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不用擔心我這小肩膀了。
    徐江暗自鬆了口氣，跟著馬來福的腳步，心中對即將到來的“古代刑偵大戲”也多了幾分期待。
    為了那十萬塊，也為了直播間百萬家人們的期待，更為了揪出那膽敢在他直播間叫囂的【黑色星期天】，這一票，必須幹得漂亮！
    半個時辰後，徐江站在了案發的“錦繡布莊”門口。
    還沒踏入，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便混雜著布料特有的黴味鑽入鼻腔。
    布莊大門敞開著，裏麵卻不似尋常店鋪那般熱鬧，反而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
    幾匹未來得及收起的紅綢布料，不知被什麽風吹得半垂下來，如同凝固的血瀑，在昏暗的光線下搖曳生姿，看得人心裏發毛。
    【我勒個去！這場景，夢回《倩女幽魂》姥姥的盤絲洞啊！】
    【大紅配血案，絕了！美術指導深得我心！】
    【主播，你確定這是布莊，不是什麽spay現場？】
    馬來福顯然對這種場麵見怪不怪，大步流星地跨了進去，帶著徐江七拐八繞，來到後院一處偏僻的小房間外。
    “就是這兒了。”馬來福指著緊閉的房門，聲音沉悶。
    房門被衙役貼了封條，但依舊能從門縫裏嗅到更濃重的血腥味。
    推開門，一股更加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光線極暗。
    最觸目驚心的，是正對著門的那麵牆壁，上麵赫然噴濺著大片暗褐色的血跡，如同抽象畫派最狂野的作品，猙獰而恐怖。
    門口，一男一女垂手立著，神色惶恐。
    男的約莫五十出頭，穿著體麵的綢布衣裳，隻是臉色蠟黃，眼神躲閃，他便是這錦繡布莊的老板，張秋。
    他身旁站著的，則是一個極為年輕的女子，荊釵布裙，一身素白，瞧著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眼清秀，隻是那張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臻首低垂，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活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馬……馬司長。”張秋見到馬來福，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發顫。
    “這位是……”
    他的目光在徐江身上逡巡，帶著一絲不解和畏懼。
    “一位朋友，過來協助辦案。”
    馬來福甕聲甕氣地介紹。
    張秋眼底的驚疑更甚，但還是連忙躬身行禮。
    “小人張秋，見過先生。”
    那年輕女子也跟著怯生生地福了一福，細若蚊蚋般的聲音。
    “民女……民女小穗，見過先生。”
    徐江的目光在小穗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這姑娘，確實生得不錯，小家碧玉，楚楚可憐。
    隻是，她與旁邊那能當她爹的張秋站在一起，怎麽看怎麽違和。
    這老牛吃嫩草啊！而且這嫩草，嫩得有點過分了。
    許是察覺到了徐江打量的視線，張秋連忙解釋。
    “先生，這是賤內，小穗。前幾年剛嫁過來的。”
    他說話時，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小穗的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胸口。
    直播間裏瞬間炸開了鍋。
    【我看到了什麽？！這掌櫃的都能當她爹了吧？！】
    【美女與野獸現實版？不，這是美女與老野獸！】
    【這小媳婦也太年輕太好看了吧！掌櫃的，你良心不會痛嗎？！】
    【鮮花插在牛糞上？不，這是金蓮……呸呸呸，我什麽都沒說！】
    【衝擊力太強了，我感覺我的鈦合金狗眼受到了暴擊！】
    【橘子姐姐送上潛水艇x5：弟弟，這掌櫃的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徐江看著彈幕，嘴角抽了抽。
    家人們，你們真相了，我也覺得衝擊力賊強！
    他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暗自琢磨。
    這張秋，一個布莊老板，死了個夥計而已，按理說配合調查就行了，何至於如此戰戰兢兢，還特地把小媳婦也帶到這血腥的案發現場門口杵著？
    更何況，他剛才介紹小穗時的那副神態，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主仆？
    或者，更像是看管一件貴重物品的小心翼翼？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一個掌櫃的，對自己夥計的死，表現得未免也太“上心”了點。這上心，怕不是因為關心，而是因為虧心吧！
    徐江壓低了聲音，悄悄和直播間的家人們分享自己的判斷。
    “家人們，你們看這張掌櫃，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夥計死了，他悲傷是應該的，但這種如履薄冰的恐懼，可就不太對勁了。我懷疑，他心裏有鬼。”
    就在這時，一條彈幕引起了徐江的注意。
    【來世隻當牛馬：主播！主播！快看那小媳婦的胳膊！剛才她抬手的時候我好像瞟到一眼，手腕往上一點，好像有青紫色的印子！】
    【來世隻當牛馬：還有還有！她腰上掛著的那個錦囊！顏色和繡花，怎麽看著跟之前主播描述死者身上發現的那個有點像啊？！我沒看錯吧？！】
    徐江瞳孔猛地一縮！
    淤青？錦囊？
    他迅速將目光重新投向小穗。
    小穗依舊低著頭，但徐江刻意調整了一下角度，果然，在她素白衣袖偶爾掀起的一角，隱約能看到一抹不正常的青紫色！
    而且，她腰間確實掛著一個半舊的錦囊，那錦囊的底色是靛青色，上麵用淺黃絲線繡著幾朵精致的忍冬花。
    徐江腦中“嗡”的一聲，無數線索瞬間串聯起來！
    那死者身上的錦囊，仵作的初步報告裏提過，也是靛青底，繡著忍冬花，隻是做工略顯粗糙些。
    情侶款？還是……定情信物？
    再看小穗那膽怯懦弱，逆來順受的模樣，還有張秋那明顯不正常的緊張……
    家暴？奸情？情殺？還是滅口？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這張秋，怕不是個妒夫，發現了小穗和那夥計的私情，一怒之下殺了人？
    或者，是小穗不堪忍受，與夥計合謀，結果出了意外？
    不對，如果是小穗主導，她不會是現在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
    徐江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差不多了，魚兒快上鉤了，接下來，就是該怎麽“詐”一下，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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