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白尋不談，季昭相信她們主仆之間心有靈犀，白尋一定會找到自己的！
    她又掏出最後的藥王鼎，拿在手裏盤了好久，也不見它有動靜。
    季昭噘嘴：“不是說傳承嗎？也給我試試呀！”
    藥王鼎紋絲不動。
    “哼，沒眼光的臭鼎！”季昭氣急敗壞把藥王鼎塞回儲物袋。
    她在小白船上躺了整整三日，不無聊的時候盯著白雲看，無聊的時候就數著白雲玩兒。
    看著看著，還真給她琢磨出了點東西。
    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短暫做到以影化身了。
    不過反過來的以身化影，她能淺淺化掉一隻腳，再多就不行了。
    “這本功法好奇妙啊！”季昭舉高《雲中影》，“師兄你說，要是我真的能做到身和影相互轉換，那豈不是想偷襲誰就偷襲誰？”
    圖南紛紛沉默。
    他們覺得，這本功法可能不是那個意思。
    “快到了。”
    聞言，季昭坐起身，趴在船邊看著遠遠冒著灰色霧氣的巨大城市。
    “快快快，我們走！”
    她調動體內靈力，施展剛學會的以影化身，眨眼間連同小白船一起不見了蹤影。
    一步千裏。
    等再次出現，已然到了灰霾城上空。
    最先看清楚的，是城市中央的巨坑，像眼睛，也像怪物深不見底的食道。
    “這些灰色的霧霾是從哪裏來的呢？”
    季昭盯著飄散的霧霾許久，也不見有提示蹦出來。
    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登雲會的時候，第二層雲是活的。
    “這總不會也是活的吧？”
    霧霾中有星星點點的黑色絮狀物，季昭伸手虛虛攏拳，卻發現那些絮狀物竟然穿透了手掌，自顧自地飄走了。
    “有點邪門……”
    她用上靈力，卻也和之前沒差。
    還沒等她仔細研究，眼前猛然蹦出兩個血紅大字：【低頭！】
    季昭下意識一低頭，淩厲的氣勁從頭頂飛過。
    【左側身！】
    “咦咦咦！”
    季昭在船上跳起舞來，小小一團靈活避開了從四麵八方襲來的各種攻擊。
    “大哥，這丫頭什麽來頭？”
    “嘖，一個煉氣期，你管她什麽來頭，趕緊給她船搶了人綁了，一起賣出去！”
    季昭耳朵一動，接著拍拍手，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大哥，她不見了！”
    “廢話！我又不瞎！趕緊找！”
    兄弟二人的對話中，忽然插進來兩道清脆童聲：“不用找啦，我在這裏！”
    隻見相隔數丈的兩人麵前，卻齊齊出現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孩。
    他們對視一眼，驚恐地發現，這兩個小孩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小弟快跑！”
    說罷，大哥飛身欲逃，腳踝卻忽然一緊。
    他回頭，卻恰好看見自家小弟被割開喉嚨的畫麵，瞬間目眥欲裂，大吼：“我和你拚了！”
    然後轉頭魂魄出竅，更快逃走。
    季昭大驚：“這樣也可以嗎？”
    她手上也沒閑著，反應飛快地掐訣，織就一張紅色蜘蛛網攔在那道魂魄麵前。
    魂魄沒刹住，直接撞在了紅色蛛網之上，隻覺有一股吸力，將他緊緊粘在了上麵。
    這時白衣圖南不緊不慢回來，攤開手心，給季昭看她漏掉的另一道神魂。
    “在灰霾城，粗心大意可是會死的。”
    說完，他漫不經心握拳，手心神魂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魂飛魄散。
    季昭點點頭，卻有些苦惱：“那我不能像師兄你一樣捏碎怎麽辦？”
    白衣圖南眉心皺起：“沒人教你怎麽擊碎神魂？”
    季昭搖搖頭，期待地看著對方，滿臉都寫著“教我快教我”！
    “讓他教。”
    白衣前腳轉身離去，後腳黑衣慢悠悠趕來。
    “做得不錯。”
    黑衣圖南摸摸季昭的腦袋，主打一個鼓勵。
    他教季昭將靈力提純凝練，在腦海中描繪具體模樣。
    “拳頭，刀劍都可以，力量才是目的。”
    圖南演示了一遍，直接削掉魂魄下半身。
    季昭點點頭，有學有樣，勉勉強強凝練出一把小刀。
    和圖南的尖銳不同，她凝出的刀很鈍，切下一片都很艱難。
    魂魄被劇痛折磨得大叫求放過：“兩位，在下乃秘魂宗老祖關門弟子，放在下一馬，在下必當以重禮相謝！”
    而在季昭眼裏，這人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冒黑煙。
    “大騙子，我才不會信你！”
    她一激動，靈力直接在魂魄體內散開。
    魂魄的慘叫聲在灰霾城上空回蕩。
    “老祖不會放過你們的！”
    季昭輕飄飄回了一個“哦”，隨後和圖南一樣，隨手捏碎了魂魄。
    “好耶，又學會一招！”
    她由衷為自己感到高興。
    圖南沒覺得哪裏不對，反而十分欣慰。
    修仙嘛，難免殺生。
    你不殺別人，別人遲早殺你。
    就算是心狠一點，手段殘忍一點，又有什麽關係呢？
    可是季昭在捏碎神魂後，卻有點不得勁。
    “希望這之後不要再有人動不動要殺我了，殺生好別扭……”
    圖南牽著她朝下飛，問道：“哪裏別扭？”
    “說不上來……”
    對此，圖南隻是說：“殺多了就好了。”
    季昭好奇地問：“師兄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感覺呢？”
    “……那都是千年之前的事了，不太記得了。”
    季昭發出小小的驚歎：“師兄居然這麽老了嗎？”
    圖南眼皮一跳：“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欠揍？”
    “沒有，大家都很喜歡我。”
    季昭咧開小嘴，露出整齊雪白的小米牙。
    拋開熊孩子的一麵不談，季昭長得乖巧可愛，確實招人喜歡。
    二人翩然落地。
    季昭四處張望。
    灰霾城很奇怪，在城市上空能很清楚地看見整座城市的地形建築。
    可一進城，隻感覺霧霾很重，隔著一隻手臂就不太能看清對麵有沒有人了。
    在這裏，隻能靠靈力探路。
    偶爾有幾名修士擦身而過。
    季昭不由感歎：“這裏好冷清啊……大家都是來尋寶的嗎？”
    “隻有你是來尋寶的。”圖南不鹹不淡回應，“灰霾城是修士聯盟管轄不到的地方，來這兒的都是亡命之徒。”
    “可是師兄不是亡命之徒呀！”
    圖南似乎笑了：“誰說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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