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市裏，能把自己的臉露出來的人，那都是少之又少的。
    “這手串本是買來給我女兒玩的，但我想了一下，比起手串，我女兒應該更喜歡肉餅吧！”
    王學軍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手串，然後伸手把手串遞給了張小龍。
    “呃……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是不奪人所愛了，肉餅你拿去，以後有合適的東西，再補給我就是了。”
    張小龍沒有伸手去接，心裏有些惋惜地說道。
    “兄弟，你這是看不起我王老五？”
    王學軍的臉色有些變了，把那手串塞進了張小龍手裏，聲音也變大了幾分。
    “說好的跟你換東西，我要是臨陣反悔，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那好吧，這是十張肉餅，王五哥你拿好了。”
    “好，以後來我們煙袋斜街黑市，你的票錢都免了。”
    “那不行，既然是朋友相交，有些事情還是要按照規矩來，我要是不交錢，其他人怎麽看？”
    王學軍怔了怔神，他覺得自己有些小看了眼前這位小兄弟。
    “哈哈哈，好，我王學軍沒看走眼。你這個朋友很不錯。”
    繼而，王學軍一把攔住了張小龍的肩膀，對著四周圍著的人說道：
    “我這位朋友為人耿直，誰要是在價格上欺騙他，就是欺騙我王老五。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全場沒有人說話，但他們看向張小龍的眼神裏，多了一份尊敬。
    “兄弟，我得帶著肉餅先回去了，有事盡管招呼他們。”
    王五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幾個壯漢。
    那幾個壯漢朝張小龍友好地點了點頭，張小龍也點頭回應了一下，算是彼此認識了。
    王學軍幾人離開後，場麵再一次恢複了熱鬧，隻不過聲音小多了。
    “麻三爺，麻煩你一下，幫忙維持一下秩序，讓他們排一下隊伍。”
    “好，小事一樁。”
    麻世勳閑著也沒什麽事，便幫著操持起來。
    有了王學軍的餘威加持，這確實不是什麽難事，眾人很快就排成了長隊。
    排在隊伍最前麵的人，拿出了一雙皮鞋，“同誌，這是41碼的皮鞋，皮革廠的最新款式，要不要來一雙？”
    張小龍搖了搖頭，他才不會要什麽皮鞋，這玩意兒穿出去太顯眼了。
    “下一個。”
    “菜票要不要？可以便宜點賣給你。”
    “菜票？那玩意我不要，下一個……”
    張小龍尋思著，自己空間裏多的就是各種蔬菜和肉菜，要菜票有啥用？
    所以，他直接拒絕了。
    “同誌，我這兒有很多郵票，可不可以換你的肉餅？”
    “郵票？”
    張小龍皺了皺眉，當即就想拒絕，他對郵票不是太了解。
    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伸手說道：“拿給我看看吧！”
    “都在這個本子裏夾著了，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價格很便宜的。”
    張小龍接過本子，仔細翻看了起來。
    隨著紙張的翻動，一枚一枚的郵票，展現在眼前，有蓋過郵戳的舊郵票，也有嶄新的、沒有使用過的新郵票。
    有單張的郵票，也有四方聯的郵票。
    這些郵票製作精美，看上去倒也賞心悅目。
    隻不過，張小龍是真的不懂郵票。
    事實上他隻聽說過兩種郵票，因為那兩種比較值錢，在收藏市場裏，屬於頂級的存在。
    這兩種郵票裏，隨便拿出一張品相好一點的，甚至可以換一套京城的四合院。
    這其中一種郵票——就是萬裏江山一片紅，還有一種則是前清的大龍郵票。
    不過，前一種郵票好像還沒有發行呢。
    至於後一種大龍郵票，雖然已經發行了，但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十年時間，想要搞到一張，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張小龍翻看完整個本子，果然沒有看到大龍郵票。
    於是，他把本子還了回去，搖了搖頭說道：“我沒看到喜歡的郵票，不好意思了，下一個……呃，你這是做什麽？”
    那人一把拉住了張小龍的手，“同誌，我就換一個肉餅可以嗎？這一整本的郵票都給你，怎麽樣？”
    “啊這……”
    張小龍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自己的籃子，尼瑪，這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可是看對方可憐兮兮的樣子，估計也是實在賣不掉手裏的郵票了，所以才會這麽卑微的吧。
    “算了算了，我跟你換了吧。”
    張小龍也是看對方可憐，從籃子裏拿起一個肉餅來，轉念一想:幹脆多給他一塊吧！
    於是，他又拿起一個肉餅，說道：“這兩塊肉餅都給你了。”
    “啊？謝……謝謝，你下次還來的吧？”
    那人驚喜萬分，把手裏的本子給了張小龍，然後一把接過肉餅，就想要咬一口。
    “呃……應該還來的吧！”
    張小龍隨口說道，心中則又加上了後半句：我隻是說會來，不是說天天來，也不保證具體什麽時候來。
    “那好，您是個好人，我介紹其他有郵票的朋友，都來你這兒換肉餅。”
    那人說罷，退到了一邊，終於忍不住咬了一口肉餅，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張小龍有些無語，這咋還給我介紹起生意來了呢？
    我就是覺得你可憐，所以才跟你換了一本沒什麽用的郵票本的。
    這玩意兒放個幾十年，雖然也能升值，但是比起手串、瓷器、黃花梨什麽的，那可就相形見絀了。
    不過……換了就換了吧，反正我空間大，放著也不占地方，沒事兒的時候，拿出來欣賞一下，也是一個不錯的休閑方式。
    “同誌，這些袁大頭一共128個，換十張肉餅……不，八張肉餅怎麽樣？”
    可能是想起了王五爺的話，賣袁大頭這人很快改了價格。
    張小龍聞言，心裏頓時一喜，好家夥，京城的袁大頭這麽不值錢的嗎？
    這麽算下來的話，相當於是一毛錢一個袁大頭。
    而且賣袁大頭這人，一看就是長期倒賣這玩意的，並不是為了生計變賣祖產，所以，這送到嘴邊的一塊肥肉，當然是要吃下去的。
    張小龍也不說話，直接拿出八張肉餅，給了對方，然後把銀元放進了衣服口袋。
    可隨即就發現口袋沉甸甸的，稍一晃動就墜來墜去地，非常不舒服。
    “我這兒有個布袋子，你先拿著用。”
    麻世勳倒是個有眼力見的人，見狀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布袋，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