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君，你還沒有吃晚飯吧？”高橋圭夫問。
    “美惠子正在做呢。”劉簡之說。
    “太好了。吃膩了陽子做的菜，來你這兒換換口味。”高橋圭夫說。
    “美惠子！”劉簡之叫道。
    孟詩鶴從廚房走了出來。
    “多燒兩個菜，我跟高橋君喝一杯。”劉簡之說。
    “好的。”孟詩鶴說，“馬上就好。”
    “請坐。”劉簡之對高橋圭夫說。
    高橋圭夫跟著劉簡之走進膳室，把酒放在桌上。
    “現在，搞到一瓶上好的酒不容易。”高橋圭夫把酒瓶打開。
    孟詩鶴把兩個酒杯拿了上來。
    “還差一個酒杯。”高橋圭夫說。
    “美惠子在吃藥，不能喝酒。”劉簡之說。
    “對對，治病要緊。”高橋圭夫說。
    心裏想，良子說美惠子被確診得了不孕不育症，看來是真的。
    孟詩鶴把做好的菜送了上來，劉簡之把酒杯斟滿酒，對高橋圭夫說，“我們有三個月沒有一起喝酒了吧？”
    “不止三個月。上一次喝酒，還是在過新年的時候。”高橋圭夫說。
    “來，高橋君，幹一杯。”
    “幹！”
    兩人一幹而盡。
    “吃菜！吃菜！”劉簡之一邊說，一邊把酒斟上。
    “佐藤君今天去海關了？”
    高橋圭夫來，是要跟我說這個？
    “去了，讓吹石課長幫我找了幾粒紐扣電池。”
    “找著了嗎？”
    “找著了。要不是高橋君你支持，我可能就拿不到那幾粒電池了。”
    “做什麽用的？”
    “錄音機話筒用的。”
    “我給麻畈少尉打了招呼，你下次去，他就不會再為難你了。”
    “是嗎？謝謝，幹。”劉簡之端起酒杯。
    “幹！”高橋圭夫端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
    “美由紀小姐還好吧？”高橋圭夫問。
    高橋圭夫想知道，美由紀是否已經知道北田和矢被擊斃的消息。
    “高橋君很關心美由紀小姐？”劉簡之裝著很詫異的樣子，並不直接回答高橋圭夫提問。
    “你知道，我跟鈴木四郎是陸軍大學的同學。如今四郎去了中國，關心一下美由紀小姐，也是應該的。”
    孟詩鶴端了一盤天婦羅出來。
    “這可是好東西！”高橋圭夫道。
    “就剩這點了。”孟詩鶴說，“商場裏現在都買不到了。”
    “佐藤太太，一起吃點？”
    “你們吃，這一打仗，我的畫也不好賣了，佐藤君那點薪水，隻夠喝白開水了。”
    孟詩鶴走了出去。
    “剛才說到哪裏了？”高橋圭夫問。
    “你剛才說到美由紀小姐。”劉簡之說。
    “對對，佐藤君，你還沒回答我呢，美由紀小姐這幾天還好吧？”
    “還好。她晚上約平宮少佐在dg飯店喝咖啡。”劉簡之說。
    “美由紀小姐是不是對平宮少佐有興趣？”
    “可能吧。”劉簡之說，“北田和矢這麽一逃，肯定再也不敢在東京露麵……”
    劉簡之注意觀察著高橋圭夫的表情。
    他想透過高橋圭夫的表情，判斷北田和矢是否平安。
    高橋圭夫詭異地一笑。
    “你說得對，北田和矢的確回不來了。”高橋圭夫說。
    “未必吧，高橋君！你不懂如今年輕人的感情，你們憲兵司令部總會有些漏洞吧？說不定哪天北田和矢又回東京來了。”
    高橋圭夫又是詭異的一笑。
    “你也希望北田和矢回東京來？”高橋圭夫問。
    “不，不希望。”劉簡之說。
    兩人又喝了一杯。
    “高橋君，你們憲兵司令部最近就沒有遇到什麽大事？”劉簡之問。
    “你想知道什麽大事？”高橋圭夫笑問。
    “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發生重大事情，讓我有優先權？”劉簡之說。
    “絕對沒忘。”高橋圭夫說，“不過，有一種情況除外。”
    “什麽特殊情況？”
    “我們自己發布新聞。”
    “高橋君，你是說，你有重大新聞要發通稿？”
    “隨時有可能。”高橋圭夫說。
    這天夜裏，東京dg飯店的四層樓主建築，在燈光的照射下，盡顯豪華氣派。
    一樓右側的咖啡館裏，李香香陪著幾個西方人喝著咖啡。兩隻眼睛，卻時不時地瞥向坐在窗邊喝咖啡的美由紀。
    女招待領著平宮英浩少佐走了進來。
    美由紀連忙朝平宮英浩招手。
    “好久不見，美由紀小姐更加漂亮了。”平宮英浩在美由紀的對麵坐下。
    “平宮君，你也是。你總是這麽英俊瀟灑。”美由紀說。
    平宮英浩四周看了看。
    “客人不多呀！”
    “戰爭再繼續下去，估計這兒都不會有客人了。”
    “怎麽會呢？”
    “你還別不信。據我所知，東京已經有十幾家咖啡廳關門了。”
    “有你哥哥的消息嗎？”
    “你在參謀本部，不會不知道我哥哥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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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真不知道。每天生活在文件堆裏，毫無成就感。你呢，在神尾的廣播電台幹得開心嗎？”
    “一般吧？進不去參謀本部，我隻能去廣播電台堅持打雜了，沒有什麽開心不開心。”
    “密碼破譯技術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差不多吧。”
    “說吧，想要我幫你什麽忙？”平宮英浩喝了一口咖啡，小聲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有事要請你幫忙？”美由紀問。
    “美由紀小姐是廣播電台的主筆，怎麽會沒事約我在這麽高級的地方喝咖啡？”
    “我算不上主筆，也好些天編不出東西了。眼見收聽廣播的人數在下降，心裏也著急。”
    “怎麽會呢？那幾個覺醒聯盟的人被中國間諜劫走，這事就夠你們追蹤報道一陣子了。”
    “這事你也知道？”
    “日軍參謀本部所在地來了中國間諜，這麽重要的事情，參謀本部如今是人人皆知。就連天皇陛下，也可能知道。”
    平宮英浩癡癡地看著美由紀。
    “平宮君，你別這麽看我，我可不是中國間諜！”
    “說吧，要我幫你什麽？”
    “我真有事請你幫忙。我們想再次采訪長澤將軍。”
    “你為什麽不直接約長澤將軍。”
    “你們那裏戒備森嚴，我一個小記者，怎麽進得去？”
    “你有采訪提綱嗎？”
    美由紀從口袋裏拿出幾頁紙，遞給平宮少佐。
    “我隻能試試看。長澤將軍能不能答應接受采訪，我不能保證。”平宮英浩說。
    “謝謝平宮君！”
    “我得走了，謝謝你的咖啡！”
    平宮英浩站起身來。
    “平宮君，你回家嗎？”美由紀起身問。
    “哪能回家啊，我回參謀本部，值夜班。”平宮英浩說。
    說完，平宮英浩急匆匆走了出去。
    李香香收回了目光。
    這兩個人在談戀愛？李香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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