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崩潰邊緣的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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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李琮和楊國忠等人的視線集中在那個信使身上,隻見他氣喘籲籲,滿臉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的奔跑和呼喊,但仍然難掩其中的興奮與激動。
“啟稟聖人!裴徽聚集十萬義軍,攻克晉陽和真定府!”信使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大殿中炸響。
李隆基愣了一下,然後便是欣喜若狂。
而楊國忠和李琮則是一臉愕然,心中複雜。
……
……
洛陽的紫微宮內正在舉行一場荒誕不經的登基大典。
安祿山身著那件明顯不合身的龍袍,寬大的袍袖和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隨著他的走動而搖曳生姿。
他的身體肥胖臃腫,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活像一隻笨拙的企鵝。
在李豬兒和另外一外魁梧宦官的攙扶下,安祿山艱難地爬上玉階,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吃力。
他的臉上卻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仿佛對自己的登基充滿了自信和滿足。
然而,他那副滑稽可笑的模樣,與莊重肅穆的登基大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禁啞然失笑。
殿中百官皆戰戰兢兢,低著頭,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們深知這位新皇帝的殘暴和喜怒無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更沒有人敢直視皇帝那流膿的雙眼,那雙眼,仿佛兩顆即將腐爛的葡萄,被糖尿病引發的嚴重感染折磨得不成樣子,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終於,安祿山身著一襲華麗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他的身影在這宏偉的殿堂中顯得有些渺小。
然而,他臉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卻讓人無法忽視。
按照預先設定好的日子,他終於登上了夢寐以求的皇位,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大燕國。
“陛下,大事不好!”嚴莊匆匆忙忙地衝進殿內,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殿堂中回蕩,顯得格外急促。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滿臉驚恐地向安祿山稟報:“河北老巢和已被攻占的中原地區,竟然已經有近半之地落入了義軍之手。”
安祿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嚴莊,怒吼道:“什麽?這怎麽可能?”
他的聲音在殿堂內回蕩,帶著一絲絕望和憤怒。
嚴莊顫抖著聲音回答道:“陛下,這是千真萬確的消息,統領義軍之人,正是那裴徽。”
安祿山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像一頭發狂的雄獅,猛地掀翻了麵前的禦案,咆哮道:“該死啊!這些飯桶,朕要將他們全家斬盡殺絕,誅滅他們的九族!”
他的吼聲在殿內如雷貫耳,震耳欲聾,在殿內久久回蕩,仿佛要衝破屋頂,直上雲霄。
這吼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衝擊著百官們的耳膜,讓他們心驚膽戰,臉色蒼白如紙。
“裴徽小兒,朕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安祿山怒目圓睜,滿臉猙獰,咬牙切齒地吼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充滿了無盡的恨意和殺意。
無論是宮女、太監,還是侍衛、大臣,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嚇得渾身一顫,心中暗自祈禱不要觸怒這位暴怒的皇帝。
“朕要殺光他們……都該死啊……”安祿山的聲音充滿了驚怒和殺意,他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噴湧而出,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燒成灰燼。
然而,就在他怒吼的瞬間,一股如洶湧潮水般的病痛突然湧上他的身體。
那股鑽心的疼痛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的每一根骨頭,讓他渾身酸痛難耐,仿佛每一根骨頭都在被人狠狠地揉捏著。
盡管身體承受著如此巨大的痛苦,安祿山的眼睛卻變得愈發模糊起來。
他的視線仿佛被一層厚厚的濃霧所籠罩,使得他難以看清殿中大燕國的文武百官們。
那些官員們在他的怒視下,有的嚇得臉色蒼白如紙,有的則趕緊低頭哈腰,諂媚地笑著,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平息他的怒火。
說來也怪,安祿山一直對真龍之氣可滌除病氣這一說法深信不疑。
而在這幾日裏,他的病痛竟然真的如他所期望的那樣,有所緩解。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恢複,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須臾之間,他的病情卻如同狂風驟雨一般驟然加重。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搖晃起來,就像風中的殘燭一般,搖搖欲墜,險些從那寬闊的禦榻上跌落下來。
站在一旁的李豬兒和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宦官,目睹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心中不禁猛地一緊。
他們對安祿山的脾氣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深知這位主子一旦動怒,後果將會是何等的嚴重。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讓安祿山摔倒受傷,那後果恐怕真的是不堪設想啊!
