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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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柱香時間,袁果果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
    薛晚棠問:“追到了嗎?”
    袁果果搖頭。
    不過看向薛晚棠,好奇地問,“夫人認識趙釗?”
    薛晚棠不想解釋,反問,“你怎麽認識趙釗?”
    袁果果略帶羞澀,“半年前,他來鐵匠鋪打匕首我們認識,一來二去熟悉起來。”
    袁果果臉上堆滿笑容:“我們很談得來,趙釗說他會娶我。”
    “趙釗是大胤人?你了解他嗎?”薛晚棠想從袁果果口中得到更多趙釗的信息。
    袁果果很爽快地介紹,“趙釗是巴托城人,幾年前爹娘死於戰亂,他一個人住在城西,偶爾他會去韃靼找他師傅。”
    “他師傅?”袁果果沒有撒謊,看來趙釗的事沒有瞞著袁果果,薛晚棠問,“他師傅是韃靼人?”
    袁果果點頭,“嗯,好像還是個挺厲害的人。”
    薛晚棠笑笑,“剛才他為何跑掉?”
    袁果果垂下眼眸,“估計是看見我爹在這裏。”
    薛晚棠假裝相信這個理由,緩緩站起身,“那就這樣吧,下次見到趙釗告訴我找他。”
    袁果果點頭,“我一定帶趙釗去見夫人。”
    張有清交待父女倆,“朱家那邊你們不必管,下次再鬧事,趕緊報衙門,尤其袁鐵匠,不要衝動,聽懂了嗎?”
    父女倆齊聲答應。
    門外忽然響起馬蹄聲,幾人同時看向院外,薛晚棠看到來人,笑了。
    張有清快步走出去,“國公爺,你怎麽來了?”
    柳朝明環顧眾人,看向薛晚棠,“回府聽說夫人來了鐵匠鋪,便來接她。”
    張有清調侃,“國公爺與夫人如此恩愛,讓人羨慕。”
    柳朝明很喜歡聽,嘴角忍不住上揚,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出了什麽事?你怎麽在這?”
    張有清三言兩語解釋完,柳朝明看向袁開全:“常聽夫人提起你,手藝好人品好,既然這樣更不要衝動,兵營需要很多兵器,也許我還會來找你。”
    袁開全太高興了,連忙應承:“謝謝國公爺,小的一定好好做事,請國公爺放心。”
    柳朝明衝薛晚棠伸出手:“走吧夫人。”
    薛晚棠起身的瞬間又感覺肚子撕拉一下,眉頭不自覺輕蹙。
    柳朝明捕捉到這個細節,低聲問:“怎麽了?”
    薛晚棠搖頭:“沒什麽,許是吃壞了東西。”
    柳朝明很緊張:“這麽不小心?回府後仔細看看。”
    薛晚棠嗔怪:“有什麽好看?不要緊張。”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府,柳朝明執意要讓薛晚棠給自己診脈。
    薛晚棠推脫不過,敷衍地把手指搭上自己的脈搏,嘴上還在說笑:“國公爺大驚小怪,我要是沒事,你給我五兩銀子。”
    柳朝明邊擦身子邊承諾:“別說五兩,五十兩我都給。”
    薛晚棠的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變化,柳朝明扔掉手帕,緊張地坐到她身邊:“怎麽了?怎麽回事?”
    男人精壯的身體與薛晚棠靠得很近,柳朝明夜裏揮汗如雨的觸感一下子把薛晚棠包圍。
    她感覺渾身濕熱,臉更紅了。
    柳朝明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你快說話,怎麽回事?”
    薛晚棠算算日子,放下號脈的手指,雙手捧住柳朝明的臉。
    往事重回心頭,過去有多難過現在就有多幸福。
    薛晚棠吻上柳朝明的嘴角宣布道:“我有身孕了,柳朝明,你要當爹了!”
    柳朝明的心從山澗飛上雲端,四肢百骸如熱浪翻滾。
    柳朝明:“我?你?我們有孩子了?”
    薛晚棠眼角濕潤,緊緊摟住柳朝明:“嗯,我們有了孩子,我們的孩子。”
    柳朝明控製不住手上的力度,緊緊抱住薛晚棠。
    他把頭埋進她的頸肩,喜極而泣。
    他們有孩子了,他和薛晚棠有孩子了。
    好消息瞬間傳千裏,柳朝明出門不足半刻,國公府上下已經無人不知。
    大家都為這個好消息歡心,楊嬸更是列出菜譜,今後要按這個標準準備食材。
    晚上入睡前,柳朝明提出一個問題:“你如今懷了身孕,我們是否還能同房?”
