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看不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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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三全盤坐在丹爐前,手指不停地掐算著,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
    昨夜派出去的老二一行人至今未歸,他心中隱隱不安,方才起卦推算,卻隻覺天機混沌,晦暗不明。
    越是算不出結果,他心頭的不安就越發濃重。
    "大哥!"
    一個道士慌慌張張地衝進丹房,差點撞翻了旁邊的藥架。
    "你找死是不是!叫大師兄!"
    劉三全厲聲喝道,待來人站穩,這才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大師兄,不好了!"
    老三擦了把額頭的冷汗,聲音發顫,"王麻子帶了個青衣道士來大帥府,說是能治好大帥的病!"
    "青衣道士?"
    劉三全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下巴,眼中寒光閃爍,"什麽來路?"
    "不清楚..."
    老三搖搖頭,又補充道:“但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應該是個高人。”
    "嗬,高人?"
    劉三全冷笑一聲,滿臉不屑,"如今這世道,除了那幾個名門正派的掌門,哪還有什麽真高人?走,帶我去會會他!"
    他猛地起身,道袍一甩,竟連隨身法器都不拿,就要往外走。
    老三連忙跟上,兩人穿過長廊,剛踏入前院,劉三全突然渾身一僵……不對勁!
    今夜的大帥府靜得可怕。
    往日巡邏的衛兵、值夜的丫鬟,此刻全無蹤影。
    夜風吹過空蕩蕩的庭院,隻有落葉在青石板上沙沙作響。
    "不好!快回去!"
    劉三全臉色大變,一把拽住老三就往回跑。
    "大哥,到底出什麽事了?"
    老三聲音發顫,他從未見過老大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
    劉三全此刻也顧不上糾正稱呼了,衝進丹房一把抓起青鋒劍,又將符籙、銅鈴等法器胡亂塞進袖中。
    "快拿上家夥!這地方不能待了!"
    他厲聲喝道,聲音裏透著前所未有的緊張。
    老三見狀也不敢多問,慌忙抄起供奉台上的八卦鏡,順手將架在一旁的槍也挎在了肩上。
    兩人剛邁出幾步,身後的丹爐突然"咕咚咕咚"劇烈震動起來,爐蓋被蒸汽頂得"砰砰"作響。
    老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求助般地看向劉三全。
    "你去看看。"
    劉三全冷聲道,眼神銳利如刀。
    "啊?"
    老三臉色瞬間慘白,但在劉三全逼人的目光下,隻得戰戰兢兢地挪向丹爐。
    他一手緊握步槍,另一隻顫抖的手緩緩伸向滾燙的爐蓋。
    回頭看了眼劉三全,得到肯定的眼神後,老三一咬牙,猛地掀開爐蓋,同時將槍口對準爐內——
    爐中空空如也。
    老三長舒一口氣,轉頭正要說話,嘴角剛扯出一絲笑意——
    "啊!"
    一隻慘白的手臂突然從爐中暴起,青灰色的指甲深深掐入老三的脖頸。
    他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硬生生拖進了丹爐。
    "咣當"一聲,爐蓋自動合上,緊接著爐內燃起火焰,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股焦臭味瞬間彌漫整個丹房。
    劉三全渾身一顫,手中的金錢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連滾帶爬地衝向丹房大門,卻在門檻處被什麽東西重重絆倒。
    "砰!"
    兩具冰涼的屍體突然從門梁上墜落,正砸在他麵前。
    劉管家和王副官青紫的麵孔近在咫尺,暴突的眼球直勾勾地盯著他,紫黑的舌頭耷拉在外,還在往下滴著腥臭的黏液。
    "何方妖道!滾出來!"
    劉三全強撐著站起身,青鋒劍在手中抖如篩糠。他不斷後退,背靠假山,忽然觸到一片冰涼——
    "唰!"
    劍鋒劃過血肉的悶響在耳邊炸開。
    曹大帥無頭的軀體緩緩倒下,那顆肥碩的頭顱"咕嚕嚕"滾到劉三全腳邊,嘴唇還在詭異地蠕動著。
    "滾開!"
    劉三全一腳踢開頭顱,縱身躍上牆頭。
    可落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
    他竟然還在院中!
    "裝神弄鬼的鼠輩!有本事出來麵對麵碰一碰!"
    他歇斯底裏地咆哮,聲音卻戛然而止。
    一道金光閃過,他的右手齊腕而斷,帶著青鋒劍"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啊——"
    劉三全慘叫著,踉蹌逃向水池。
    突然,數雙慘白的小手破水而出,像鐵鉗般扣住他的腳踝。
    他重重栽倒,啃了滿嘴泥腥。
    "咯咯咯..."
    四麵八方響起嬰兒的笑聲。
    月光下,一個由無數鬼嬰拚接成的怪物正蠕動著逼近。那些殘缺的小手小腳像蜈蚣的節肢般擺動,幾十張嬰兒嘴同時咧開,露出密密麻麻的乳牙——
    "不要過來!啊啊啊——"
    慘叫驟停。
    一隻青紫的小手,緩緩從劉三全大張的嘴裏鑽了出來......
    ……
    大帥府朱紅的大門前,林安指尖撚著一支香煙,火星在夜色中明滅。
    他極少抽煙,此刻卻破例點燃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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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才入喉,一隻瑩白如玉的手便輕輕取走了煙卷。
    林紅將香煙掐滅,指尖殘留的煙灰隨風飄散。
    她捧起林安的臉龐,月光在那雙鳳眸中流轉:"傷身子。"
    指尖撫過他下巴新冒出的胡茬,她忽然輕笑:"該刮胡子了。"
    "嗯。"
    林安握住她的手,低頭與她額首相貼。
    夜風拂過,帶走了最後一絲血腥氣。
    良久,他直起身,十指與她緊緊相扣:"我們回家。"
    ……
    這一日晴空萬裏,陽光灑滿街道。
    林紅戴著一個用野花編織的花環,鮮紅的裙擺隨著她輕快的步伐飛揚,在熙攘的集市上格外醒目。
    她時而駐足在賣糖人的攤位前,時而俯身嗅一嗅花販的茉莉,活像一隻翩躚的紅蝶。
    這裏的人們相對而言還算富足,畢竟離茅山很近。
    林安始終保持著三步的距離,一襲青衣格外清逸。
    他嘴角噙著笑意,目光溫柔地追隨著那道紅色身影。
    偶爾有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他也不甚在意。
    "這個鐲子......"
    林紅突然在一個首飾攤前停下,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一個碧玉鐲子。
    那鐲子通體翠綠,泛著溫潤的光澤,菁菁那丫頭似乎特別合適。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到鐲子的瞬間,一隻纖纖玉手突然橫插進來,搶先拿起了鐲子。
    "老板,這個怎麽賣?"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林紅抬頭,看見一位身著鵝黃色古裝的少女。
    那姑娘約莫十八九歲,明眸皓齒,腰間掛著一個繡著八卦圖案的香囊。
    "姑娘,這是我先看上的。"
    林紅柳眉微蹙,語氣中帶著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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