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司令部為什麽抓你？”山本先章問。聽語氣，很急切。
    “他們說我殺了吉高曹長。”
    “你到底殺了還是沒殺？”
    “殺......殺了。”
    中村雄二摁下了電話。
    “你承認你殺人了？”
    “殺了又怎麽樣？”上川非熊無所謂地說。
    “吉高正雄是帝國英雄。”武田泰一說。
    “誰讓他攪了我的好事？”給山本先章打通了電話，上川非熊膽子大了起來。
    “上川，不要玷汙你們上川家族的榮譽，你還是如實坦白吧！”中村雄二說。
    “等山本少佐來了再說。”上川非熊傲慢道。
    美山春子坐在三號審訊室的囚犯椅子上，兩名女憲兵站在美山春子身後。
    竹下健太郎坐在審訊桌後麵，兩眼盯著美山春子。審訊桌上，放著幾張5元的中國法幣。
    “……吉高就這麽自己倒下了？”竹下健太郎問。
    “是的。”
    “胡說八道！我們解剖了吉高正雄的屍體。解剖報告證明，吉高的鼻孔、喉嚨和肺部都粘有細微的泥土。你和上川把吉高活埋了！你還能狡辯得了？你犯了死罪，知道嗎？”竹下說。
    “不是我幹的，是上川……”美山春子道。
    高橋圭夫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出去！”高橋對女憲兵道。
    兩名女憲兵走了出去。
    高橋圭夫看見審訊桌上的幾張5元法幣，拿起來看。
    高橋圭夫問：這是什麽？
    竹下健太郎道：“這是幾張中國鈔票，看來他們打算逃亡到中國……”
    “中國鈔票，還有嗎？”高橋圭夫問。
    “還有一些，在登戶旅館。”美山春子說。
    “吉高正雄從中國回來，就隻有這麽幾張鈔票？”高橋圭夫問。
    “這不是吉高從中國帶回來的。”
    “哪來的？”
    “是上川君給我的。”
    “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
    “上川中尉去過中國？”
    “最近沒有。”
    “上川沒去過中國，怎麽會有中國鈔票？”
    “是他們……”
    美山春子看著竹下逃離，突然閉口。
    高橋對竹下逃離說：“你先出去一下！”
    竹下健太郎不解地看著高橋圭夫。
    “先出去！”高橋圭夫加重了語氣。
    “是！”
    竹下健太郎走出去，順便拉上了門。
    “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些錢，是上川所在的登戶研究所……自己印的。上川說要跟中國打經濟戰。”
    “經濟戰？”
    高橋圭夫想起了美由紀小姐破譯的中國特工電報。案子果然不簡單。
    “上川君是這麽跟我說的。”
    敲門聲。
    高橋圭夫起身，把門打開。
    中村雄二道：“石野大佐電話。”
    高橋圭夫走了出去。
    奧井所長趴在辦公桌上打盹。聽見高橋圭夫和中村雄二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將電話筒遞給高橋圭夫。
    “老師！”
    “立即釋放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電話裏傳來石野大佐的聲音。
    “立即釋放？為什麽？”高橋圭夫問。
    “這是參謀次長的意思！”石野大佐說。
    “老師，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殺死吉高，證據確鑿！他們自己也承認了！大本營也沒有權力縱容殺害帝國英雄的罪犯吧？如果放了他們，前線士兵是不會答應的！鬧起事來，不好收拾！”
    “高橋中佐，照命令行事，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石野相原撂下了電話。
    高橋圭夫放下電話筒，看著站在旁邊的奧井和中村雄二。
    “去，把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放了。”
    “放了？”中村詫異道。
    “是，立即放了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
    “是！”
    中村雄二走了出去。
    高橋道：“等等！”
    中村轉身回來。
    “先把上川非熊放了。”
    “是。”
    高橋對奧井道：“把那個美山春子帶到這裏來。”
    “是！”
    奧井走了出去。
    高橋圭夫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強振精神，打開窗戶。
    外麵天色已微微發亮。
    美山春子被兩個女憲兵帶了進來。
    “把手銬打開。”高橋圭夫說。
    女憲兵打開春子手上的手銬。
    “你們都出去吧！”高橋圭夫揮揮手，讓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你們……你們要放了我？”美山春子詫異道。
    “如果你跟我說實話，我可以放了你。”高橋圭夫說。
    “我說實話，說實話。”
    “你說這錢，這些中國錢，是登戶研究所印的？”
    “在哪兒印的我不知道，我聽上川君這麽說的。”
    “他們印了多少這錢？”
    “2000萬。”
    數字對上了。此事密級極高，中國特工是怎麽知道的？
    “2000萬？上川偷了多少印的錢？”
    “1000元，還有那幾張。”
    “你們為什麽要連夜逃跑？”
    “我害怕那個斷了手臂的軍官。”
    “斷手軍官？”
    “吉高君的朋友西田。”
    “西田？殘疾人，上川非熊怎麽會害怕？”
    “除了西田，還有……”
    “還有什麽？”
    “還有一男一女。”
    高橋一驚。憑直覺，高橋圭夫可以判定，這一男一女有可能就是中國特工。
    “還有一男一女？他們也知道吉高被殺的事？”
    “是。那個女人說，他們是目擊者？”
    “目擊者？什麽意思？”
    “他們看見……看見上川非熊殺了吉高君。”
    “這麽說，他們也知道登戶研究所印製鈔票的事情？”
    “是。”
    “竹下！”高橋圭夫大聲叫道。
    竹下中尉走了進來。
    “那幾張嫌疑人畫像帶來了嗎？”高橋圭夫問。
    “帶來了。”
    竹下從文件袋裏取出幾張畫像，遞給高橋圭夫。
    “是他們嗎？”高橋把畫像展示給美山春子。
    “不……不太像。”美山春子說。
    “去把畫像師叫來！”高橋圭夫對竹下說。
    “是。”
    竹下轉身走了出去。
    “再見到那一男一女，你能認出他們嗎？”
    美山春子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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