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有電話。”孟詩鶴被電話鈴聲驚醒，推了推身邊的劉簡之。
    劉簡之走下樓梯，接起電話。
    “喂！”
    “我是周滬森。”
    “你在哪兒？”
    “我回東京了。”周滬森說，“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被抓了，關在憲兵司令部羈押所。我們……我們晚了幾分鍾。”
    “我知道了。”劉簡之掛斷了電話。
    “出了什麽事？”孟詩鶴站在樓梯口問。
    “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被抓了。”劉簡之說。
    “我還是擔心美山春子認出我們！”
    “你對自己的化妝沒有信心？”劉簡之問。
    “我不知道。”
    “如果不放心的話，這幾天你就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劉簡之說。
    “不行。我約了良子，明天去銀座。”
    “自信一點，會沒事的。”
    劉簡之牽著孟詩鶴的手，重新走回臥室。
    “睡吧，還可以睡上三個小時。”劉簡之說。
    “我不睡了，你睡吧。”孟詩鶴說。
    劉簡之很快就睡著了。孟詩鶴走進浴室洗了個澡，穿上睡衣，戴上耳機，打開收音機。
    “……昨日，日軍村井支隊乘軍艦從星子出發，在永修東北約30公裏的吳城附近登陸，向中國防禦部隊進攻，遭到中國第32軍等部的頑強抗擊。同日，日軍第101、第106師團主力及其炮兵、戰車隊等依次向修水北岸推進……
    孟詩鶴找出地圖，對比著查看。
    新聞廣播完以後，孟詩鶴又等了一會兒。
    但是，希望中的呼叫，卻並沒有出現。
    憲兵司令部技術室裏，擺放著一些刑偵設備。
    燈光下，畫像師把剛剛畫好的一男一女兩張畫像，遞給高橋。
    “去把美山春子叫進來。”高橋對武田說。
    武田把美山春子帶了進來。
    高橋圭夫拿著畫好的男子畫像，展示給美山春子看。
    “像嗎？”高橋圭夫問。
    畫像上的男子穿著和服，戴著眼鏡，跟劉簡之有5分相像。
    “眉毛再粗一點，下巴沒這麽尖，眼鏡……眼鏡應該是方形的。”美山春子說。
    畫像師修改了幾下，再拿給美山春子看。
    “差不多就這樣子。”美山春子說。
    高橋圭夫說：“你確認？”
    美山春子點點頭。
    高橋圭夫覺得畫像這麽一改，更加不像是佐藤彥二了。
    美山春子說：“其實我也沒有看得很清楚。”
    畫像師將另外一張畫好的女子畫像展示給美山春子。
    “這張像嗎？”畫像師問。
    “下巴尖一點，眼睛大一點，頭發再多一點。其他的，我記不清了。”美山春子說。
    “你覺得畫像上的人和你見到的那個女人像嗎？”高橋圭夫問。
    “我不知道。當時，燈光太暗……不過，見到他們，我一定會認出來！”
    畫像師看向高橋圭夫。
    “有勞了！你下去吧！”高橋圭夫對畫像師說。
    畫像師拿著畫板向高橋欠欠身，走了出去。
    “春子小姐，如果你能協助我們找到這一男一女，憲兵司令部會給你一筆豐厚的獎勵。還可以派人護送你去上海。保護你不受吉高的夥伴追殺。”
    “可是，我害怕。”
    “你不用害怕。我會派人保護你。”
    美山春子點點頭。
    高橋圭夫掏出一張卡片，遞給美山春子。
    “有什麽情況，給我打電話。”
    “是。”
    “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美山春子走出憲兵司令部，發現天已發亮。她回身望了憲兵司令部門口站崗的憲兵一眼，沿著街道往前走去。
    “春子！”
    美山春子回過頭來，發現上川非熊站在身後。
    “上川君！”美山春子驚喜道，“我以為你就這麽丟下我了呢！”
    “怎麽會呢，過兩天，運鈔票的船就要去上海了，不是說好，一起去上海嗎？”
    “現在我們去哪裏？”
    “先在附近找個旅館，睡上一覺再說。”
    “好吧。”
    兩個人過了馬路，走進街邊的一家旅館。
    “兩位住店？”老板問。
    “還有房間嗎？”上川非熊問。
    “有，有。”老板說。
    “要一間寬敞些的房子。”
    “有，有。”
    老板將上川非熊和美山春子引進二樓當頭的一間屋子。
    “您看這間怎麽樣？”
    上川非熊看了看，“就這間吧。”
    老板說：“兩位早點休息。”
    “有熱水洗澡嗎？”美山春子問。
    “有，有，在樓下，有間公共浴室。”老板說。
    “我先去洗個澡。”美山春子說。
    “你去吧，動作快一點。”上川非熊說。
    “可是，我的箱子，還在登戶旅館呢。”
    “先將就一晚上，天亮，我幫你去買一個新的。”
    美山春子下了樓梯，走進浴室。
    兩個男子跟著走了進去。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美山春子驚恐地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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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緊張，春子小姐！”一個男子道，“你不能跟上川呆在一起。”
    “你們，你們是誰？”美山春子說。
    “高橋中佐給你的任務，一出門你就忘了？”
    “你們是憲兵司令部的人？”
    “沒錯！門外有車，我們現在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西田君會找上門來的。”
    “那好吧。我們給你另外找一間旅館。”
    美山春子隻得跟著兩名男子走出浴室。
    旅館老板道：“你們這是？”
    一名男子掏出證件，在老板麵前晃了一下。
    “不準聲張，憲兵司令部執行任務，”男子道。
    兩名男子將美山春子帶出了旅館。
    過了一會兒，上川非熊走下樓梯。
    “你們的浴室在哪裏？”
    “就在那兒。”旅館老板伸手一指。
    “春子，開開門，我進來啦！”上川非熊走到浴室門口，輕輕敲門。
    浴室裏麵。毫無反應。
    上川非熊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發現浴室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上川非熊一腳把門踢開。
    一見浴室無人，上川非熊從浴室裏衝出來，一把抓住旅館老板的衣領。
    “快說，春子去哪裏了？”
    “她......她被憲兵司令部的人帶走了。”旅館老板說。
    “你肯定他們不是傷兵？”上川非熊問。
    “絕對不是。”旅館老板說。“我看他們有勁得很，抓起那個叫美山春子的女人，像……”
    “閉上你的嘴！”
    上川非熊鬆開旅館老板，悻悻地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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