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錄音再放一遍。"
    李陽的聲音在臨時指揮中心裏顯得格外清晰。投影儀藍光映照著他下巴上未刮幹淨的胡茬，三天沒換的黑色t恤散發著淡淡的汗味和咖啡苦澀。趙宇敲擊鍵盤的手指突然頓住，屏幕上聲波圖譜的某個頻段開始不正常地震顫。
    "就是這裏！"李陽猛地撐住桌麵，震翻了旁邊摞著的三杯涼透的速溶咖啡。棕褐色液體漫過翡翠軒的財務報表複印件，將"ucky9基金"的字樣泡得模糊不清。"0分23秒到27秒，背景音裏有化工廠的泄壓閥聲。"
    錢教授推著眼鏡湊近屏幕，鼻尖幾乎貼上投影幕布："聲紋匹配度92，確實是82號樣本采集點附近的設備。"他突然轉向角落裏的技術員，"把上個月排汙口監控調出來！"
    趙宇的平板突然彈出視頻連線請求。鏡頭裏陳思雅的金發胡亂紮成馬尾，背後醫院走廊的熒光燈在她眼窩投下深青色陰影。"剛拿到女孩的補充口供，"她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她提到每次...遭遇後都會聞到茉莉香精味。"
    李陽瞳孔驟縮。記憶閃回三天前燃燒的鈔票邊緣，那些遇熱變色的淡綠色粉末在實驗室報告上被標注為"茉莉醛衍生物"。他抓起桌麵的證物袋，裏麵碎玻璃折射的光斑突然在牆麵投出放大十倍的條形碼。
    "化工廠的批次碼！"錢教授失聲喊道。老警員的手銬已經哢嗒作響，監控畫麵裏西裝男子正被按在警車前蓋，而他腕表反射的光恰好照亮了表盤內側的刻字——jade082。
    直播間彈幕突然爆炸性增長。李陽瞥見實時在線人數衝破七百萬大關，右上角不斷跳出連麥申請。他點開第三個閃爍的頭像，屏幕立刻分割成兩半：左側是哭紅眼睛的年輕女孩，右側彈出她上傳的錄音文件頻譜圖。
    "去年七月..."女孩顫抖的手指放大手機照片，畫麵裏相同的茉莉香精瓶擺在某高管辦公桌上，"他強迫我喝下摻了這個的..."
    【係統提示：氣運平衡感知觸發】
    【檢測到多重證據共振】
    李陽太陽穴突突跳動。視網膜上浮現半透明的網狀結構，每條線索突然都延伸出瑩藍色光絲。當陳思雅傳來的醫院監控視頻開始播放時，他看見女孩病床欄杆的反光裏映出半個綠色指甲——和錢莉實驗室裏那瓶催化劑容器上的指紋完全吻合。
    "暫停！"李陽的喊聲讓整個指揮中心驟然安靜。他撲向屏幕指著第14秒的畫麵："看床頭櫃邊緣！"技術員放大二十倍後，所有人都看見玻璃杯底殘留的液體正泛起熟悉的淡綠色熒光。
    老警員的對講機突然爆出電流雜音。小警員喘著粗氣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嫌疑人...交代了...儲物櫃...密碼是..."雜音中隱約能辨出"茉莉"的發音。
    "地下二層b區！"李陽抓起外套衝出門的瞬間，指揮中心所有顯示器突然同時閃爍。趙宇的平板上自動跳出一張三維地圖，紅色光點標記的位置正是化工廠廢棄倉庫——與他們從碎玻璃條形碼破譯的坐標完全一致。
    暴雨毫無征兆地砸下來。李陽在警車後座盯著平板，雨水在車窗上扭曲了遠處冒煙的煙囪輪廓。直播間突然彈出羅宇的視頻連線，這個被淘汰的選手背景明顯是老家臥室，手裏舉著的照片卻讓所有人呼吸停滯。
    "去年誌願者活動..."羅宇把照片貼緊鏡頭，上麵西裝男子正將綠色試劑瓶遞給穿白大褂的錢莉，"他說這是新型空氣清新劑..."
    李陽的視網膜上，係統光幕迸濺出刺目的金色火花：【證據鏈完整度98】。當警車急刹在倉庫門口時，他看見生鏽的鐵門縫隙裏滲出詭異的淡綠色煙霧，形狀恰似茉莉花綻開的瞬間。
    "防毒麵具！"錢教授扔來的裝備帶著實驗室編號。李陽扣上麵罩時，呼吸聲在耳膜內放大成轟鳴。破門錘撞擊的刹那，他分明看見門鎖密碼盤上殘留的指紋泛著熒光——右手拇指、食指、小指，與財務報表上提取的完全一致。
    倉庫裏堆積的試劑瓶突然因震動相互碰撞，奏出一段詭異的音階。李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氣運感知能力將聲波轉化成可視化光譜——竟與女孩提供的錄音背景音完美重疊。
    "在這裏！"小警員撬開的暗格中，銀色保險箱表麵黏著半片枯萎的茉莉花瓣。李陽輸入從直播間網友處獲得的密碼時，聽見箱體內傳來82號樣本特有的次聲波震動。
    箱門彈開的瞬間，指揮中心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收到郵件提示音。陳思雅發來的醫院走廊監控最後十秒，清晰拍到了錢莉將綠色小瓶塞進垃圾桶的特寫。而此刻躺在保險箱裏的，是貼著"茉莉醛實驗記錄"的u盤和一本燙金賬簿。
    "全對上了。"老警員翻到賬簿標記頁，上麵羅列著每個受害者的代號和金額。李陽用證物鑷子夾起u盤時，發現接口處刻著微小的"jade082"——與西裝男子腕表內的刻字采用同種激光工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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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突然陷入詭異的靜默。七百萬觀眾看著李陽將u盤插入設備，進度條讀取到82時，投影儀突然將文件內容投射到整個倉庫牆麵。化工廠排汙係統圖紙上，用紅筆圈出的爆破點與李陽磁卡對應的區域完全重合。
    【係統公告：隱藏任務完成】
    【獲得獎勵：氣運穩定錨初級）】
    當李陽觸碰賬簿最後一頁時，紙張突然浮現出遇熱顯影的暗記：一張手繪的翡翠軒董事會成員關係圖，錢莉的名字與趙明用紅線相連，線上標注著"樣品提供"和"數據篡改"。
    "收網。"老警員的對講機裏傳來此起彼伏的抓捕確認聲。李陽站在倉庫門口，看著暴雨中閃爍的警燈將茉莉花瓣照得透明。係統光幕在雨幕上投出新的文字：【下一階段：在清算中保持平衡】。
    趙宇突然拽他袖子："陽哥！直播間！"最後一個連麥申請來自陌生賬號，接通後出現的卻是西裝男子辦公室的實時畫麵——綠色試劑瓶正被倒入排水口，而電腦屏幕上開著李陽的直播頁麵。
    "快截屏！"錢教授吼出的同時，李陽已經拍下試劑瓶標簽特寫。放大後的成分表上，"茉莉醛衍生物"後麵的分子式與催化劑檢測報告相差僅一個甲基基團。
    當技術員將截圖導入分析軟件時，指揮中心的主屏幕突然跳出一段剛解密的監控：三個月前深夜，同一個試劑瓶被錢莉交給了穿白大褂的66號選手。
    暴雨漸歇時，李陽的視網膜上，代表氣運平衡的銀色天平終於停止晃動。而直播間右上角，在線人數突破千萬的動畫特效中，緩緩浮現出一行小字："證據鏈閉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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