    薛晚棠氣得狠狠瞪他。
    柳朝明很無辜:“總不能為了他,斷了他爹的口糧吧。”
    薛晚棠踢他:“整日就想這些事。”
    柳朝明笑:“這樣我們才親密啊。”
    柳朝明湊過來:“你就告訴我行不行?”
    薛晚棠懶得理他:“行是行,要看月份。”
    柳朝明鬆口氣:“我的孩子我放心,絕不會和他老子對著幹,我先忍他幾天,等他好了,便輪到我了,他肯定知道他爹的心思,他爹喜歡。”
    薛晚棠翻身,掩飾住笑意,說實在話,她也喜歡。
    柳朝明湊過來摟住她,兩個人依偎著說話。
    薛晚棠問,“國公爺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柳朝明沒猶豫,“男孩女孩都喜歡。”
    薛晚棠撇撇嘴,“你不必哄我,我又不會生氣,你說實話。”
    柳朝明親吻她的手,“女孩。”
    薛晚棠有點意外,“為什麽?頭胎不是都希望要個男孩?”
    柳朝明沉吟半晌,低聲道,“我們宣和元年認識,那時你十五歲,中間我離開四年,我想把這些年補回來,看看小薛晚棠如何長成大姑娘的模樣。”
    薛晚棠有些感動。
    柳朝明,“這是真心話,所以我希望是個女孩,至於男孩,隻要你想生,我一定勤奮耕耘。”
    薛晚棠逗笑了,忽然想起來:“對了,我今日在鐵匠鋪見到了趙釗,沒想到他在巴托城,竟與袁果果兩情相悅。”
    薛晚棠詳細講了事情經過,柳朝明想的多,連忙問:“要不要我派人把他翻出來?”
    薛晚棠搖頭:“不必,有袁果果這層關係,趙釗不會跑。”
    柳朝明不放心:“你一個人能應付?”
    薛晚棠拍拍他的胳膊:“你放心,就衝趙釗今日跑了,他肯定知道我是誰,輕易他不敢動我,你那邊呢?水渠修得如何了?”
    柳朝明對進度很滿意:“巴托城的百姓為自己修家園,比我預想還要上心,所以明日開始我不再去工地,我要開始操練軍士,他們才是我們的牌。”
    薛晚棠翻過身,麵對柳朝明:“你答應我,不可真刀真槍與兵士操練。”
    柳朝明嗤笑:“那怎麽可能,我心裏有數,你把心放在肚子裏。”
    薛晚棠不同意:“刀劍無眼,萬一傷到怎麽辦?”
    柳朝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問道:“我們的孩子多大了?”伸手摸上她的肚子。
    薛晚棠一掌拍開。
    “你猜,我們什麽時候中的?”柳朝明展開暢想。
    這個話題薛晚棠感興趣,算算時間:“好像是路上,要說具體哪天不清楚,應該是有一次下雨在客棧那次。”
    柳朝明陷入回憶,“那次後入,感覺真好。”
    薛晚棠捂他嘴。
    柳朝明順勢把薛晚棠的手拉到他的小腹,他的身體反應,驗證了他此刻的心情。
    ……
    第二日,薛晚棠起床的時候,柳朝明已經去了軍營。
    薛晚棠不放心,她隱約記得柳朝明說過,宋奎手下這些兵跟了宋奎很多年,恐怕不服柳朝明。
    薛晚棠想找個熟悉情況的人問問,又怕自己多餘。
    柳朝明能坐上輔國公的位置,絕對不是自己平時裏看到那樣。
    思忖間,楊嬸端著養生湯走進來。
    薛晚棠扶額,“楊嬸,我剛吃過早飯。”
    楊嬸很認真,“早飯是早飯,營養湯是營養湯,巴托城條件不行,這要是在京城,我每天換著花樣給夫人做好吃的。”
    薛晚棠打開湯盅,油膩膩的雞湯飄著油星。
    薛晚棠搖頭似撥浪鼓,不忍打擊楊嬸的好心腸,她說得十分委婉,“楊嬸,我才初月,你知道嗎?從現在開始就這麽吃,我怕孩子太大到時候難產。”
    楊嬸嚇壞了,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假如薛晚棠的話是真的,她算是謀害夫人呀。
    薛晚棠笑笑,“我知道你為我好,從現在開始,我想吃什麽告訴你,你再給我做,好不好?我怕難產出事再也見不到你們。”
    楊嬸趕緊呸呸呸,“我以後不做了,夫人放心,咱不能做危險的事,我隻當給夫人補身體,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危險。”
    薛晚棠,“沒事,我知道這些是你的心意,也有國公爺的吩咐,你不用擔心,國公爺那邊我去說,下次他再亂指揮,你就把我剛才說的話說給他聽。”
