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的指尖在鍵盤上懸停了足足三秒。直播間右上角的在線人數正以每秒上千的速度飆升，彈幕如暴雪般覆蓋了整個屏幕。他調整了下耳麥，將剛拍到的西裝男子影像拖進分析軟件。
    "各位老鐵，注意看這個人左手的動作。"李陽將畫麵放大八倍，西裝男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冷光，"三分鍾前他在醫院後門來回走了四趟，每次經過監控探頭都會下意識摸戒指。"
    彈幕突然炸開：
    [這不是恒峰集團的hr總監徐明嗎？]
    [上周財經頻道專訪還戴的這個戒指！]
    [陽哥快看熱搜第七！]
    趙宇猛地將平板轉過來，屏幕上顯示著某職場論壇的匿名爆料：《恒峰集團實習生跳江事件內幕》。李陽掃了眼發帖時間——正好是徐明出現在醫院後的第17分鍾。
    "把直播回放調到女孩怒斥"惡心"那段。"李陽突然湊近鏡頭，聲音壓得極低，"注意看她的右手小指。"
    當畫麵定格在女孩抬起手臂的瞬間，李陽用紅色標記圈出她小指根部——一道細長的疤痕在特寫下清晰可見。趙宇倒吸冷氣："這和恒峰集團工作證照片上的......"
    "是同一個人。"李陽調出手機相冊，裏麵存著今早陳思雅發來的醫院監控截圖，"再看她病床床頭櫃。"放大後的畫麵裏，半杯水旁邊放著枚被掰彎的工牌別針。
    直播間人數突破百萬的提示音響起時，李陽的電腦突然彈出來源不明的郵件。附件是段經過降噪處理的錄音，背景音裏隱約能聽到"季度考核特別輔導"等字眼。當徐明的聲音說出"晚上來我辦公室"時，彈幕瞬間清空了半秒。
    "這聲音頻譜......"李陽將錄音導入分析軟件，波形圖與直播間錄下的徐明聲音完美重合。他突然轉向窗外，"趙宇，拉窗簾！"
    一道反光從對麵寫字樓32層閃過。李陽抓起直播相機連續抓拍，在第七張照片裏捕捉到半個正在縮回的望遠鏡鏡頭。照片放大後，鏡筒上"恒峰集團安保部"的資產標簽清晰可見。
    [係統提示：氣運平衡感知觸發]
    [偵測到惡意觀測源]
    李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視網膜上浮現出隻有他能看見的紅色標記——正指向三個街區外的恒峰大廈。他抓起外套時，電腦突然自動播放起第二段錄音，這次是女孩帶著哭腔的質問："您太太知道您用考核要挾實習生嗎？"
    "陽哥！"趙宇突然尖叫著舉起手機，"陳記者剛發來的！恒峰集團過去三年有三位女員工......"他的話被破門聲打斷。
    兩個穿製服的警察站在門口，年輕的那個亮出證件："李先生，關於您非法獲取企業高管錄音......"
    "王警官，"李陽指著直播屏幕，"這段錄音兩分鍾前已經有一百二十七萬觀眾聽過。"他調出徐明尾隨女孩的監控錄像，"而這段視頻，是醫院正門攝像頭拍到的。"
    老警察盯著畫麵裏徐明反複查看手表的動作，突然掏出對講機："小張，立即控製恒峰大廈32層東南角房間的所有人員。"他轉向李陽，"李先生，您可能需要......"
    刺耳的刹車聲從樓下傳來。李陽衝到窗前，正好看見徐明被三個便衣按進警車。一個牛皮紙袋從徐明西裝內袋滑落，散落的照片上赫然是女孩的日常偷拍照，每張背麵都用紅筆標注著日期。
    "第55張照片的日期......"李陽將鏡頭對準照片，"正是女孩跳江前三天。"他忽然抓起桌上的礦泉水澆在照片上，隱藏的熒光字跡漸漸顯現——"江濱公園監控盲區1900"。
    直播間突然接入視頻連麥請求。接通後，畫麵裏出現滿臉淚痕的年輕女孩："我是恒峰去年離職的行政助理，徐明也......"她的聲音被雜音打斷，但u盤裏的考勤記錄已足夠說明問題——所有"特別加班"都對應著徐明的夜間值班。
    "陽哥！"趙宇突然從電腦前跳起來，"女孩醒了！護士說她寫了......"他的聲音被醫院直播畫麵蓋過。病床上的女孩正顫抖著在紙上寫字，鏡頭推近時看到"辦公室盆栽"五個字。
    李陽的電腦突然自動彈出3d建築圖，恒峰集團18樓平麵圖上，徐明辦公室的綠植位置被標成刺目的紅色。當警方視頻連線確認在花盆底找到微型錄音筆時，直播間的打賞特效淹沒了整個屏幕。
    [係統提示：氣運補償機製激活]
    [獲得關鍵證物坐標]
    李陽摸了下口袋裏的磁卡，芯片不知何時變得滾燙。他抽出磁卡的瞬間，病房裏的女孩突然抬頭看向鏡頭，用口型說了三個字。趙宇瘋狂截圖後放大，唇語專家在彈幕裏同步翻譯："更衣室鏡子"。
    "查恒峰集團女更衣室！"李陽對著警方的直播鏡頭喊道，"特別是......"
    "化妝鏡後麵。"老警察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背景音是撬開木板的聲響，"找到個u盤，裏麵是......"電流雜音中隱約傳來徐明的怒吼和文件翻動聲。
    李陽的直播間突然分屏，右側跳出陳思雅發來的文檔——恒峰集團近三年離職女員工名單。當他把名單與職場論壇投訴帖對比時，七個匹配的id全部指向徐明負責的部門。
    "還有這個。"李陽調出女孩工牌照片，將反光部分增強處理後，鏡頭上映出的徐明正伸手要摘她的工牌，"現在明白為什麽她說"惡心"了？"
    警笛聲由遠及近。當直播畫麵切到醫院正門時，徐明妻子正尖叫著撕扯警察阻攔的手臂："他不可能......"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警察舉起的平板正在播放徐明辦公室保險櫃裏的視頻——裏麵全是不同女孩被偷拍的更衣畫麵。
    "各位，"李陽突然關閉打賞功能，"請保存好今天的直播錄像。"他對著鏡頭舉起磁卡，芯片反射的光正好照亮電腦上的最後一份文件——恒峰集團與某直播平台的黑箱合作協議。
    當文件末尾徐明的簽名與錄音聲紋比對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時，李陽的視網膜上閃過係統提示：【證據鏈完整度91】。窗外，恒峰大廈的ogo燈突然熄滅，就像被真相掐斷了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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