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由紀小姐，剛剛新宿車站附近有發生車禍，一死一傷，要不要去現場看看？”
    美由紀早上一走進辦公室，小澤晴子就對她說。
    “齋藤君，你去看一下吧！現在國民浮躁，車禍也多！”
    “好的，我這就去。”
    負責社會新聞的齋藤走了出去。
    劉簡之走了進來。
    “見到平宮少佐了嗎？”劉簡之一坐下就問美由紀。
    “見到了。他答應盡力幫忙，能不能約上，還不好說。不過，采訪提綱，我已經交給他了。”美由紀說。
    “昨天，高橋中佐來我家了。”
    “說什麽了？”
    “北田君可能......可能......”劉簡之想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匯，說出自己的猜測，又不想傷害到美由紀。
    “高橋中佐到底說了什麽？”美由紀臉上明顯出現了不安，盯著劉簡之問。
    劉簡之突然兩眼看向門口。
    美由紀回頭一看，中村雄二滿臉嚴肅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日本憲兵。
    “打擾了。”中村雄二說。
    “中村中尉？你怎麽來了？”美由紀起身問。
    中村雄二走到美由紀辦公桌邊，將幾張照片和一份新聞稿遞給美由紀。
    “我給你們東京廣播電台送大新聞來了。”中村雄二說。
    一種不祥之兆頓時籠罩在劉簡之心頭，突然明白了高橋圭夫的話的所有含義：北田和矢他們可能被抓回來了。
    危險再次降臨。
    劉簡之輕輕拉開抽屜，裏麵有一支手槍。他不知道北田和矢會不會把自己和薑夔招供出來。
    美由紀接過新聞稿和照片。
    “三天前，”中村雄二慢條斯理地說道。“被劫走的覺醒聯盟的三名死刑犯，被一群中國特工救下，然後逃向琦玉方向。我們憲兵司令部和東京警察局密切合作，終於查到了他們的行蹤。因為他們開槍拒捕，昨天上午在埼玉附近的一棟廢棄木屋裏，被我們開槍擊斃。”
    “三個人都死了？”田山木原問。
    “是。都死了！”中村雄二說。
    美由紀一聽，差點暈過去。
    “美由紀小姐，您不舒服？”中村雄二問。
    “你的這些照片太血腥了！”美由紀把照片丟給劉簡之，“佐藤君，你來處理一下這條新聞。我不舒服，先走了。”
    “美由紀小姐，我開車送你回去？”中村雄二站起身來。
    “不用了。”美由紀急步走了出去。
    “佐藤君，你覺得這些照片很血腥嗎？”中村雄二轉頭問劉簡之。
    “我看看。”小澤晴子搶先拿起照片，一張張翻看。
    “你們憲兵隊真夠狠的！”小澤晴子說。
    “你說什麽？”中村雄二看向小澤晴子。
    “死的這三個人，也都是日本人啊！你們就不能抓活的嗎？”
    “他們本來就是死刑犯！況且他們公開拒捕，還打死了我們三個憲兵，”中村雄二說。“難道我們憲兵司令部，應該敲鑼打鼓把他們迎回來？你說對嗎，佐藤君？”
    “晴子小姐說的不錯，應該抓活的，再通過他們，找到劫走他們的中國特工。”劉簡之說。
    “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中村雄二看了劉簡之和小澤晴子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劉簡之輕輕關上抽屜。
    “晴子小姐，把照片給我看看。”劉簡之說。
    小澤晴子把照片和文稿遞給劉簡之。
    劉簡之把稿子退給小澤晴子。
    “把稿子送到播音室去。”劉簡之說。
    小澤晴子接過稿子，轉身走了出去。劉簡之拿起照片，一張張細看。
    田島陽太前胸有三個窟窿，北田和矢身上的槍眼更多，堀口秋山身上雖然隻能看見半張臉，但從他滿身的血跡和泥土看，已死無疑。
    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三個人並沒有貪生怕死，出賣營救他們的中國特工。
    劉簡之稍稍有點安心，又擔心起美由紀來。
    叮鈴鈴……
    劉簡之抓起電話筒。
    “喂！”
    “佐藤君嗎？神尾社長讓你來一下。”裕子小姐在電話裏說。
    “我馬上來。”
    劉簡之走進神尾社長辦公室，意外發現中村雄二在座。
    “你看看，”神尾社長一見到劉簡之，就把一張聽眾抽樣調查統計表遞給劉簡之，“最近電台收聽人數在直線下降。你們也沒弄出像樣的新聞。”
