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小澤晴子說。
    “早上好。”美由紀小姐回應道。
    “美聯社有什麽新消息嗎？”劉簡之問。
    “日軍占領了廬山。中國軍隊從東西兩側頻頻襲擾平漢線的南端，以6個師的兵力移往棗陽，準備加強對日軍的襲擊。”小澤晴子說。
    “還有別的嗎？”劉簡之問。
    “沒有。”小澤晴子說。
    “又出事了！又出事了！”田山木原快步走了進來，大聲說道。
    “出了什麽事？”劉簡之問。
    所有人一起望向田山木原。
    “憲兵司令部的一個中尉，昨天晚上被人當場槍殺在神田街的電話亭旁邊。”田山木原說。
    劉簡之看見美由紀的臉上微微有些變化。
    齋藤道：“這是大新聞，我們應該派人去現場采訪一下目擊者。”
    “昨晚七點鍾的事，這時候還有什麽現場？”美由紀說。
    “你一早就知道啊？”田山木原驚訝地問美由紀，“怎麽一晚上都沒有報道呢？”
    美由紀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出“7點”這個詞的時候，就好像招供了一樣，承認這事與自己有關。
    “我也是早上剛剛聽說的。”美由紀說。
    “具體什麽情況？”劉簡之問。
    “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我以為消息不靠譜。”美由紀說。
    “馬路上聽說的？”劉簡之笑著問。
    “差不多吧。不過，我猜，憲兵司令部還會送稿子來。”
    很顯然，美由紀隻是一個密碼破譯天才，沒有應付盤問的經驗。追問幾句，必然會露餡。
    不過，有一件事情美由紀猜對了。
    中村雄二果然來送通稿了。
    “憲兵司令部的竹下中尉，昨天晚上七點，不幸被人殺害。這是憲兵司令部發布的通稿，請你們安排廣播。”中村雄二說。
    “美由紀小姐，你說的果然不錯，真是昨天晚上七點。”田山木原說。
    “這事你們知道？”中村雄二問。
    “我們是東京廣播電台。”小澤晴子道，“消息集散地。所有的消息，都會很快報料到我們這兒。”
    小澤晴子的幾句話，把美由紀提到的“7點”這個準確時間可能引發的後果，抹得幹幹淨淨。
    現場目擊者知道準確時間，再也正常不過。
    美由紀看了小澤晴子一眼，頓感輕鬆。
    叮鈴鈴……
    掛在牆上的電話鈴響了。
    “肯定是報料電話，”田山木原走過去，取下電話筒。“新聞部……他在。”
    田山木原有些尷尬地把話筒遞給中村雄二：“中村大尉，你的電話。”
    “不是報料電話？”中村雄二對田山木原半開玩笑半譏諷地說了一句，接過話筒。
    “我是中村大尉。”中村雄二說。
    “高橋中佐讓你盡快回憲兵司令部。”電話裏，武田泰一說。
    “好的，我馬上回。”
    中村雄二放下電話，對美由紀看了一眼。
    “打擾了。”中村雄二走了出去。
    “田山君，你把態勢圖更新一下。”劉簡之又把編譯的稿子和中村雄二給的通稿，一起遞給小澤晴子，“送播音室去吧。”
    小澤晴子走了出去。
    “你昨晚七點在哪兒？”劉簡之壓低聲音，問美由紀。
    “我在家。”美由紀說。
    “誰能證明？”劉簡之問。
    “你什麽意思？”美由紀顯得很緊張。
    “竹下中尉被殺的時候，我就在神田街口的居酒屋，跟高橋中佐一家吃飯。”劉簡之說。
    “你看見我了？”美由紀小聲問。她知道自己瞞不過。
    劉簡之點點頭。
    “那又怎麽樣？”
    “你需要一個不在現場的證明。”劉簡之說。
    “我說在家不可以嗎？”美由紀說。
    劉簡之搖頭。
    “你認為高橋圭夫會懷疑我？”
    “是的。”
    “為什麽？”
    “你對北田和矢被判死刑不滿。”
    “我就是不滿。”
    “於是，你就找中國特工，把北田和矢救了出來。”
    “我是想找中國特工。”
    “然後，跟你關係密切的人，就會有中國特工的嫌疑。”
    “你不會就是中國特工吧？”這話美由紀沒有說出口，隻是抬起頭來，瞥了劉簡之一眼，時長足有三秒鍾。
    “別這麽看我。”劉簡之說，“我如果是中國特工，高橋中佐會送我槍嗎？”
    劉簡之用高橋圭夫來擋住美由紀的懷疑。
    這招果然奏效。
    “也許是田島陽太認識中國特工呢？再說，到底是誰救了北田君，我現在都沒搞明白呢。說不定是覺醒聯盟的人也不一定。”美由紀說。
    劉簡之拿出一張電影票，遞給美由紀。
    “這是昨天的電影票。片名《紅杉淚痕》，你現在去再看一遍。”
    美由紀收起電影票，走了出去。
    竹下健太郎被殺的消息，當然也傳到了東京dg醫院。
    “憲兵司令部的竹下中尉，昨天晚上被殺了。”
    “是嗎？怎麽被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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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殺。”
    “槍殺？誰幹的？”
    “除了中國特工，還會有誰？”
    “我看這場戰爭難打了，中國特工都滲透到東京來了。”
    杏奈護士抬起頭，看了看兩個聊天的男子，繼續埋頭寫著病曆。
    一個病人從診室裏走出來。
    杏奈叫道：“小阪太郎！”
    說竹下中尉被殺的男子站了起來。
    “輪你了。”杏奈領著小阪太郎走進診室。
    “哪裏不舒服？”宋春萍問。
    “睡不好覺。”小阪太郎說。
    “別老想著什麽人被殺，就不會睡不著了。”杏奈說了一句，走了出去。
    “你說誰被殺了？”宋春萍拿起聽診器，把聽頭貼近小阪太郎的胸脯。
    “竹下中尉。”小阪太郎說。
    “誰幹的？”
    “都說是中國特工。”
    “哪來的中國特工？傳言不可信。”
    “千真萬確。”
    “你是什麽職業？”宋春萍放下聽頭。
    “我是退伍軍官。”
    “所以你為中國特工睡不著覺？”
    “是啊。”
    “因為害怕？”
    “我擔心這場戰爭，日本可能會輸。”
    宋春萍寫好處方，遞給小阪太郎。
    “去拿藥吧！”宋春萍說。
    “我患了什麽病？”小阪太郎接過處方問。
    “你犯了焦慮症。”宋春萍說。“先吃點藥，如果沒有效果，你再找精神科的醫生看看。”
    “是。”
    “你已經退伍了，就不要操心戰爭了吧？日本要失敗，你也救不了。”
    小阪走了出去。
    “下一個，”宋春萍叫道。
    小西醫生走了進來。
    “中午休息了。”小西醫生說。
    “杏奈不在外麵？”
    “去拿便當了。”
    宋春萍站起身，走到消毒池邊，洗了洗手。
    “我聽說了一件事。”小西醫生說。
    “什麽事？”宋春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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