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鬼故事
    在我們鎮子西邊，有條挺老的巷子，叫槐樹巷。巷子裏全是有些年頭的老房子，青磚黛瓦的，看著就帶著一股子曆史的沉重感。不過，這巷子裏最出名的不是房子老，而是巷子最裏麵那座空了好多年的老宅。
    那宅子據說解放前是個大戶人家的，後來家裏出了事，人就都散了，宅子也就空了下來。鎮上的人都說那宅子“不幹淨”，晚上沒人敢從那門口過。小孩子們更是被大人耳提麵命，千萬別往那邊跑。
    我小時候膽子大，不信邪，總覺得是大人嚇唬人。有一次放學晚了，天色擦黑，我偏偏想繞近路，就拐進了槐樹巷。走到那老宅門口時，一陣涼風突然吹過來，就算是大夏天，也讓人打了個寒顫。宅子大門緊閉，門板都有些腐朽了，門縫裏黑洞洞的，像是能吸人進去。
    我正準備快步走過，突然聽到宅子裏傳來一陣很輕微的、像是女人哭泣的聲音。那聲音不是那種大聲嚎哭，而是壓抑著的、斷斷續續的嗚咽。我當時腳都嚇軟了，腦子裏立刻閃過大人說的那些關於宅子的傳聞：說裏麵住著個穿著紅衣服的女鬼，是當年在這宅子裏上吊死的姨太太，死得冤，所以一直在裏麵飄著，找替死鬼。
    我嚇得大氣不敢出，眼睛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哭聲還在繼續，聽著特別淒涼。就在這時，我好像透過門板上一個小小的破洞，看到裏麵閃過一絲紅色的影子。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我敢肯定，那顏色就是鮮豔的紅，在昏暗的宅子裏顯得異常紮眼。
    我再也顧不上什麽膽子大不大的了，撒腿就往巷子外跑，一路跑回家，連晚飯都沒敢好好吃，一晚上都做噩夢。
    後來我長大了，也聽過更多關於那宅子的說法。有人說，那哭聲是宅子裏的風穿過破洞發出的怪響；有人說，根本就沒有什麽紅衣女鬼，隻是當年那家人敗落得太慘，留下的陰氣重。但不管怎麽說，直到現在，那宅子還是空著，沒人敢住進去。每當路過槐樹巷，尤其是在傍晚，我總會不自覺地加快腳步，耳邊仿佛還能聽到當年聽到的那陣壓抑的哭泣聲。那宅子和它背後的故事，就像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或者說，一個永遠存在的警告，提醒著人們有些地方，是真的不能隨便闖入。
    好的，這是一個關於“水猴子”的民間故事，希望能讓你感受到那種鄉野間的寒意。
    水猴子
    我們村南頭有條河，不算寬，但水一年四季都挺深，綠幽幽的，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老人們常說，那河裏有“水猴子”，專拉戲水的孩子和夜裏過河的人。我小時候，奶奶就天天念叨，不許我們幾個皮猴子靠近河邊。
    那年夏天，天熱得像下了火。村裏有個叫二狗的半大小子，十四五歲，天不怕地不怕，就愛逞能。大人們越不讓他幹啥，他越來勁。那天下午，日頭最毒的時候，他跟幾個夥伴打賭，說要去河裏摸魚，還要摸到最大的那條。
    幾個夥伴勸他，說河裏邪乎，白天也別去。二狗梗著脖子：“怕啥？光天化日的，水猴子也得睡午覺！”說完，他“噗通”一聲就跳下了河。
    一開始，他還嬉皮笑臉地在水裏撲騰，不時揚起手裏的魚給岸上的夥伴看。岸上的孩子看著他沒事，膽子也大了點，開始給他加油。
    過了大概一袋煙的功夫，河中央的二狗突然“哎喲”一聲，聲音不大，但透著驚恐。岸上的孩子還以為他開玩笑，有人喊：“二狗，別裝了，摸到大魚了？”
    二狗沒回話。水麵上，他的人開始往下沉，不是那種嗆水往下坐的樣子，而是像被什麽東西猛地往下一拽！他雙手在水麵胡亂拍打著，想喊，但嘴一張開就灌水，隻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臉上那種驚恐和絕望，岸上的孩子隔著十幾米都看得清清楚楚。
    “二狗！二狗！”岸上的孩子嚇壞了，有的尖叫，有的哭，有的撒腿就往村裏跑，喊大人。
    等大人們拿著竹竿、漁網跑到河邊時，水麵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有一圈圈漣漪慢慢散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二狗，不見了。
    村裏會水性的人都下了河，一遍遍地摸索，撈了一下午，連二狗的衣角都沒碰到。有人說，準是被水猴子拖進河底的泥洞裏去了。
    二狗的娘哭得死去活來，在河邊燒紙，喊著兒子的名字，求水神爺高抬貴手。可那河水依舊綠得發黑，深不見底。
    事情還沒完。
    過了大概三四天，一個傍晚，天色剛擦黑。村東頭的李老漢去河邊給菜地澆水，他眼神不太好，隱約看見河對岸的柳樹下，好像蹲著個人影，模模糊糊的，像是個孩子，渾身濕漉漉的。
    李老漢心裏“咯噔”一下，壯著膽子喊：“誰啊？”
    那人影沒動，也沒出聲。
    李老漢又喊：“是二狗嗎？”
    這話一出口，那人影猛地抬起頭。李老漢雖然隔著河，但借著最後一點天光，他看清了，那確實像二狗的輪廓，但臉上……臉上像是糊了一層青苔，眼睛直勾勾的，一點活人的神氣都沒有。
    更嚇人的是，那“二狗”咧開嘴，似乎笑了笑，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沉進了水裏，像水草一樣，無聲無息。
    李老漢嚇得魂飛魄散，扁擔和水桶都不要了，連滾帶爬跑回村裏，把這事兒一說，全村人都炸了鍋。大家都說，那是二狗的魂被水猴子勾走了，變成了小水鬼，在找替身呢。
    從那以後，別說孩子，就是大人，天黑後也不敢靠近那條河了。偶爾有膽大的，說夜裏路過河邊，能聽到水裏傳來小孩的嬉笑聲，還有輕輕的、像是在水下拍手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奶奶說，水猴子其實就是淹死鬼不甘心，怨氣聚而不散，在水裏成了精。它們力氣大得出奇，專門在水下拽人的腳脖子。一旦被它纏上，任你水性再好，也隻有死路一條。
    這個故事，是我們村一代代傳下來的。信不信由你，但那條河，我們到現在都繞著走。
    好了，朋友，故事講完了。
    這，也是這本小說集的最後一個故事了。燈火闌珊，曲終人散，書頁翻到了最後一頁，所有的悲歡離合、奇聞異事，都將隨著這兩個字塵埃落定。
    【完結】
    整本書，徹底結束。
    感謝各位的一路陪伴。江湖路遠，我們，有緣再見...或許，再也不見。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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