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兜著一腦袋疑問。
    走出了草坪。
    常北鬥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他老人家沒怪罪你就好，走吧。”
    “怪罪？”
    李長生更疑惑了。
    “你不知道？”
    沒想到常北鬥比他更驚訝。
    “是了，你如今不過七階的實力，身上還有傷，反應遲鈍些也是正常的。”
    “方才，我剛一走，獨孤先生就落下了精神力的屏障，我還以為要懲治你，沒想到，這麽快就放你走了。”
    “這一片可是禁地，獨孤先生每次來這兒心情都會很不好，今天倒還不錯的樣子……”
    常北鬥帶著李長生大步流星往出走。
    “冒昧地問一句，獨孤先生是誰？”
    李長生終於從一團亂麻中找到了最初的線頭。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常北鬥有些嫌棄。
    “獨孤先生說：讓你好好教我。”
    李長生一臉老實相地轉述部分事實。
    好好學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得好好教。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獨孤先生是個人物，這麽好的名頭不用可浪費了。
    “……昂？”
    “獨孤先生真是這麽說的？”
    “也是，你是從野路子修煉上來的，沒進過一天武館，沒上過一天武道大學，就顧著在戰場上廝殺賣命了，不知道也正常，那我跟你說細細的說昂，你好好聽昂~”
    “這獨孤先生啊，可是一個傳奇，不，一個神話！”
    常北鬥雙眼一睜，突然來精神了。
    言辭極致耐心，宛若幼教。
    “……”
    李長生再次沉默。
    黃天在上，後土在下，為什麽中二的人年紀越來越大？
    這是一個問題。
    “……獨孤先生，是當今武者中的第一人！”
    “全國…不！全球所有武者加起來，獨孤先生也是第一！”
    “異族戰場上，獨孤先生……”
    常北鬥滔滔不絕地說著。
    獨孤先生的豐功偉績，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但是，李長生既然問了，他必定得說全，不能有所遺漏。
    李長生從中攝取著重要信息。
    原來。
    獨孤先生竟然是武者聯盟的建立者之一，當時流傳的許多功法，就是由他教授下來的……
    也可以說是，幾乎現在的所有武者都是他的學生。
    那他豈不是已經活了好幾百年了！
    同齡人，不，同時代的人估計都不在了，難怪他身上有揮之不去的孤獨感。
    也難怪說他現在年紀太小……
    難怪叫獨孤先生。
    李長生心裏的那串亂麻漸漸解開。
    “那護道者是幹什麽的？護衛武道嗎？”
    李長生再次追問道。
    “……”
    滔滔不絕的常北鬥卡殼了。
    他滿腦子獨孤先生的功績，壓根沒想到，話題怎麽會突然變了。
    “算了，看來您也不知道……那算了。”
    李長生看他神色難堪，又露出了那副便秘表情，就知道常北鬥也不清楚。
    “……昂。”
    常北鬥尬笑一聲。
    心裏暗自決定回去一定要找到答案。
    學生都問了，老師怎麽能不知道答案？！
    丟人！
    太丟人了！
    “那接著說剛才的話題。”
    “吃了你精神力分身給的回魂丹後，我的記憶多了…嘔！”
    李長生想起那一聲“往前走，別回頭……”心裏就堵得慌，接著提問。
    隻是剛一開口。
    就吐出了一大口紅到發黑的瘀血。
    眼前一黑，渾身被劇痛席卷，像是筋脈骨頭都被碾碎了，整個人瞬間脫力，差點栽倒在地上。
    “李長生！”
    常北鬥驚了一跳。
    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人拽起來。
    要不是他的手夠快，李長生這麽重重地摔下去，頭顱都得骨折！
    十字路盡頭。
    拿著通訊器到處找人的杜子騰看到李長生，也匆忙趕了過來。
    “……呼，總算找到你了，李長生出事了！”
    “你趕緊跟我來一趟！”
    杜子騰跑得氣喘籲籲，抓著李長生的胳膊就走。
    表情十萬火急。
    李長生心裏咯噔一下。
    這關頭，能讓他找來的，不是李依依他們，就是程勝了。
    “……哎？”
    “走什麽走？你沒看見他都吐血了嗎？”
    “出什麽事了？”
    常北鬥手心汗津津的，拉住了李長生不讓走。
    畢竟。
    當人老師第一天，學生問了三個問題，有兩個他都答不上，活脫脫地露短了。
    但好在，他身為九階，還可以護短。
    回魂丹這麽好的神藥，吃了還吐血，難不成……是那個找他攀同姓遠親的常議事長，給了假藥！？
    這麽一想，常北鬥更是來氣。
    就不耐煩這種一句話十彎八繞的政客，還有那些個鉤心鬥角的小人伎倆。
    還敢坑他！
    得空就收拾那姓常的！
    “誰…出了什麽事兒？”
    李長生好不容易緩勻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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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
    “是，你的戰友。”
    杜子騰想到李長生的顧忌，看了眼常北鬥，細心地換了個說法。
    ！
    “怎麽回事？被發現了？！”
    “走！”
    李長生一聽，強行壓下湧上喉頭的血腥氣。
    強自站穩了，外人看不出半點虛弱。
    “那倒沒有，但……失控了，再這樣下去，遲早被發現！”
    “所以，你得趕緊去一趟！”
    杜子騰大步流星地在前帶路。
    他知道程勝對李長生來說有多重要。
    常北鬥伸出去的手一空。
    整個人都不好了。
    學生都吐血了，還要去處理的秘密，他要不要追上去看一眼？
    可這做派，分明是不想讓人知道……
    看，還是不看。
    這是一個問題。
    道德和好奇心，在常北鬥的腦海中拉扯。
    想來想去，今天丟人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喪失道德，下回再聽好奇心的。
    常北鬥腳下一轉，去找常議事長的麻煩。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解決製造問題的人，那也是順手的事兒。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
    “程勝現在在哪兒？”
    李長生跟著杜子騰出了議事廳。
    竟然還坐上了車。
    “在莫水白的生物實驗室。”
    杜子騰立刻回話。
    他注意到李長生的目光在議事廳門口打了個轉。
    又補充道：“你家人，還有其他證人，都已經轉移到了安全區，雖然受了一些驚嚇，但沒有傷亡，我也已經派人守著他們了。”
    “你放心。”
    有傷亡，但是踩踏甚至還多一些。
    死在董老慫手上的，反倒少些。
    董老慫說的那些話，通過議事廳裏的監控都傳進了他們耳朵裏。
    這是簡直是恥辱！啪啪打臉！
    相當於揭開了最後一道遮羞布，告訴他們，聯邦政府裏有董家的人，甚至是異族的人！
    因此。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原先反對嚴查董家的人，也不敢再反對了。
    在人類興亡的大事麵前。
    收受賄賂，包庇罪行……這些都是蛀蟲小事，認罪了大不了賠完錢就死一個。
    但要是再遮掩下去，子子孫孫可都要死絕了！
    收錢的，心裏還暗暗恨起了自己，怎麽就見錢眼開成了這樣，簡直該當糊塗鬼！
    但好在，還沒到最壞的一步。
    現在要做的就是搶時間，鏟除所有不利於人類文明延續的絆腳石！
    李長生點點頭，多少放下心來。
    他們所乘坐的車輛匯入車流，一路往最北的角落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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