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目核對完畢，所有支出都有明確去向。"節目組財務總監將報表遞還給李陽時，窗外的烏雲已經壓到了寫字樓頂層。李陽剛把文件收進防水文件夾，一道閃電劈過，整層樓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趙宇手忙腳亂地扶住搖晃的直播支架："設備要進水了！"暴雨像子彈般擊打在玻璃幕牆上，他們剛剛搭建好的露天舞台瞬間被雨水淹沒。李陽的視網膜上閃過係統提示：【極端天氣預警，氣運值波動+15】。
    "改方案，立刻。"李陽抓起對講機，雨水順著他的鬢角滴在電路板上滋滋作響。團隊成員們抱著器材往室內撤退時，蘇悅突然停在安全通道口——她的白色連衣裙被應急燈染成血色，手裏攥著的設計稿正在滴水。
    李陽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抓住她發抖的手腕："電路危險！"話音未落，他們頭頂的射燈爆出一串火花。蘇悅被拽得踉蹌兩步，整疊設計圖散落在積水中，墨跡暈染成模糊的色塊。
    "全毀了..."她蹲下去搶救圖紙時，領口滑出的銀質吊墜在閃電照耀下忽明忽暗。李陽瞥見墜子裏嵌著的照片——年幼的蘇悅被父親高高舉起，背景是遊樂園的彩虹氣球。
    監控室的備用電源終於啟動，昏暗的燈光下，節目pd舉著擴音器大喊："所有團隊注意！商業挑戰賽延期，改為室內直播特別企劃！"趙宇突然拽李陽的袖子："陽哥，蘇小姐的麥還開著！"
    李陽轉頭看向仍在直播中的攝像機，蘇悅帶著哭腔的聲音正通過收音設備清晰傳出："...他從來隻在乎自己的麵子，我的畫展他派秘書送個花籃就算關心..."雨水順著她的下巴滴在領口，吊墜裏的照片突然被水浸濕。
    直播間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豪門秘辛！]
    [這聲音是蘇悅？她爸不是著名慈善家嗎]
    [快錄屏！這絕對要上熱搜]
    "關掉！"李陽伸手去按蘇悅的麥克風開關，卻被她躲開。女孩通紅的眼睛在閃電照耀下亮得嚇人："讓他聽！讓所有人都聽聽這位"模範父親"是怎麽把我媽媽..."她的聲音突然哽住，吊墜啪嗒一聲掉在積水中。
    李陽的視網膜上，係統光幕瘋狂閃爍：【情感共振指數突破閾值】。他彎腰撿起吊墜的瞬間，一道特別粗壯的閃電劈在對麵大廈的避雷針上，整棟樓的玻璃都在震顫。
    "十五歲生日那天。"蘇悅突然對著鏡頭笑起來，雨水混著睫毛膏在她臉上畫出黑色溪流，"他帶著合作方女兒去維也納聽音樂會，因為那女孩的鋼琴老師是評審委員。"她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空蕩蕩的吊墜鏈子，"我媽冒雨給我買蛋糕，出了車禍。"
    直播間觀看人數正以每秒上萬的速度激增。趙宇拚命打手勢示意切斷信號，李陽卻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係統光幕上跳出一行紅字：【關鍵劇情觸發，幹涉將導致氣運值50】。
    "後來他捐了間手術室，媒體誇了三個月。"蘇悅的冷笑被雷聲吞沒一半，"沒人知道那家醫院當年拒收我媽，就因為他說了句"轉去私立醫院"。"她突然轉向李陽，"你收他錢的時候，聞到鈔票上的香水味了嗎？那是他新歡最愛的..."
