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圭夫站在東京dg大學食堂門口的電話亭邊，等待搜查結果。搜尋報告一個一個報來，結果無一例外的是沒有，沒有，沒有。
    “擴大搜索區域，尤其是教師居住區域！”高橋圭夫大聲吼道。
    高橋圭夫清楚，堀口極有可能發現了可疑人，十有八九就是中國特工。如果堀口想要逃走，堀口不會擠進沒有其他出口的、有上千人同時進餐的食堂。
    中村雄二走了過來。
    “旁邊有個側門通往教師宿舍區。”中村雄二說。
    “去看看！”
    高橋領著中村、今井和十幾個憲兵，走出小側門，拐進人行過道，朝薑夔宿舍方向走來。
    幾十個憲兵早已把教師宿舍區包圍起來，見高橋圭夫走近，北村祿郎迎了過來。
    “這片區域居住了不少著名教授，強行搜索恐怕不妥吧？”北村祿郎說。
    “北村中佐，堀口非常重要，這片區域如果藏有中國特工，對你說的那些著名教授也是極大的威脅。你控製外圍。我帶人一家一家搜。出了問題，由我承擔責任。”
    高橋圭夫轉過身來，對中村雄二說：“搜！”
    中村雄二手一揮，憲兵們就近開始挨家挨戶搜索起來。
    今井走到薑夔家門口，輕輕敲門。高橋和中村一起走了過來。
    門打開了，薑夔穿著睡衣，站在門口。
    今井欠欠身說：“打擾了。”
    “你們要幹什麽？”
    “我們要搜查。”
    “搜查？”
    “家裏還有什麽人？”
    “我太太。”
    千惠子探出頭來，薑夔把千惠子拉到身後。
    “我是dg大學物理教授竹井孝幸。你們闖到我家裏，要幹什麽？”
    “這位是東京憲兵隊司令部的高橋中佐。剛剛，我們有一名雇員在東京dg大學失蹤了。”
    “竹井教授，你還認得我嗎？”高橋突然說道。
    “您是高橋中佐？”薑夔其實早就認出了高橋。
    “是我。”高橋圭夫說。
    “高橋中佐，你們的人失蹤了，跟我有什麽關係？”薑夔拉著千惠子的手，感覺到千惠子在微微發抖。
    “失蹤的這個人很危險，為了您的安全，請配合。”高橋說，“不然的話，您今天晚上肯定會睡不好覺。”
    “你們見過這個人嗎？”見薑夔不再抵製，中村拿出堀口的照片，遞給薑夔。
    “沒見過。”薑夔瞥了堀口的照片一眼。
    “千惠子小姐，你見過嗎？”中村雄二轉頭問千惠子。
    千惠子直搖頭。
    “竹井教授，真是對不起。我們得進去搜搜。就算是你們的校長家也不能例外。”高橋圭夫說。
    今井把薑夔推開，走進薑夔屋子。
    高橋提起薑夔和千惠子的鞋，查看鞋底，然後又放回原處。
    薑夔護著千惠子，站在一邊。
    “唔，竹井教授，你這屋子裏好大的腥味兒！”高橋道。
    “我們今天去海邊釣魚去了。”薑夔說。
    “是嗎？釣了多少魚？”高橋漫不經心地問。
    “就一條。”
    “魚有多大？”
    “大約兩公斤。”
    高橋走進廚房，打開冰箱，一股腥味迎麵撲來，一條收拾好了的魚，擺在冰箱裏。
    “竹井教授，你會做飯？”高橋圭夫問。
    “一般是……我太太做飯。”薑夔說。
    “這魚是……誰破的？”
    “是我。”千惠子說。
    高橋圭夫關上冰箱，走出廚房，薑夔跟著走了出來。
    高橋圭夫走到工作間門口，推開門。“這間屋子是做什麽的？”
    “這是我的工作間。”薑夔說。
    “可以進去看看嗎？”
    “請進。”薑夔把工作間的門打開，打開燈。
    高橋走進工作間，拿起工作桌上的電路板看看，放下。又拿起旁邊的幾個半導體元件看看，放下。
    薑夔站在高橋圭夫身邊，看著高橋圭夫。
    高橋圭夫轉身打開一個櫃子。發現裏麵是一些書籍和無線電元器件。
    “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備課和實驗用的。”
    “您是無線電專家？”
    “算是吧，”薑夔說，“我在物理係教授無線電。”