    楊嬸難為情,“我可不敢,國公爺那麽嚴肅,我一見他就害怕。”
    薛晚棠逗笑了,“怪不得國公爺在家,你從來不進院子。”
    楊嬸嘿嘿笑。
    薛晚棠,“秋蓮和馬兄弟怎麽樣?我這陣子忙著醫館的事,好像沒怎麽見馬成亮。”
    楊嬸非常高興,“成亮跟著國公爺可好了,國公爺信任他,成亮比在京城時沉穩很多,聽說辦事也特別得國公爺滿意,說起來,真要謝謝夫人。”
    薛晚棠心裏很滿足,嘴上推脫,“我哪有,秋蓮如今在藥堂手腳利落,幹活機靈,藥堂那麽忙,她已經成手了。”
    楊嬸盯著薛晚棠的肚子,“夫人這是給小國公爺積攢福報,他定是個大富大貴的孩子。”
    薛晚棠緩緩摸上肚子。
    她倒沒想過大富大貴,不管男孩還是女孩,她隻希望孩子健康,品行高尚,能像柳朝明一樣值得依靠。
    假如真像柳朝明期待的那樣是個女孩,她倒希望她肆意生長,不被束縛,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如陽光般燦爛地過好每一天。
    兩人閑話,前院家丁跑進來通秉,“夫人,門外有個叫袁果果的姑娘想要見你,她讓小的帶句話,她把趙釗帶來了。”
    薛晚棠騰地站起身,楊嬸在一旁擔心的叮囑,“夫人,你慢點,慢點,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凡事都要小心。”
    薛晚棠失笑,“我隻是懷了身孕,能吃能喝,什麽感覺都沒有,正常生活,正常生活。”
    薛晚棠前邊走,楊嬸在身後一步不離地跟著。
    ······
    國公府客廳
    袁果果揪著趙釗的耳朵,趙釗求饒,兩人嬉鬧著。
    趙釗聽到腳步聲,說話,“夫人來了,快放手。”
    薛晚棠邁進前廳,兩個人已經規規矩矩低著頭,麵對著薛晚棠的方向不敢言語。
    薛晚棠坐上正座,輕聲道,“趙釗,你還認得我嗎?”
    袁果果拉著趙釗噗通跪下,“夫人,請你原諒趙釗,剛才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不能求夫人原諒,隻求夫人懲罰趙釗時給他留個活口。”
    趙釗垂著頭,一言不發。
    袁果果低聲道,“我隻替趙釗辯解一句,當初他綁架夫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這點薛晚棠保持懷疑。
    不過從今日趙釗的態度中看出,趙釗能屈能伸,單憑他來道歉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假如趙釗能為薛晚棠所用,她肯定如虎添翼。
    薛晚棠也不想搞對立,看向趙釗,“我想聽你自己說。”
    趙釗緩緩抬起頭,“我沒騙過果果,這也是雖然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我在她麵前可以坦坦蕩蕩的原因。“
    薛晚棠挑眉,沒想到這個趙釗還是個有原則的人,“當初你聯合江奐珠害我的事,我已經非常清楚,如今你出現,是道歉還是想繼續害我?”
    袁果果剛想說話,趙釗跪到薛晚棠麵前,“夫人,是我的錯,當初我不知道你是國公夫人,也不知道你就是當初救我師傅的人。”
    薛晚棠彎起嘴角,“你給我下毒前,江奐珠如何動員你?”
    趙釗,“她說仁和醫館的薛大夫是她的仇人,我隻給她迷暈帶上路即可,我著急回韃靼,到了京城第二日就去找你,後來你從客棧跑掉,江奐珠也沒和我說實話,還是前陣子我師傅從京城回來,才告訴我實情。”
    薛晚棠想想,再細究當時也沒意思,既然趙釗能走到她麵前,薛晚棠暫時相信他變好了。
    薛晚棠問,“江奐珠呢?後來你和她聯係過嗎?我聽說她來了韃靼。”
    趙釗狠狠點點頭,“我想告訴夫人一件事,江奐珠就在巴托城。”
    薛晚棠瞪大眼睛。
    趙釗,“她現在改名叫薛奐珠,她在城南搞了一個什麽交易場,據說賺了很多錢,我師傅不讓我與她接觸,我還是剛回巴托城後與她偶遇才知道。”
    薛晚棠心頭翻滾,江奐珠啊江奐珠,還改名薛奐珠,看來她沒有吸取過往的教訓,還要與她爭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