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程振奇和周滬森同時把手伸向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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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程振奇的生意不錯。
剛剛體檢完的新兵,一個接著一個地走進算命棚子,求簽算命,程振奇不斷地抖動簽筒,讓一支支寫著“凶”字的竹簽掉落下來。
“你抽了什麽簽?”
“凶!”
“你呢?”
“凶!”
看著新兵和家屬恐懼的樣子,程振奇無比開心。
“阪上大師,怎麽他是‘凶’,我也是‘凶’呢?”一個新兵覺得蹊蹺,問程振奇。
程振奇朝上指了指。
新兵朝棚頂看去。“什麽意思?”
“此乃天意。”程振奇道。要不,你找隔壁的花澤大師算算去,他保證會給你算出一個‘大吉’。”
“我們想聽真話。”新兵的母親說。
“想聽真話的話,就記住這個‘凶’字。能不去中國就不要去中國。”程振奇說。“不信,你們去dg醫院看看,那些傷病,找過我算命的,哪個我阪上大師沒有算準?”
“媽媽桑,那些傷病好恐怖哦!”新兵說,“臉色燒得稀爛,瞎了一隻眼睛,整個臉都是黑色的骨頭……”
“所以,兒子,”新兵的母親說,“這兵當不得。”
新兵滿臉不悅地走了出去。
“下一個!”
算命棚裏的光線暗淡下來,程振奇拿出一支蠟燭點亮,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喊道。
沒有人進來。
程振奇掀開簾門,往外一看,天已經黑了下來,行人已經少了很多,隔壁的花澤良平早已回家。便重新走進棚子,提起裝著簽筒的布包,舉著算命布幡,吹滅了蠟燭,關上門,橫過馬路。
畫著程振奇畫像的通緝令,仍然貼在電線杆上,日曬雨淋,已經變得斑駁發黑。程振奇發現,通緝令旁邊,又增加了一張新的通緝令。程振奇和周滬森兩人似像非像的畫像,印在新的通緝令上。
程振奇望了通緝令一眼,忍不住罵了聲“滑稽”,沿著小巷,朝家走去。
剛走到家門口,程振奇突然感到,背後有人。
程振奇一怔,一隻手搭在腰部暗藏的刀柄上。
“別動!”身後的男子悶聲悶氣地說。
“你想幹什麽?”程振奇問。
“昨天晚上,你殺害了兩個憲兵。現在東窗事發,跟我們走一趟。”男子繼續癟著嗓子。
程振奇緊張的神經突然鬆弛下來,緩緩轉過身,沒好氣的拿過求簽筒,往說話的男子懷裏一丟。
“三島,你帶我去哪兒?”程振奇說。
周滬森回頭望了望。越過程振奇,走進屋子。
程振奇跟著走了進來,看見小矮桌上擺著酒菜和一瓶酒。
“夠意思,周滬森,知道我想這玩意兒了。”程振奇說。
“孟詩鶴讓你告訴我,昨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幹的?”周滬森說。
“昨晚什麽事?”程振奇道。
“你說呢?”周滬森道。
“我昨天,確實悄悄出去了一趟。”程振奇說。“那兩個日本小子,撞到我槍口上了。”
“撞你槍口?”周滬森說,“是你撞在別人的槍口上了吧?”
“你這麽說也行。”程振奇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周滬森問。
“昨天,也是這時候回來,我吃了點東西,磨了一會兒刀,就上床睡覺了。”程振奇說。
“所以你就耐不住性子了?”周滬森問。
“我是睡不著覺好不好?不是你說的耐不住性子!”程振奇說。“到了晚上十點多,我實在睡不著,就爬了起來,悄悄去外麵溜達了一圈。”
“然後呢?”周滬森問。
“然後,我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程振奇說。
“什麽奇怪的事情?”周滬森問。
“我從淺草旅館旁邊的小巷子走出去,越過馬路,到了淺草旅館對麵,走進一條窄巷,看見兩個女孩,在到處貼東西。“
“貼什麽東西?廣告?”周滬森問。
“開始我也以為是廣告,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條標語。”程振奇說。
“什麽標語?”周滬森問。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必勝!”程振奇說。我心想,這兩個女孩子,一定是被困在了日本的留學生。
“肯定是。”周滬森說。
“我側頭一看,兩個中國女孩已經不見了身影。擔心他們出事,我就往他們消失的方向走去。”程振奇說。
“你找到她們了?”周滬森問。
“找到了。”程振奇說,“當時兩個人走到巷口,正把一條標語貼在巷口的路燈杆上,突然被兩個日本憲兵圍住了!”
“巡邏兵?”周滬森問。
“三島,你別老插話好不好?”程振奇說,拿起酒瓶打開,往兩個杯子裏倒滿酒。
“先別喝,”周滬森搶過酒杯,“說完再喝!”
