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
    韓一一時語塞。
    他的餘光掃到老鍾，老鍾正用八卦的眼神，徘徊在他和沐清兩人的身上。
    少年那不經常見光的皮膚，從脖子開始漸漸紅到臉頰，隻不過他的臉被口罩遮蓋，顯得並不清晰。
    僵持許久，沐清倒是氣定神閑。
    韓一終於堅持不住，鬆口道：“好，我同意換還不行麽？”
    “昨天我就不應該進那個別墅，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是這輩子。”沐清糾正道。
    韓一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重新將包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老鍾的眼中散發金光，像是蒼蠅見到了剩菜般，搓著手一樣一樣盤點。
    他拍了一下韓一的腦袋，攤開手：“你小子和我耍心眼兒？還有一件兒，拿出來。”
    後者癟癟嘴，從包的側格中拿出了他藏起的東西。
    老鍾一把搶過，然後順勢塞到了沐清的手裏，擠眉弄眼道：“姑娘，這個算我老鍾送給你的。”
    沐清輕笑出聲，“謝謝鍾爺爺，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叫沐清，您可以叫我的名字。”
    老鍾將通行證交給沐清，叮囑道：“小沐，你之後和這小子相處一定要小心點兒，這混小子一看就是會藏私房錢的！”
    “我沒有……”韓一語氣著急，但很快泄氣，“算了算了，你倆開心就好。”
    收起通行證，沐清又和老鍾寒暄了幾句，這才與韓一一同離開。
    韓一的耳根仍然微微泛紅，他跟在沐清身後，道：“那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對吧？”
    沐清轉過頭，眨眨眼，“沒有啊。”
    韓一瞪圓了眼，“你不是說……”
    “你還要教我怎麽溜門撬鎖呢。”沐清靠近他兩步，拍了拍他的肩，“所以之後我還會來多多叨擾的。”
    黑色口罩之下，韓一的臉熱熱的，也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麽別的情緒。少女的靠近使他連連後退，差點兒一腳踩空到地下河道之中。
    好在沐清眼疾手快，將他扯了回來。
    “走吧，看看還有什麽可以淘的東西。”
    沐清毫不留戀地轉身，向裏麵的攤位走去。
    在接下來的數日裏，沐清專心留在「杜門」的東南城區。白天找韓一指教，夜幕降臨時則潛入黑市，摸清地下河道的全部路線。
    當她準備返回「死門」所在的西南城區之際，卻發現連通城市的電車旁，聚集了眾多身著統一製服、手持武器的人。
    他們行動有序，正利用專門的安檢設備，對所有過往行人進行嚴格安檢。
    這個靜默城市裏的氣氛，顯得異常緊張。
    都不用多想，這些安檢人員肯定是「top」組織的人。
    沐清和韓一對視了一眼，揶揄道：“不會是左龍發現家裏被盜，特地派人來抓你的吧？”
    韓一幹笑兩聲：“放心，我要是被抓了，肯定把你也供出來。”
    沐清聳聳肩，“無所謂啊，我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隻可惜，到時候你攢的那麽多積分就要充公咯。”
    韓一表情抽搐，那張日係少年風的臉上，顯得偷感十足。
    要真是左龍想抓他，一定不會這麽興師動眾。
    兩人都清楚這一點。
    韓一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眼前的少女身上，過了半晌，他才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開口：“趕緊走吧……最好別再回來了。”
    少女跑向車站，在即將踏入車站之時，回頭笑道：“你不想我，鍾爺爺還想我呢。我又不是來找你討債的，不用這麽緊張。”
    韓一朝她揮了揮手。
    直到少女的身影順利通過安檢，坐上電車逐漸遠去，他的臉上才浮現出一個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容。
    歸途之中，沐清敏銳地察覺到，不僅在東南區，「積分世界」的各個城區都增加了許多「top」組織的巡邏人員。
    事出反常必有妖。
    「top」之前不論發生什麽，都沒這樣大動幹戈過。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甚至……可能涉及到「top」的高層人員。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沐清沒有在街上過多停留，而是徑直返回了張怡位於郊區的別墅。
    推門而入，一陣飯香迎麵撲來。
    客廳內，張怡正與方小彤坐在一起，張怡正興致勃勃地向方小彤展示著自己收藏的塔羅套牌。
    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
    有第四個人？
    沐清心中疑惑。
    方小彤看到沐清，開心道：“你終於回來了！快來快來，小怡正在教我塔羅的基礎知識。”
    張怡也朝沐清點了點頭，“歡迎回來。你真幸運，正好趕上大餐。”
    沐清跟她們打了個招呼，問道：“有客人？”
    張怡搖搖頭，示意沐清看向廚房，“一個可憐的靈魂，我受菩薩的囑托，助她安息。”
    說話之時，廚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端著炒鍋的女人走了出來，“是小沐呀，這麽多天，你咋才回來？可叫我們好等！”
    沐清的眉頭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但瞬間恢複正常。
    方小彤解釋道：“吳姐說，她的房東不租給她了。之前她聽到咱們三個住在一起，所以就找過來了。”
    隻見吳芳放下鍋，端了兩盤菜過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而後她又走進了廚房。
    方小彤小聲對沐清問道：“之後吳姐和咱們住一起，我知道她有點兒……你ok嗎？”
    沐清笑了笑，“我們的房東大人都沒問題，我當然沒問題。”
    張怡不知何時點上了三根香，對著上空拜了拜，然後插到香爐中，“這不是我的意思，是神的意思。”
    隨後，她朝兩人一笑，恢複了正常：“我剛剛在和神明溝通，不要在意。吃飯吧，吃飯吧。”
    沐清當然不會相信吳芳的說辭。
    可是吳芳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難道說，吳芳的突然出現，與外麵那些巡邏的「top」成員有關？
    沐清思索著，又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吳芳上桌，格外熱情地為三個女孩夾菜，並關切地問道：“下個月的遊戲，大家都打算參加嗎？如果還打算去「死門」，我們可以結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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