退兩步，撞翻了身後的古籍推車。當泛黃的書頁如雪片般飛舞時，李陽看到其中一頁《易經》插圖上，用紅筆圈出了"否極泰來"四個字。
    "下午好，先生們。"蘇女士的聲音突然從圖書館廣播裏響起，"生存挑戰競賽將在一小時後發布特別任務，請所有選手前往市政廣場集合。"
    市政廣場的噴泉閃爍著七彩燈光。李陽站在選手隊列中，注意到十六號和十七號選手不斷偷瞄他的方向。二十六號站在咖啡廳宣傳攤位後，正在給工作人員分發印有二維碼的優惠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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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任務發布。"主持人掀開紅綢布，露出電子公告板，""運氣守恒挑戰"——每位選手將隨機獲得初始積分，通過博弈遊戲重新分配。"
    大屏幕上突然顯示出所有選手的實時運氣值曲線。李陽的曲線高得離譜，而另一端，六十六號選手的曲線幾乎貼地而行。兩條曲線之間似乎存在著詭異的鏡像關係。
    "係統解析完成！"趙宇的聲音因激動而變調，"其他選手的運氣衰減值正好等於你的運氣增幅值，這根本不是概率問題，是某種能量轉——"
    通訊突然中斷。李陽的耳機裏隻剩下刺耳的忙音。他抬頭看向大屏幕，發現自己的運氣值正在劇烈波動，而六十六號的曲線開始緩慢回升。
    "第一輪遊戲：拍賣心理戰。"主持人敲響銅鑼，"選手們可以用積分競拍這些神秘盒子，最高出價者將獲得盒子裏的物品，但無法提前知道內容。"
    工作人員推出十個密封的黑色金屬箱。李陽注意到七號選手突然開始彈奏吉他，即興創作的歌詞裏反複出現"泡沫運氣"和"空中樓閣"這樣的詞匯。
    "五十積分！"十六號選手率先出價，眼睛卻盯著李陽。
    "一百。"李陽平靜地舉手。他的餘光看到二十六號正在掃描金屬箱上的條形碼，手機屏幕反射出翡翠軒的ogo。
    競價很快白熱化。當三號箱子叫價到三百積分時，李陽突然加價到五百。全場嘩然中，主持人落槌宣布："三號箱子歸九號選手所有！"
    工作人員當眾開箱——裏麵竟是一把生鏽的鑰匙和半瓶礦泉水。直播特寫顯示鑰匙齒紋與李陽出租屋門鎖完全不符，而水瓶上的生產日期是昨天。
    "恭喜獲得"希望盲盒"。"主持人露出神秘的微笑，"第二輪遊戲將在運氣值重新校準後開始。"
    李陽摩挲著鑰匙，突然發現鑰匙柄上刻著微小的數字：82。這個數字讓他瞳孔微縮——與化工廠82號樣本編號相同。
    "係統恢複連接！"趙宇的聲音重新出現在耳機裏，帶著電子幹擾的雜音，"陽哥，我剛破解了競賽後台，所謂運氣值其實是..."
    一陣刺耳的嘯叫聲打斷了他的話。廣場上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隻有大屏幕還亮著，上麵顯示所有選手的運氣曲線正在劇烈震蕩。李陽的曲線直線下跌，而六十六號的曲線飆升，兩條線在中間點交匯時，整個屏幕爆出耀眼的火花。
    黑暗中，李陽感覺到有人往他口袋裏塞了張紙條。當應急燈亮起時，他看到七號選手站在噴泉邊，正對著他做"打電話"的手勢。
    "第二輪遊戲提前開始。"主持人的聲音在騷亂中響起，"請選手們根據新分配的運氣值，尋找藏在城市各處的"命運信物"。"
    李陽展開紙條，上麵是一串音樂簡譜。當他輕聲哼出這個旋律時，領口的紐扣攝像頭突然捕捉到遠處二十六號選手瞬間慘白的臉色——那旋律正是化工廠排汙警報的聲紋轉換曲。
    [這特麽是什麽神展開]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所以運氣是能偷走的？]
    彈幕瘋狂刷新時，李陽的運氣值已經跌至平均水平以下。而大屏幕最下方，一行小字提示正在閃爍："氣運流轉任務觸發：在厄運中證明實力"。
    "趙宇，"李陽撕碎紙條，碎紙屑在指間如蝴蝶般飛舞，"查一下翡翠軒近三年所有與聲紋有關的專利。"
    他走向任務領取處時，故意撞翻了積分兌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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