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況！”
    憲兵司令部無線電偵測室裏，正在值班的無線電偵測員宮本三郎，突然一聲驚叫。
    木村曹長立即撲了過來。
    “什麽情況？”木村緊張地問。
    “中國特工又發報了！”宮本三郎說。
    “快記錄下來！”木村道。
    “是！”宮本立即開始抄報。
    木村曹長隨即走出偵測室，瘋狂敲打隔壁房間的屋門。
    鳩山武司把門打開。
    “什麽事？”鳩山武司問。
    “中國特工……中國特工又發報了。”木村曹長說。
    “通知無線電偵測車開機沒有？”鳩山武司問。
    “還沒有。”
    “那還磨蹭什麽，通知六輛無線電偵測車，立即開機！”
    “是！”
    鳩山穿上衣服，走進偵測室。
    宮本三郎站起身來。
    “中國特工的電文抄下來了嗎？”鳩山問。
    “抄下來了。”宮本三郎說。
    宮本三郎將電文遞給鳩山。
    “就這幾個字？”
    “就這幾個字。”
    鳩山武司拿起桌上的耳機。
    “中國特工的電報機已經關了。”宮本三郎說。
    鳩山武司扔下耳機，撥通了高橋圭夫的電話。
    “報告高橋中佐，中國特工又發報了。”鳩山武司說，“電文很短，偵測車還沒來得及出動，發報就結束了。”
    “我馬上到！”高橋圭夫在電話裏說。
    過了15分鍾，高橋圭夫走進了無線電偵測室。
    “什麽情況？”
    鳩山武司將抄收的電文遞給高橋圭夫。“電文很短。”
    高橋圭夫說：“你的意思是，這份電文我們破譯不了？”
    鳩山武司說：“我們恐怕力不從心。不知道美由紀小姐她能不能……”
    高橋圭夫說：“我們曾經告訴過美由紀，我們已經有能力破了中國特工的密碼，總不能讓我對著美由紀小姐自扇嘴巴吧？”
    “現在怎麽辦？”鳩山武司問。
    “發報位置在什麽地方？”高橋圭夫問道。
    “我們的偵測車還沒來得及開機，中國特工的發報就結束了。”
    “連大概位置也不知道嗎？”
    鳩山搖搖頭。
    “偵測車老是擺在院子裏不行。”高橋圭夫說。“你們好好計算一下，把偵測車擺在合適地點，交叉探測，24小時開機，中國特工隻要再次發報，馬上鎖定位置。”
    “是！”鳩山立正道。
    高橋圭夫拿著電文，回到辦公室，打開行軍床，躺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高橋圭夫把車開到美由紀家門口，等美由紀一出門，就推開車門迎了上去。
    “美由紀小姐！”
    “高橋中佐？”美由紀有些吃驚，“你在這兒幹什麽？不會是又在監視我吧？”美由紀說。
    “怎麽會呢？上車，我送你上班。”高橋圭夫說。
    “不用了，我騎自行車去。”美由紀邊說邊推著自行車。
    “我給奧井所長打了電話，你可以去看看北田和矢了。”高橋圭夫說。
    美由紀轉過身來。
    “我就算采訪了北田君，寫出來的稿子，你們還是不讓廣播，采訪有什麽用？昨天我還給神尾社長提建議呢。”
    “建議什麽？”
    “建議將東京廣播電台改名為東京吃飯台。”美由紀說，“教國民怎麽煮麵條，怎麽做噌味湯。”
    “建議不錯，神尾社長怎麽說？”高橋圭夫問。
    “我隻管說，至於神尾社長會怎麽說不關我事。”美由紀說。
    “假如我允許你們報道北田的案子呢？”高橋圭夫問。
    “什麽條件？”美由紀問。
    “幫我破譯這份電文。”高橋圭夫把電文遞給美由紀。
    “你們不是能破譯嗎？”
    “中國特工更換了密碼。我們的密碼專家……”
    “下午兩點我跟佐藤君一起去采訪北田，你保證不幹涉我們采訪廣播，明天早上，我把破譯的電文給你。”
    “不能今天就破譯？”
    “一共就幾個字，又是新密碼，哪有那麽容易破譯？我還準備今晚上通宵不睡覺呢。”
    “好吧，明天一早，我在這兒等你。”高橋圭夫說。“上車吧。”
    “不用啦，我騎車，當鍛煉身體！”美由紀說。