沒有絲毫的猶豫,兩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地朝著安祿山衝去。
他們的速度快得驚人,仿佛是兩道疾風,瞬間便穿越了大殿的空間。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顯然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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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的安祿山早已被熊熊的怒火所吞噬,理智已經完全被憤怒所淹沒。
“都去死吧……”安祿山的怒吼聲突然在大殿中響起,猶如一道驚雷劃破長空,震耳欲聾。
他猛地一揮手臂,伴隨著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那名宦官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半空中直直地墜落下來,狠狠地砸在大殿堅硬的地麵上。
雖然他並沒有當場喪命,但從他口鼻中不斷湧出的鮮血可以看出,他的傷勢絕對不容樂觀。
然而,在安祿山的威壓之下,眾人皆是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攙扶那名宦官。
那宦官就這樣如死灰一般趴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著,卻無法動彈分毫。
“嚴莊!你給朕滾過來!”安祿山的怒吼聲再次在大殿中炸響,這一次,他的聲音如同雄獅的咆哮,震耳欲聾,充滿了威嚴和憤怒。
嚴莊聽到這聲怒吼,嚇得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完全無法挪動。
然而,在安祿山的怒視下,他終究還是不敢違抗命令,隻得硬著頭皮應道:“微臣遵命。”
話一說完,嚴莊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身體猛地一晃。
但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疾馳而去,眨眼間便如一陣風般衝到了安祿山的身邊。
然而,就在他剛剛站定的瞬間,安祿山卻突然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般,猛地張開了他那粗壯的雙臂,如同鐵鉗一樣緊緊地抓住了嚴莊的肩膀。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嚴莊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般向自己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
安祿山的怒吼聲如同驚雷一般在嚴莊耳邊炸響:“你身為狼鷹衛的統領,竟然對裴徽的陰謀毫無察覺!”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帶著無盡的憤怒和失望。
安祿山的力氣大得驚人,他的雙手就像鐵鉗一樣,死死地夾住了嚴莊的肩膀。
嚴莊隻覺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被兩座大山壓住了一樣,劇痛難忍,仿佛要被硬生生地撕裂開來。
但他根本不敢有絲毫的躲閃,更不敢有半點反抗,因為他知道,在安祿山的盛怒之下,任何反抗都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嚴莊強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劇痛,像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恭聲說道:“回稟陛下,微臣一直謹遵您的旨意,已經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尋找天下名醫了。前些日子微臣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了一百多名醫生呢,陛下您也是親眼看到的啊。”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被安祿山的氣勢所震懾。
安祿山聽了嚴莊的話,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意識到嚴莊並沒有說謊,心中的怒火雖然還沒有完全熄滅,但也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一樣,稍稍消減了幾分。
他鬆開了嚴莊的肩膀,緩緩地坐回了龍榻上,沉默不語。
再加上嚴莊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這些天陪伴在安祿山身邊的時候,都表現得像中流砥柱一樣,立下了赫赫戰功,而且深得安祿山的歡心。
這使得安祿山對他極為信任,甚至一直將他視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但安祿山的內心卻如同被重錘擊中一般,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那你說如今該當如何?”安祿山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絕望,他的雙眼如充血般赤紅,淚水和膿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愈發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嚴莊站在一旁,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反而顯得異常凝重,仿若泰山般沉穩。
他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回稟陛下,微臣以為此消息應暫且秘而不宣,尤其是對那攻打潼關的十萬雄師,萬不可泄露半分,以免動搖軍心。”
他的語氣堅定而果斷,似乎對這個決定早已深思熟慮。
安祿山聽到嚴莊的話,稍微冷靜了一些,他擦拭著那如泉湧般酸澀的眼淚,鄭重點頭道:“所言極是,必須保密,隻要能攻克潼關,大軍長驅直入關中,直搗長安城,即便失去河親和中原,亦在所不惜。”
嚴莊掃視一眼下方的群臣,壓低聲音道:“隻是現今這消息已被現場的文武百官聽聞……恐怕難以再守口如瓶了。”
安祿山緊緊地盯著那朦朧不清的文武百官身影,他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心中的暴戾和煩躁如狂潮般洶湧澎湃,幾乎要將他淹沒。
然而,他強忍著這股情緒,不讓它在臉上表露出來。
