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直播平台的「孤影的月光」直播間裏，藍色加載界麵映著蘇寒微蹙的眉。第十局排位賽秒鎖露娜，彈幕立刻炸成一片：
    【哥哥今天怎麽一直玩露娜？吃定titan了？】
    【完了，對麵輔助是titan青訓生，這把要被研究透了】
    【樓上懂什麽，這叫賽前心理戰！】
    蘇寒咬著吸管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吸管在齒間發出輕響。加載完成的瞬間，他故意讓露娜在泉水裏多轉了兩圈，才慢吞吞地走向藍buff。打野刀剛揮出第一下，屏幕右上角突然彈出titan戰隊官方直播間的切片——對方教練正在分析他的露娜開局習慣。
    「注意看，蘇寒的露娜有73的概率紅開，」教練用激光筆指著屏幕，「但今天他連續十局藍開，這說明......」
    蘇寒適時地讓露娜空了一個懲戒，藍buff血量見底卻沒能收下。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靠！手滑了！」彈幕裏頓時充滿「哈哈哈哈」的嘲笑，而在直播間後台，他的鼠標指針正快速滑動，在exce表格裏記錄敵方鬼穀子的第一波插眼位置：河道左草叢，1分15秒。
    前十分鍾，蘇寒的露娜三次被鍾馗勾中，團戰中更是出現兩次斷大失誤。他對著攝像頭扯了扯嘴角，露出個苦澀的笑：「可能真的被研究透了，這英雄現在玩起來怎麽這麽別扭......」彈幕裏立刻湧來安慰，但更多的是質疑：
    【不是吧？國服露娜就這水平？】
    【早就說他是運氣好，遇到titan直接原形畢露】
    【退錢！還我野王孤影！】
    蘇寒垂眸看著鍵盤，左手拇指在空格鍵上敲出規律的節奏——這是他在青訓營時學會的減壓方式。屏幕右下角，titan戰隊的官方微博突然更新：【某些選手還是先學會好好打遊戲，再談什麽天賦吧~】配圖是蘇寒連跪的戰績截圖，點讚量瞬間破萬。
    淩晨兩點，蘇寒的直播間突然彈出「林小夏ovo」的進入提示。正在排隊的蘇寒挑眉，故意在麥裏嘟囔：「完了，遇到大主播，這把要被演了。」林小夏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孤影哥哥這是怕了？」彈幕立刻沸騰，孤影林小夏雙排的詞條瞬間登上熱搜。
    「一樓幫搶露娜~」林小夏在麥裏撒嬌，卻在蘇寒鎖下露娜後秒選蔡文姬。加載界麵裏，她的遊戲id後綴掛著「國服最強蔡文姬」的標誌，彈幕調侃：「野輔雙國服，這把穩了！」
    然而比賽開始後，林小夏的蔡文姬卻全程跟著中單王昭君，蘇寒的露娜在野區被反爛時，她正在中路幫著清兵線。蘇寒故意在麥裏喊：「蔡文姬來幫我看藍！」林小夏卻回：「中路更需要保護啦~」彈幕瞬間罵聲一片：
    【林小夏什麽意思？故意搞心態？】
    【孤影實慘，遇到這種演員隊友】
    【粉轉黑了，以後再也不看林小夏直播】
    蘇寒的露娜在河道被鍾馗勾中秒殺，複活後直奔中路，卻看到蔡文姬正跟著王昭君拿藍。他操縱露娜一個二技能拍在蔡文姬臉上，文字聊天框彈出：「別跟著混了，來幫我開視野。」林小夏的蔡文姬頓了頓，突然一個治療術甩在王昭君身上，頭也不回地往對抗路跑。
    「對不起哦，人家第一次玩輔助嘛~」林小夏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在私信裏給蘇寒發了個眨眼的表情：【演得怎麽樣？titan教練組正在看我直播呢~】
    蘇寒看著蔡文姬在對抗路亂逛的身影，故意在麥裏歎了口氣：「算了，這把投了吧。」點擊投降的瞬間，他注意到敵方鬼穀子的最後一次插眼位置：河道右草叢，10分03秒。退出遊戲後，exce表格裏的「真眼分布」一欄已經記滿了數據，右下角的平均值顯示：河道草叢真眼刷新率68.7。