“我靠了上去。”程振奇繼續說道,“一刀一個,殺了兩個押著中國學生的憲兵。”
程振奇拿起酒瓶對著瓶口喝了一口。
“兩個中國學生也嚇壞了。”程振奇說,“我趕緊用中國話對他們說,‘快回家去’,兩個女孩見我是中國人,一下子不怕了。竟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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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什麽?”周滬森問。
“你又插嘴!”程振奇道。
“你說快一點嘛,別跟個說書人似的,還賣關子。”周滬森說。
“兩個女孩竟然要求我加入她們的反戰組織。我問一個女孩,‘你們有多少人?’那女孩告訴我,‘有十來個。’我又問,‘有武器嗎?’女孩說,‘沒有’。我說,‘這兒太危險了,你們趕快回家去。’兩個女孩看了地下憲兵的屍體一眼,趕緊走了。”程振奇說。“回到家以後,我後悔了。”
“你後悔什麽?”周滬森問。
“後悔沒帶槍,不然的話,我給他們留下一把槍。”程振奇說。
“幸好你沒帶槍。”周滬森說。
“你什麽意思?”程振奇問。
“她們手上有了槍,更容易出事。”周滬森說。
“那我應該怎麽辦?”程振奇問。
“讓她們留下聯係方式,想辦法送她們回中國。”周滬森說。
“是啊,我沒有想到這一招。”程振奇說,“今晚上我再出去,碰見她們,我就按你說的,對她們說。”
“不行,阪上!沒有通知,你還得繼續靜默,不要擅自行動!”
“人不能靜默死!”程振奇道,“要不然,我就退出你們。”
“孟詩鶴要我特別跟你說,切切不可隨便行動。打亂行動組的行動計劃。”
“得了吧,三島!”程振奇說,“你上次就跟我說,有什麽大行動,這麽多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
“好吧,我跟孟詩鶴說,程振奇要退出。”周滬森說著,站起身來。
“你幹嘛去?”
“我跟你沒關係了。再見!”
“你真說呀?我可沒打算離開特工組。”程振奇拉住周滬森說。
“那你就不要私下行動!”周滬森說。
“你怕死的話,你就別去,我也沒邀請你去。”程振奇說。
“我是怕死,我是怕你死!”周滬森說。
這晚,周滬森就在程振奇家留宿,憋得程振奇一晚上翻來覆去。
“三島,你是組長派來監視我的?”
“監視你?我監視人的方法有點特別。”周滬森說。
“怎麽特別?”
“把你綁起來。然後睡覺。”
“你敢!”程振奇在被子裏踢了周滬森一腳。
“睡覺你也不會?”周滬森說。
“我起床,去你那邊。”程振奇說。
“去我那邊?”周滬森不解。
“去幫你喂馬!”程振奇說。
“我不能帶你去。”周滬森說。
“為什麽?”程振奇問。
“沒有孟詩鶴的命令,不能帶你去。”周滬森說。
“你真煩人!”
第二天,劉簡之一早去了廣播電台,孟詩鶴從屋子裏走出來,一眼看見街對麵抱著孩子的高橋良子站在屋門口,便朝高橋良子走去。
“早安,高橋太太!”孟詩鶴說。
“早安,佐藤太太!”高橋良子說。
孟詩鶴看了看良子抱著的一郎。
“這孩子不像高橋中佐,像你。”孟詩鶴說。
“真的嗎,陽子也這麽說。”高橋良子說。
突然傳來一陣叮呤咣啷的聲音,一群額頭紮著絲帶的男子,敲鑼打鼓走過來,從孟詩鶴身邊經過。
“良子,今天過什麽節啊,還敲鑼打鼓的?”孟詩鶴問。
“哪是過什麽節啊!婦人會在旁邊的公園裏搞活動,組織一些人聚會紀念中國事變一周年。”
孟詩鶴道:“噢!這幾天都沒見著高橋君,他還好嗎?”
高橋良子道:“一早就走了。不知道整天忙著什麽!你們家佐藤君呢?”
“別說了,佐藤君他也是個工作狂!你今天起這麽早,準備去哪裏呀?”孟詩鶴問。
“今天天氣挺好,我準備帶孩子去公園看看熱鬧。”
“公園裏敲鑼打鼓的,注意別把孩子耳朵震壞了。”孟詩鶴說。
“也是啊,我不去了。”高橋良子說。
高橋良子向孟詩鶴行了個禮,走進屋子。
孟詩鶴走到臨街的小公園,果然看見公園的廣場上,搭起了一個演講台。演講台後方,掛著“支那事變周年紀念”的布幡,幾麵日本國旗和軍旗飄在一側。
一個日本軍官正站在台上演講,幾個軍官坐在側邊。講台周邊,站滿了憲兵。
台下的人群不停地搖著扇子擦著汗水。孟詩鶴突然發現,程振奇和周滬森也站在人群中,正兩眼望著台上。
他們來幹什麽?孟詩鶴立即朝程振奇走去。
正在演講的軍官說道:“今天,是支那事變一周年的紀念日子。一年前,中國軍隊在盧溝橋蓄意挑事,之後又在上海殺死日本海軍中尉大山勇夫,損毀我大日本皇軍的尊嚴。日本軍隊不得不奮起抵抗……
程振奇和周滬森站在台下,兩人同時把手伸向口袋。
口袋裏隻有一樣東西:93式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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