    “您到dg大學有多久了？”
    “4年了。”
    “這是組裝的什麽東西？”高橋指了指桌上的電路板。
    “這是正在安裝的收音機。”
    薑夔順手打開開關。
    收音機裏傳來聲音：“……其中，兩名憲兵為狙擊手射殺……”
    薑夔把收音機關掉。
    “無線電發報機你會裝嗎？”高橋扭頭盯著薑夔的臉。隻要薑夔的眼色稍微有些飄忽，高橋圭夫就會把薑夔列為懷疑對象。
    “會。現在無線電技術發展很快，裝配收音機、無線電發報機這樣的事情，我的學生們個個都會。”薑夔自然而鎮靜，高橋沒有看出絲毫破綻。
    “是嗎？裝一個無線電發報機，要多久時間？”高橋圭夫問。
    “組裝一台簡單的發報機，一兩個小時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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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找你裝發報機嗎？”
    “高橋中佐，我這裏是學校，不是街上的無線電修理鋪。”
    高橋笑笑。“我隨便問問。”
    中村雄二走了進來，對高橋圭夫小聲說。“搜過了，沒有什麽發現。”
    高橋圭夫向薑夔略略鞠了一個躬。
    “對不起，竹井教授。打擾了。”
    高橋圭夫、中村雄二和今井走了出去。
    劉簡之和孟詩鶴拿著槍，躲在薑夔家門外的小樹林裏，兩隻眼睛盯著薑夔家門口。隻要發覺有異，兩人將奮不顧身地衝上去，解救薑夔。
    “他們出來了。”孟詩鶴小聲說。
    薑夔家的屋門開了，高橋、中村、薑夔和今井依次走了出來。
    高橋皇宮再次回轉身道，“實在對不起，竹井教授，抱歉！”
    “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薑夔說。
    “見諒！見諒！”
    薑夔走回自己的屋子。“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高橋圭夫的目光掃向樹林，問林邊站崗的憲兵：“這片樹林搜過了嗎？”
    “已經搜過了。”憲兵說。
    高橋圭夫走向薑夔家右側的一處屋子前敲門。
    “薑夔沒事。撤！”
    劉簡之和孟詩鶴慢慢從樹林退了出去。
    薑夔走進屋子，千惠子連忙迎上，抱著薑夔。
    “這……就算過去了嗎？”
    “沒事了。”薑夔安慰道。
    “嚇死我了。”千惠子說。
    “我覺得好餓！”薑夔說。
    “我也覺得餓！”千惠子說。“我做魚給你吃。”
    “算了，”薑夔說，“我們去居酒屋。”
    高橋圭夫折騰到後半夜，終究一無所獲。
    中村雄二開著車，高橋圭夫坐在汽車後排，沉默不語。堀口失蹤，讓高橋圭夫頓感失落。
    逃跑了？
    被中國特工救走了？
    或者是，被覺醒聯盟當叛徒處置了？
    高橋圭夫想不出結果。
    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把照看堀口的今井和竹中，送交軍事法庭處置！”高橋圭夫說。
    “是！”中村雄二說。
    這一夜，高橋圭夫沒敢回家。盡管很疲倦，他也覺得，他必須在憲兵司令部裏待著。
    迷糊中，高橋圭夫睡著了。
    拍醒他的，是他的老師兼頂頭上司石野相原。
    “高橋，去小會議室！”石野相原轉身走了出去。
    高橋整理了一下軍容，跟著石野相原，走了出去。外麵早已天光大亮，五月的陽光從東邊射過來，明亮而溫暖。可見的大街上，汽車川流不息，正是早高峰才會出現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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