    訓練室的時鍾指向淩晨三點，蘇寒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將第十局的錄像拖到12分45秒——鍾馗在這個時間點勾中他的露娜，而敵方鬼穀子的插眼位置正好在河道左草叢。他在筆記本上畫下勾鏈軌跡，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沈清雪穿著件寬鬆的衛衣，手裏抱著戰術報告，發尾還滴著水珠——顯然剛洗完澡。她掃了眼蘇寒麵前的筆記本，目光停留在「真眼刷新率68.7」的字樣上，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將一個白色瓶子放在他電腦旁。
    蘇寒挑眉看著護手霜，瓶身上貼著張便利貼，字跡力透紙背：「操作需要手，更需要腦子。」他想起去年冬訓時，沈清雪曾因為他練手速練到手指脫皮，當眾沒收了他的鍵盤。此刻指尖觸到護手霜的質地，薄荷清香混著她身上的雪鬆沐浴露味道，突然讓他想起某次加練結束，她遞來的熱可可——杯身上也貼著類似的便利貼。
    「明天早上十點加練，」沈清雪轉身時頓了頓，「用你的新數據。」蘇寒看著她的背影，注意到衛衣左肩上有塊淡色汙漬——那是上周他打翻的咖啡。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摸了摸那片痕跡，卻在沈清雪回頭時迅速縮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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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在桌麵震動，林小夏發來消息：【火鍋局組好了！星軌他們都來，沈教練要不要一起？】蘇寒看著消息輕笑，抬頭時卻發現沈清雪的戰術報告落在了他的椅子上。翻開第一頁，赫然是titan戰隊的插眼習慣分析，紅筆圈出的重點區域與他記錄的完全重合，旁邊批注著：「蘇寒的數據可作為參考。」
    titan戰隊的戰術室裏，教練將蘇寒連跪的戰績截圖投影在屏幕上，嘴角揚起得意的笑：「看到了嗎？連續十局被勾中，說明他根本沒找到反製方法。」隊員們發出哄笑，打野血影晃著手機：「剛在林小夏直播間看了，那小子連野輔配合都打不明白，明天半決賽穩了。」
    「輕敵是大忌。」教練敲了敲戰術板，「但根據最新情報，蘇寒的露娜大招命中率已經跌到47，而我們的鍾馗勾鏈成功率提升到65。明天ban掉鏡，放露娜，用勾鏈封死他的操作空間。」會議室裏響起讚同的議論，卻沒人注意到，血影手機裏的直播界麵停在蘇寒的訓練室監控——畫麵裏，蘇寒正在用鍾馗練習勾鏈，屏幕上顯示著「連續命中98次」。
    淩晨四點，蘇寒關掉自定義模式，看著屏幕上的「100100」露出滿意的笑。手指上的護手霜已經吸收，觸感光滑而溫潤。他打開微博，看到titan戰隊剛剛發布的半決賽預告，配圖是鍾馗勾住露娜的漫畫，配文：【月光再亮，也照不穿黑暗】。
    蘇寒輕笑，在評論區打下：【黑暗裏的鉤子，最怕的就是光突然亮起來】。點擊發送的瞬間，他注意到沈清雪的微博更新了：【數據不會說謊，但說謊的數據會】。配圖是一張戰術板的照片，二十種勾鏈軌跡旁，新增了用藍色粉筆寫的「煙霧彈應對方案」。
    窗外，黎明的第一縷光爬上訓練室的窗台。蘇寒轉動著手中的露娜鍵帽，想起沈清雪便利貼上的話。或許真正的戰術，從來不是墨守成規，而是讓對手以為他們掌握了規則。他站起身，將筆記本塞進戰術包，護手霜的瓶子在包裏輕輕晃動——就像某個教練藏在嚴厲背後的溫度，無聲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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