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午夜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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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發生在2019年的冬天,那時我的外婆生病住進了xx市第三人民醫院。因為家裏人都有工作,所以我們幾個孫輩輪流去照顧她。那天輪到我值夜班,醫院的老舊住院部陰冷得可怕,尤其是到了晚上,整個樓道都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外婆住在五樓的普通病房,和她同一間的還有兩位老人。那天晚上大概十點多,我坐在病床旁的陪護椅上玩手機,忽然發現手機上顯示的溫度一下子從18c降到了13c。我以為是手機故障,但隨即感覺到病房裏的溫度確實降低了,冷得不太正常。
十一點半左右,同病房的兩位老人和我外婆都已經睡著了。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回來的路上,我注意到走廊盡頭似乎有個穿白大褂的人影一閃而過。我還以為是值班醫生,也沒太在意。
午夜十二點剛過,我聽到走廊上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吱呀吱呀"地,特別清晰。我覺得奇怪,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人推輪椅?我悄悄打開門縫往外看,走廊上空蕩蕩的,隻有慘白的燈光,卻看不到任何人或輪椅。聲音卻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我們病房門口。我的心跳加速,趕緊關上門,把門反鎖了。
回到陪護椅上,我發現外婆醒了,正神色古怪地盯著病房的一角。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裏什麽都沒有,隻是一片漆黑的角落。
"外婆,你看什麽呢?"我小聲問道。
"有個小姑娘,站在那兒。"外婆平靜地說,語氣像是在講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我的汗毛一下子全豎起來了,再次看向那個角落,依然什麽都沒有。
"你看不見嗎?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頭發紮成兩個小辮子。"外婆繼續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方向。
我強裝鎮定:"外婆,你是不是做夢了?那裏什麽都沒有啊。"
外婆搖搖頭,閉上了眼睛:"她說她叫小雨,是六樓兒科的,她很冷,想找媽媽。"
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這時,我清楚地聽到病房裏響起了小女孩的笑聲,極其輕微,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但確實就在病房內。接著,我感覺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擦過我的手背,像是小孩子的手指。
我幾乎是跳著離開了陪護椅,站到病房中間。這時外婆身邊的那位老奶奶也醒了,驚恐地說:"你們也聽到了嗎?有小孩子在說話!"
整個病房的溫度更低了,我看到我們呼出的氣變成了白霧。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風,樹枝拍打著窗戶,發出"啪啪"的聲音。我試圖開燈,但燈卻怎麽也打不開。
更詭異的是,我聽到病房裏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像是好幾個小孩子在交談,但聲音很輕,聽不清在說什麽。這些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就像病房裏充滿了看不見的孩子。
就在我恐懼到極點時,我注意到外婆的表情異常平靜,她開口說:"別怕,她們隻是迷路了,想找自己的家人。"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自己開了一條縫,走廊的光透了進來。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病房的溫度也慢慢恢複正常。
第二天早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早班的護士。她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地說醫院最近裝修,可能是風吹的聲音。但當我問起六樓兒科的情況時,她告訴我這家醫院根本沒有兒科,六樓是婦產科。
我不死心,趁護士不注意時跑到六樓轉了一圈。在樓梯拐角處的公告欄上,我發現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麵是八十年代醫院的合影。照片角落裏有個說明:為紀念1987年xx市兒童醫院並入第三人民醫院。
後來通過打聽,我才知道原來這棟住院樓在八九十年代確實有個兒科病區,就在六樓。1993年的一場大火後,醫院進行了重建和科室調整,兒科被取消了。關於那場火災的具體情況,醫院裏的老人都不願多說,隻是聽一位退休的老護工提起,火災發生在深夜,當時兒科住了不少孩子,其中有些沒能及時逃出來...
自從那晚之後,我再也不敢一個人在醫院過夜。每當聽到有人說醫院鬧鬼的傳言,我總是選擇沉默。因為我知道,在那座醫院的走廊裏,在午夜時分,那些迷路的小靈魂可能仍在遊蕩,尋找著他們永遠無法找到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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