同時,安祿山的身體也在遭受著如萬蟻噬骨般的劇痛,這痛苦讓他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但他依然咬牙堅持著,沒有絲毫的退縮。
終於,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波濤,毫不猶豫地對身旁的嚴莊低聲說道:“此事交由你去辦,但凡你覺得守不住秘密的,格殺勿論。”
嚴莊心中暗喜,他等的就是安祿山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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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躬身應道:“微臣謹遵陛下旨意。”說完,他便迅速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安祿山緊接著又下令道:“傳朕旨意給史思明,讓他停止攻打江淮,統領四萬大軍去攻打裴徽,務必給朕殺了裴徽,剿滅那些可惡的義軍,收複失地。”
……
……
嚴莊領了安祿山的命令後,在登基大典結束之際,便尋了個借口,將一百多名官員抓捕入獄。
這些官員都是他認為可能會泄露秘密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將他們關押起來,準備將他們處死。
剛剛成立的大燕國,正處於百廢待興的階段,然而,突然間失去了如此眾多的官員,這讓整個朝堂的正常運轉都陷入了嚴重的困境。
不僅如此,嚴莊似乎並沒有停止抓人行動的意思,他的行為使得局勢愈發緊張。
高尚、田乾真等大燕國的重臣們心急如焚,他們深知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朝廷將會麵臨巨大的危機。
他們心急如焚地想要阻止嚴莊的行為,可是卻感到束手無策。
因為嚴莊竟然揚言他不敢違背聖旨,隻有大燕國的皇帝安祿山下旨,他才會罷手。
高尚咬著牙關,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焦慮。
他知道,如果不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大燕國恐怕難以維持下去。
於是,他硬著頭皮決定親自去勸諫安祿山,希望能夠說服他下令停止嚴莊的抓人行動。
當高尚匆匆趕到安祿山的寢宮時,卻恰巧碰上安祿山正在被病痛折磨得如瘋魔一般。
安祿山的麵容扭曲,痛苦不堪,他的咆哮聲在宮殿裏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高尚見狀,心中不禁一緊,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去,試圖勸說安祿山。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安祿山大發雷霆的吼聲打斷了。
“你這該死的東西!竟敢在這個時候來煩我!”安祿山怒不可遏,他隨手抄起桌案上的玉璽,猶如一顆流星般砸向高尚。
這一幕發生得如此突然,高尚完全沒有預料到。
他本能地想要躲閃,但在那一瞬間,他猶豫了一下。
也許是因為他對大燕國的責任感,也許是因為他對安祿山的忠誠,他最終選擇了不躲閃。
玉璽狠狠地砸在高尚的額頭上,瞬間鮮血汩汩流出。
高尚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但他還是強忍著劇痛,沒有倒下。
往昔,安祿山毆打身邊的侍女、侍衛和宦官,簡直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然而,對於高尚、嚴莊等重臣,他卻從未動過手。
即便是在病痛折磨得他死去活來的時候,他最多也隻是對他們進行訓斥和謾罵而已。
然而,這一次,安祿山卻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失去了控製,竟然動手打人了!
這背後的原因其實有三個方麵。
首先,安祿山成功登基稱帝,這一身份的轉變讓他內心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作為臣子的他,如今成為了天子,這種心理上的落差如同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他開始有些飄飄然,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對周圍的人和事都變得傲慢無禮起來。
其次,病痛如惡魔一般在他的身體裏肆虐,不斷侵蝕著他的健康。
這種身體上的折磨使得他的情緒變得愈發暴躁,難以控製自己的行為。
最後,不僅是後方的九郡之地被裴徽像餓虎撲食一樣迅速奪走,而且安祿山剛剛又得知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太原府晉陽和真定府也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裴徽悄然奪去。
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安祿山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更讓安祿山感到焦慮的是,嚴莊剛剛來過,跪在地上特意提醒他絕對不能讓後方大範圍失陷的消息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能傳到潼關城外那十萬大軍那裏。
否則,一旦軍心大亂,所有的努力都將毀於一旦。
嚴莊不僅為他指出了唯一的生路,更是詳細地闡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他深知當下局勢的緊迫性,唯有讓十萬大軍攻破潼關,如猛虎下山般殺入關中,才能讓大燕在關中站穩腳跟。
而關中,乃是天下真龍之氣最為濃鬱之地,隻要大燕能在此立足,陛下便能如龍吸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吸收足夠的真龍之氣,滌蕩體內的病氣,使身體恢複如初。
因此,對於安祿山來說,攻破潼關已成為當務之急,即便洛陽這邊的文武百官全部殞命,他也在所不惜。
然而,高尚畢竟是他的心腹重臣,甚至還是大燕國的左相嚴莊則是右相),安祿山在盛怒之下對高尚動手後,看著高尚額頭鮮血直流,卻依然如雕塑般跪在那裏一動不動,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愧疚和懊悔。
終於,安祿山如夢初醒,稍稍恢複了些許理智。
他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然後將剛才嚴莊帶來的消息以及所說的話,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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