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連通兩邊，還沒等魔音堂堂主說什麽，煉魂堂堂主就擠開了魔音堂堂主。
    “妄音寂，秦璟彧呢？你把他帶去哪兒了？”
    煉魂堂堂主一開口就是質問，眉目間可見強烈怒火。
    隻待妄音寂說出秦璟彧一點不好的消息就衝出雲鏡殺了他。
    天知道他外出剛回來發現秦璟彧不在煉魂堂有多憤怒。
    倪山被他一掌打出去，沒個幾年都休養不回來。
    後麵的魔音堂堂主麵露不滿的看著煉魂堂堂主，但他相信妄音寂有分寸，所以並未與他爭執起來。
    妄音寂也果然不負他所望，“回鬼堂主，秦璟彧就在旁邊，我……”
    煉魂堂堂主入了萬仙教煉魂堂以後自改姓氏為“鬼”。
    “將雲鏡對著他。”
    妄音寂本想解釋一番原因，還沒出口便打斷他，這麽害怕這個弟子丟了？
    一個被“善”荼毒如此之深的人，得到了浸淫“惡”如此長久之人的青睞，真是怎麽想怎麽怪！
    妄音寂心裏如此想著。
    手上也沒停，讓鬼堂主看見了他的“寶貝”弟子。
    鬼堂主後才有興趣聽妄音寂剛才沒說完的話。
    “你為何來帶走我的弟子？”
    語氣依舊冰冷且含有怒氣。
    妄音寂恭恭敬敬將謊言道出：“回鬼堂主，音寂在外做任務途經楚州府聽聞了秦家的事，又聯想起教內傳言鬼堂主收了一位關門弟子，寶貝非常。
    還有人戲稱此人將是‘第二個妄音寂’，音寂聽聞此言可不就好奇了，就想去結交一番的，不曾想秦師弟是這麽個狀態。
    音寂想著此前常去煉魂堂得了不少益，鬼堂主待我也極好，就想為鬼堂主也做些事以作報答。
    想著將秦師弟帶出來，讓他認清現實早日與我們一條心，認清當下誰對他最好，日後好好聽鬼堂主的話罷了。
    鬼堂主放心，音寂絕不敢讓秦師弟有意外。”
    鬼堂主眼神閃爍了一會兒，似是在分辨妄音寂話中的真假。
    魔音堂堂主曲堂主此時笑著上前，“鬼兄，音寂雖頑劣了些但向來有分寸。
    知道你這麽寶貝這個弟子怎麽會自己找死。
    且放心吧，你那弟子不是我說，如今那個樣子你要他有什麽用？
    不如讓音寂試試，他們年輕人更懂得怎麽勸說年輕人。”
    曲堂主的笑聲饒是聽了多年的妄音寂還是覺得難聽。
    而曲堂主知道妄音寂的那件法器，那還是他搜集來給妄音寂的。
    本來名叫墮淵，能吸收一切引人墮落入深淵的情緒和欲望。
    現在被妄音寂幾番重煉之下，能吸收大部分七情六欲這些引動人心的力量。
    未來還將再煉，將它完善。
    現在改了名叫妄淵。
    他很早就得到了，但遲遲未能讓笛子認主。
    當年遇到了十歲的妄音寂，笛子就有了感應……
    收了妄音寂的那幾年他也把妄音寂寶貝得很，不舍得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但妄音寂可比秦璟彧強，一開始就是自願拜他為師的。
    想到這曲堂主不屑的看了看鬼堂主。
    他想著妄音寂應該是要吸取秦璟彧身上的情緒，竭力幫著說服了鬼堂主。
    雲鏡關閉，妄音寂轉頭看向了秦璟彧。
    有了他師父幫忙，鬼堂主應該短期內不會監視犯人一樣監視著秦璟彧了。
    他師父也不想被鬼堂主知道他拿秦璟彧幹什麽的。
    因為在他師父眼裏，他會各種刺激秦璟彧，讓他產生痛苦類情緒來吸收，他師父可是固執的認為好的情緒沒什麽用。
    所以會害怕鬼堂主“關心”則亂。
    秦璟彧聽完了妄音寂和兩位堂主的對話，知道了他是誰，也自以為知道了他的目的，所以又恢複了之前死魚樣子。
    妄音寂可容不得他浪費時間。
    “你就不想去看看你娘？”
    不答。
    “不如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到煉魂堂的？”
    不語。
    妄音寂雙手環抱於胸前，思考了一會兒，旋即歎了口氣。
    “你打算一直這副樣子下去？你很明白，鬼堂主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你自己不能振作起來，他會用他的辦法讓你振作，他似乎有一個絕對不能放棄你的理由。”
    說到這，他停了一會兒看秦璟彧的反應，嗯，他顫動了一會兒，眼神中浮現了恐懼和……疲憊。
    “現在他應該被我師傅，也就是剛剛旁邊那個偉岸的大人物絆住了，不會監視你。
    你可以放鬆一下了。
    嗯……你既然入了煉魂堂，你就該忘卻你是個人了，你要記得你現在是別人的夢魘……”
    “憑什麽，我隻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卻硬要拉我做邪修，什麽巔峰，什麽至尊，我通通不想要，比起惡臭滿身，做人人喊打的老鼠，我隻想做我的凡人！
    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沾滿鮮血，為什麽要讓他們因我而死，為我而死！