    “我正在想辦法。”劉簡之一邊說，一邊看了在場的中村雄二一眼。
    “什麽辦法？”
    “我們打算采訪長澤將軍。”
    “還有嗎？”
    “打算通過覺醒聯盟的三個死刑犯被劫，嚐試挖挖背後的新聞。”劉簡之說。
    “說具體一點。”神尾社長說。
    “嚐試找找劫走三個死刑犯的中國特工。”劉簡之說。“每天報道進展。”
    “想法是不錯。你們新聞部有這樣的能力嗎？”神尾社長問。
    “我們就想嚐試一下。”劉簡之說。
    “佐藤君，找到中國特工，這好像不是你們記者的事情吧？”中村雄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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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特工事件全民關注。”劉簡之轉頭對中村雄二說，“一年多時間，你們憲兵司令部都沒有抓到中國特工。國民很失望，我們每天行動，說不定哪天真能找到中國特工的蛛絲馬跡。至少聽眾會對我們廣播感興趣，聽眾人數會盡快恢複。”
    “佐藤君，你有點異想天開了。我們憲兵司令部沒有做到的事情，你們幾個記者更不可能做到。”中村雄二說。
    “我看可以試試。”神尾社長說。
    “是。”劉簡之說。
    “美由紀小姐去哪裏了？”神尾社長問。
    “應該是回家了。”劉簡之說。“給她一點調整時間吧，過幾天就會好的。”
    神尾社長點點頭。
    “你先忙去吧！”神尾社長說。
    “是。”劉簡之走了出去。
    “神尾社長，佐藤彥二去調查什麽中國特工，這不是開玩笑嘛！”中村雄二說。
    “他能不能找到中國特工沒關係，隻要能把收聽人數給我搞上去就行。”神尾社長說。
    “莫非這個佐藤彥二，手上真有中國特工的線索？”中村雄二暗自思忖。
    “你別忘了，中國特工襲擊‘英雄演講團’，佐藤君就在現場。中國特工幾次行動，高橋中佐也邀請佐藤一起采訪。我看他多少知道一點。”神尾社長說。
    佐藤彥二連堀口秋山還活著這事都不知道，竟敢狂言找到中國特工？中村雄二覺得神尾社長跟佐藤彥二一樣荒唐可笑。
    “打攪了。”中村雄二走了出去。
    此時，劉簡之沒有回新聞部，而是驅車來到憲兵司令部見高橋圭夫。
    “高橋中佐，我總算明白了你昨天晚上對我說的話。”劉簡之對高橋圭夫說。
    “你明白了什麽？”高橋圭夫笑著問。
    “你提示我，覺醒聯盟的三個死刑犯，都被你擊斃了。我應該在昨晚午夜新聞節目裏，安排廣播這條消息。”
    高橋圭夫神秘地笑了笑。
    “你來就是跟我說這個？”高橋圭夫問。
    “我是想問問你，我的獨家報道權，是不是被你取消了？”
    “絕無此事。”
    “我剛剛對神尾社長誇下海口。”
    “你誇下了什麽海口？”
    “我告訴神尾社長，我從即日起，開始調查中國特工事件。”
    “什麽意思？”
    “我對神尾社長說，我要把中國特工找出來。”
    “你......好啊！你打算怎麽找？”
    “讓我的聽眾提供消息。說不定那一天，我就會得到確切的消息，先於你們找到中國特工！”
    “也許是個辦法。”高橋圭夫說。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用中國特工這個話題，維持住聽眾對我們東京廣播電台的關注，讓他們收聽我們的廣播。”
    “原來如此。”
    “所以，我想把你們擊斃覺醒聯盟的三個死刑犯，報道得更加詳細一些。”
    “你想怎麽做？”
    “我想知道誰指揮了擊斃三名死刑犯的行動，並且親自采訪他。”
    高橋圭夫站起身，走到案情分析室門口，推開門，把竹下健太郎叫了出來。
    “擊斃三名死刑犯的行動就是竹下中尉指揮的。你們談談？”
    “謝謝。”劉簡之說。
    接下來，劉簡之跟竹下中尉談了三個小時，具體擊斃的細節都談到了。唯有一點竹下健太郎守口如瓶，那就是堀口秋山還活著。
    “我能看看那三個人的屍體嗎？”劉簡之最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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