    監控室突然傳來pd的怒吼："立刻切斷26號機位！"但已經晚了，直播片段正在各大社交平台病毒式傳播。李陽看著係統提示的【全網熱度突破1億】，伸手關掉了蘇悅已經進水的麥克風。
    "你父親正在看直播。"李陽把擦幹的吊墜放回她手心，金屬表麵還殘留著體溫，"三分鍾前他的私人飛機申請了臨時航線。"吊墜裏的照片經過雨水浸泡，父親的笑臉已經模糊成團。
    蘇悅劇烈顫抖起來，像被閃電擊中的小鳥。李陽扶住她時，發現女孩後背的衣料已經被冷汗浸透。節目組的醫療團隊衝過來時，她死死攥著那枚吊墜，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痕。
    "讓開！都讓開！"趙宇突然在走廊盡頭大喊。李陽轉頭看見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擠開工作人員，為首的那個手裏捏著還在滴水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蘇總"的來電界麵。
    暴雨聲中，李陽的係統突然彈出金色提示：【父女羈絆線激活】。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東南方——那是機場的方向，此刻正有一道刺目的航行燈穿透雨幕。
    "蘇小姐，董事長已經落地了。"保鏢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李陽還是聽見他說，"他讓我告訴您，維也納那次是去談醫療設備進口...那個女孩是翻譯的女兒。"
    蘇悅的瞳孔驟然收縮。李陽看見她手心裏的吊墜突然發燙，蒸發的水汽在冷空氣中形成一小團白霧。當閃電再次照亮走廊時，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表情變了——那種尖銳的恨意裏裂開了一道縫隙。
    節目組會議室裏，監製正對著電話點頭哈腰："是，蘇總...我們馬上安排...當然不會剪掉..."掛斷後他擦了擦汗，轉向李陽："準備特別訪談環節，蘇建國要直接連線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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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蘇悅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濕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讓他..."她的聲音突然停住，因為走廊的電視屏幕正在播放突發新聞：蘇氏集團掌門人冒雨趕往電視台，畫麵裏那個被保鏢撐著的黑傘下，露出半張與她極為相似的臉。
    李陽的係統光幕突然分成兩半：左邊是蘇建國實時畫麵，右邊是蘇悅的特寫。當父親在雨中踉蹌了一下時，女兒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半步。這個細微動作被攝像機精準捕捉，直播間瞬間飄滿彈幕：[她還在乎！]
    "各位觀眾！"pd突然衝進監控室，"我們剛剛收到消息，趙剛選手在社交平台質疑李陽團隊獲得特殊照顧！"他心虛地看了眼李陽，"他說...蘇小姐的加入是內幕交易..."
    李陽冷笑一聲，係統適時彈出趙剛的定位——就在樓下咖啡廳，正對著手機唾沫橫飛地直播。他轉身按下窗邊的總控開關，整麵玻璃幕牆突然變成透明顯示屏，將趙剛的實時直播投射在所有人麵前。
    "...他們肯定早就認識！"趙剛油膩的臉占滿整個屏幕，"我親眼看見蘇建國給李陽塞錢..."他的聲音突然卡殼，因為畫麵切到了蘇悅車禍母親的病曆特寫——家屬簽字欄裏，蘇建國的筆跡力透紙背。
    暴雨拍打玻璃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李陽看著蘇悅走向顯示屏，她的手指懸停在母親死亡證明的影像上方，最終輕輕落在父親連續72小時陪床的記錄上。那些被墨水暈染的日期顯示，正是維也納音樂會同期。
    "準備第二演播室。"李陽突然對pd說，"給蘇董事長。"他的係統光幕上，父女倆的氣運值正在以完全相同的頻率波動。當蘇悅轉頭看向東南方的機場高速時，李陽注意到她的吊墜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戴好。
    趙宇湊過來小聲問："陽哥，趙剛那邊..."
    "不用管。"李陽看著係統最新提示：【謠言自淨機製啟動】，直播畫麵上趙剛的觀看人數正斷崖式下跌，"暴雨過後，最先現形的總是淤泥。"
    演播室燈光亮起的瞬間，一道特別明亮的閃電劈過。李陽眯起眼睛，透過雨幕看見一輛黑色轎車急刹在樓下，車門打開時，那個與蘇悅有著同樣眉眼的男人，正抬頭望向這個亮著光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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