    美由紀跨上自行車。
    “等一等！”高橋圭夫突然叫道。
    美由紀刹住車，回頭看向高橋圭夫。
    高橋圭夫走過來。
    “我想問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高橋圭夫說。
    “我不想說。”
    “你告訴我，你跟北田和矢，到底是什麽關係？”高橋圭夫說。
    “北田君，是我的前男友，這你知道！”美由紀說。
    “這麽說，現在不是了？”
    “現在又是了！”美由紀說，“北田和矢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總不能無動於衷吧？你說呢，高橋君？”
    美由紀騎著車走了。
    高橋圭夫愣了半天才回到車上，開車駛向憲兵司令部。
    一到辦公室，美由紀就對劉簡之說，“佐藤君，有沒有興趣跟我去采訪北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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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讓采訪嗎？”劉簡之疑惑道。
    “高橋中佐同意了，並且保證我們的采訪能夠廣播。”美由紀說。
    “高橋中佐哪根腸子通了？”
    美由紀掏出電文，說：“條件交換，我幫高橋中佐破譯電文，他同意我們去采訪北田君。”
    “走吧。”劉簡之拿起采訪設備。
    兩人走出門，開車朝羈押所駛去。
    “你不通知朝倉君，讓他也來？”美由紀說。
    “算了。”劉簡之說，“朝倉在的話，有些話說起來不方便。”
    進了羈押所，奧井所長顯然已經接到通知，不再刁難，很快就安排了采訪。
    “你們有10分鍾的時間。”奧井說。
    沒多久，北田和矢被押了進來。
    “您要守在這兒嗎？”美由紀安裝好錄音設備，對奧井說。
    “我必須在這兒。這也是高橋少佐特別交代我的。”奧井說。
    “你們對北田君用了刑？”劉簡之摁下錄音鍵，問奧井。
    “奇怪嗎？”奧井反問。
    “這個案子什麽時候移交給東京地方法院？”劉簡之問。
    “很快。”奧井說。
    “北田君，你還好嗎？”隔著柵欄，美由紀跟北田和矢默然相對。
    “還好。”北田和矢說。
    “我見到吉武君了。”美由紀壓低聲音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這樣我就放心了。”北田和矢說。
    “我找不到辦法救你出去。”美由紀說，“還有時間，我會繼續想辦法。”
    “這不重要了。”北田和矢說，“佐藤君他......”
    “他還跟以前一樣，不過，我會繼續爭取，讓他跟我們站在一起。”
    北田和矢點點頭。
    “北田君，你想不想讓我代你去看看你的父母？”美由紀問。
    “不用了。”北田和矢搖著頭說。“他們支持對中國開戰，而我，反對對中國開戰。”
    “差不多了吧？”奧井所長說，“我把田島君給你們帶上來？”
    “好吧，我們再跟田島談談。”劉簡之說。
    半小時以後，劉簡之和美由紀從羈押所裏走了出來。
    “佐藤君，你覺得采訪怎麽寫？”美由紀問。
    “把被神尾社長扣下來的稿子改一改，重點放在戰爭將給日本帶來災難上麵。”劉簡之一邊開車一邊說。
    “好。”美由紀說。
    “中國特工的電文能破譯嗎？”劉簡之知道電文的內容，也不擔心會被美由紀破譯。
    “現在還不知道。”美由紀說。“高橋中佐說中國特工換了密碼，電文又這麽短，能不能破，我完全沒有把握。所以，采訪稿今天晚上一定要播出去。”
    “好吧，先播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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