    我做錯了什麽，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我的家人做錯了什麽！他們一輩子都善良啊，一輩子不曾做過一件惡事，到底為什麽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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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這裏締造一個比之煉獄更恐怖的地方，那就自己在這裏腐爛啊，或者…或者你們把我殺了，把我殺了吧，不是要魂魄修煉嗎，抽走我的魂魄拿去修煉。
    為什麽要把我拉進來，為什麽一定要我加入，為什麽一定要我做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我不想聽，別讓我聽，不要叫了！！！”
    秦璟彧隻覺得那一聲聲靈魂發出的慘叫又縈繞在了耳邊，吵得他頭痛欲裂。
    妄音寂等他發泄了一通，眼中似出現了一瞬的悲憫？細看去，還是發現好玩兒事情的興奮眼神。
    他拿起玉笛，吹奏起來。
    悠揚笛聲中，秦璟彧情緒漸穩，耳中的慘叫聲變成了悅耳的笛聲。
    那笛聲中，他看見了往昔幸福、平靜、祥和的日子，正待轉悲之時。
    笛聲先轉，他又看到了萬千同樣悲苦的人生，來自於萬仙教的各個地方……
    看到了他們各種各樣的下場，正要憤恨之時，笛聲再轉。
    這次他什麽都沒有看到，或者說看到了無垠的星空，聽到了恒遠的寂靜。
    一切的痛苦放到那樣廣闊的地方散開來，消失了。
    消失的是痛苦和混亂，在那樣的地方他好好休息了一次。
    他再次找到了自己，找到了理智，找到了即將消失的方向。
    人都要有一個前行的方向，那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笛聲停止了很久以後，秦璟彧醒來。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秦璟彧不在混亂後明白過來妄音寂和萬仙教的其他人不同。
    他似乎像一個人？
    “我嘛，”他揚了揚手中的笛子，露出他標誌性的玩世不恭的笑，“為他找吃食，順便為萬仙教裏數一數二的大能，煉魂界的天才鬼堂主搞定你。”
    “你不是說他們現在不會注視這裏，何必誇的那樣惡心。”
    秦璟彧冷冰冰道。
    妄音寂笑笑了事，又道：“我倒是想問問，你到底有什麽特殊的，非誰不可的情況萬仙教中極少出現，即便是再鍾愛，似你這般不知好歹過後就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了事算了的，他們的忍耐度一般為零。
    所以啊這些大人物們總會有一些原因，你沒弄清楚真實原因是跑不掉的。
    罪惡是他們塗抹在你身上的，又並非你主動犯下的。
    因你而死的人隻有你記得他們死得多慘，似你這般善良的人，難道不該好好活著，時常祭奠祭奠。
    燒點兒紙給他們在地府用，補償補償他們，萬一他們在地府拮據呢，你個大少爺可是不懂窮人多難，也許地府也是個有錢萬事通的地方呢？
    也許他們正等著來場銀子的及時雨，你給他們下了這場及時雨，加上你不是主要作惡的人，說不定他們就原諒你了。
    這樣想心裏是不是就能好受點。”
    妄音寂胡說八道著，秦璟彧一開始還覺得有道理，開始思考起真實原因，後麵的地府補償論聽得他臉越來越黑。
    他難道不知道煉魂堂這地方嗎，哪還能有靈魂能去地府？進了萬仙教的人魂魄都不入輪回了吧。
    等等，他是在萬仙教那麽多年的修士，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是以為他不知道這點，借凡人燒紙給逝去親人的方式真讓他那樣去做以達到安慰自己的目的。
    還是……提點他些什麽？
    補償他們，為他們報仇？
    這是讓他不要尋死覓活，不要辜負已經因他犧牲的那些人？
    是啊，拿著這些染了血的東西用他們的命衝刷掉罪惡。
    秦璟彧看向妄音寂的眼神思考著，妄音寂可是很害怕這樣的眼神的，仿佛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喂，別那樣看我，堂主大人說不定能回看咱們的，可別想使什麽招啊！”
    秦璟彧麵無表情冰冷道：“你想坑我。我一個煉魂堂的燒紙？我那些師兄師弟們可愁沒法兒在師父麵前下我的絆子。”
    妄音寂一笑，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那什麽，你還沒體驗過做任務吧！
    做任務可好玩兒了，我們做一次搭檔吧！”
    秦璟彧嘴角微勾，言簡意賅道：“好。”
    接著妄音寂以熟悉熟悉為由再一次揭開秦璟彧的傷疤——問如何遇到鬼堂主，加入萬仙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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