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月台，西田忽然朝地鐵站的一端走去，孟詩鶴連忙跟上。
    西田走進廁所，孟詩鶴站在一邊等待。她掏出紙筆，用右手匆匆寫下了一行字。心想不妥，又把寫好的字條，用左手重新寫了一遍。
    “開往新宿的列車即將進站。請在安全線外等候……”站台上響起了女播音員的聲音。
    孟詩鶴剛把紙條收起，一輛地鐵列車亮著車燈，開來停下。
    一些乘客走下車來，等候的乘客走上車去，站台上依稀隻剩下幾個乘客。西田突然從廁所裏跑出來，直衝就近的車門，上了地鐵。
    孟詩鶴猝不及防，也就近朝列車衝去。
    她的身體剛剛衝進車廂，身後的車門“哐當”一聲關閉了，地鐵列車隨後就開動。
    真險！
    隻要慢了0.1秒，孟詩鶴就會被關在門外，所有的心思都將白費。
    孟詩鶴在車廂裏找到西田，一邊看著他，一邊猜想美山春子會不會還跟昨天一樣，守在銀座地鐵口外。
    孟詩鶴的運氣不錯。
    此時，一輛汽車正停在銀座地鐵站的門口。美山春子坐在車上，注視著一波從地鐵口出來的乘客。重村和富浦，坐在汽車的後排。
    地鐵出口的人流，漸漸走光。
    “又沒有？”重村問。
    美山春子搖頭。
    “沒有。有些人夾在中間，可能看不見。”美山春子說。
    “你不能坐在車裏，下車去。”重村說。
    “外麵在下著雨呢！”美山春子說。
    “這點小雨算什麽？”重村說。
    春子推開車門，又被富浦攔住。
    富浦對中村道：“讓春子就坐車上，站在車外，春子沒把別人認出來，倒先把自己暴露了。”
    美山春子又坐了回去。
    富浦把車門關上。
    地鐵車內人越來越擁擠。
    “前方停站是銀座站，有在銀座站下車的乘客，請您移到車門口……”車內報站的廣播聲響起來。
    在銀座下車的乘客，開始擠向車門口。
    孟詩鶴把字條拽在手心，慢慢擠到西田身邊。
    地鐵列車穿越一片黑暗，前方出現一片光亮。
    “銀座站到了，銀座站到了，有在銀座站下車的乘客，請您下車。”
    列車慢慢停了下來。
    一些乘客從西田身邊擠下車。
    孟詩鶴擠到西田身邊，將字條塞到西田手中，快速走下車去。
    一些乘客走上車來。
    西田手上突然多了一張紙條，四下看看，尋找塞紙條的人。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西田。
    西田展開字條。上麵寫著：
    槍斃是假的，美山春子活著，可能就在銀座地鐵出口。
    “什麽！”西田忍不住暴怒。從上車的人流中硬擠下車，把一個剛剛上車的乘客撞翻在地，朝地鐵出口快步走去。
    乘客爬起來，見是一個傷殘軍人，不敢計較，轉身走進車廂。
    人流開始從銀座地鐵口湧出來。
    “春子，下車去！”重村對美山春子說。
    這回富浦沒有阻攔。
    美山春子走下車，朝出站人流走去，一雙眼睛在人流中掃描。
    一輛汽車開來，在地鐵出口旁邊的馬路上停下。
    劉簡之坐在車裏，透過擋風玻璃，他一眼就看見了美山春子。
    劉簡之走下車，朝美山春子走去。
    聽到孟詩鶴說在銀座地鐵口碰見了美山春子，劉簡之就覺得美山春子是個危險的存在。
    他原本不想親自對美山春子動手。
    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
    劉簡之越走越近，不自覺地走到美山春子身邊站下，手上握著匕首。
    美山春子聞到了劉簡之的氣息，側過臉來，看著劉簡之。
    “你？……”美山春子一臉驚恐。
    坐在車裏的重村一直觀察著美山春子，見到美山春子的臉突然變得痛苦扭曲。
    “有情況！”重村喊道。
    重村和富浦掏出手槍，迅速跑向美山春子。
    美山春子突然“啊”地一聲慘叫。
    重村側過臉，看見西田滿臉怒容地站在美山春子身後，手裏握著刀把。這把刀從美山春子的側身後直刺美山春子的前胸，刀尖從前胸穿透，鮮血直流。
    重村舉槍欲向西田射擊，西田久經戰陣，早有防備，一腳將重村手上的槍踢飛，從美山春子身上拔出刀來，使勁紮進重村的胸膛。
    出口處的乘客尖叫著四處逃開。
    富浦把槍口對準西田，砰地一聲槍響，擊中了西田左胸。
    西田拚盡最後的力氣，將刀刺向富浦。
    砰！富浦向西田的頭部再開了一槍，西田鬆開刀把，慢慢倒在地上。
    富浦被刺中心髒，身體緩緩倒下。
    變故突如其來，劉簡之滿臉驚詫。
    “殺人啦！殺人啦！”有人大叫。
    孟詩鶴不知何時來到了劉簡之身邊，拉了劉簡之的衣服一下。
    “快走！”孟詩鶴說。
    劉簡之和孟詩鶴急匆匆坐進汽車。快速開車駛離。
    “剛才是怎麽回事？”劉簡之一邊開著車，一邊問。
    “剛才，美山春子把你認出來了。”孟詩鶴說。
    “怎麽會？”
    “日本人個子普遍矮小，你1米75，在這裏已經算高個了。另外，你還有點帥。
    “別開玩笑了，那個斷臂軍人怎麽冒出來的？”
    “是我告訴他的。”
    幾輛警車鳴著警笛迎麵開來，劉簡之讓開路。
    孟詩鶴看見中村雄二坐在車上。
    “這麽巧？”
    “我沒想到你恰巧也在這兒，我隻是告訴斷臂軍人，美山春子可能在銀座地鐵口。”
    “真是天意。”
    “就算不碰上斷臂軍人，我也準備對美山春子下手。”
    跟我想的一樣。
    劉簡之心想。
    “你在想什麽？”孟詩鶴問。
    “看來，我的抗日離不開你。”劉簡之說。
    “你以為呢！”孟詩鶴說。
    劉簡之扭頭對孟詩鶴笑笑，駕駛汽車漸漸消失在街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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