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成接過證件看了看，隨即露出驚訝的表情，鄭重地把證件還給了張小龍，很是尊敬地說道：
    “原來您還是副局長，真是沒想到啊，年紀輕輕的就做到了副局長。不過，您都是副局長了，為什麽還要學做烤鴨啊？”
    王德成在不經意之間，竟是越發尊敬了起來。
    張小龍收好了證件，麵上並沒有什麽得意的神色，認真地說道：
    “王經理，我前天晚上來你們便宜坊吃了一次烤鴨，味道鮮美，讓我大受震動，我便想學習怎麽做烤鴨。
    等回到老家之後，有機會買一隻鴨子，給家裏人也烤上一隻，嚐一嚐滋味兒。”
    “哦？那您完全可以在我們便宜坊定上幾隻烤鴨，帶回老家的嘛！”
    “王經理應該知道的，烤鴨還是現烤出來的香脆可口，冷了便沒有那個滋味了。”
    “呃……對啊！”
    王德成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搖了搖頭，自嘲說道，
    “我倒是忘記這一茬兒了，很多顧客從我們店裏定烤鴨帶走，我便習慣性地出了這麽個主意。讓張局長見笑了。”
    “哪裏哪裏，王經理也是好意嘛！”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後廚。
    一股濃鬱到極致的烤鴨香味，讓人忍不住有一股想要大快朵頤一番的衝動。
    後廚的空間很大，烤鴨師傅們正在各自的爐子前，烤著鴨子。
    “咱們便宜坊的烤鴨是燜爐烤鴨，鴨坯是見不著明火的，您看……”
    王德成給張小龍仔細地介紹了起來。
    張小龍認真地聽著，把每一個細節都用心記了下來，尤其是燜爐的構造，灶膛的結構等等。
    隻有記住了這些構造，才能在自己的空間裏，建上一個一模一樣的烤鴨燜爐。
    張小龍一邊聽著，一邊打量著後廚師傅們的具體操作流程。
    土坯灶膛在燜爐的下方，裏麵的柴火燒得正旺，陣陣果木的清香，在濃鬱的烤鴨香味中，依然能夠清晰分辨出來。
    烤鴨師傅們挽著藍布袖口，粗糙的手握著長柄鐵鉤，精準勾住掛在爐子裏的鴨坯。
    鴨坯的表皮已經烤得油亮發光，滋滋滲出的油脂，滴落在下方滾燙的磚塊上，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一側的案台上，擺放著一個搪瓷盆，裏麵放著粘稠的液體。
    有一個師傅正在給新鴨坯刷著那粘稠液體，動作麻利迅速。
    還有幾個學徒模樣的年輕人，不時彎腰，往灶膛裏麵添加柴火。
    “張局長，您看這邊……這搪瓷盆裏麵的就是調製好的糖色，新鴨坯在進燜爐之前，需要刷上一層糖色……”
    一整個上午，張小龍都在便宜坊後廚，學習烤鴨的各道工序，他記憶力極好，遠超常人。
    隻聽了一遍，便已經記在了腦海裏。
    燜爐烤鴨的工藝並不簡單，一般的學徒，不學個兩三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走上烤鴨崗位的。
    張小龍自然是沒有這個時間的，他用了一上午的時間，記住整個流程之後，便決定在自己空間裏建造燜爐，然後再慢慢練習烤鴨的手藝。
    “張局長，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吃個午飯，下午的時候，我再讓你親自體驗一下烤鴨的流程。”
    “那就麻煩王經理了，今天這頓午飯，我來請客。”
    “啊？那不成，我是主人，您是客人，這地主之誼……”
    “王經理，咱就別爭了，你講了一上午也累了，下午還要繼續勞煩你，我請你吃頓便飯，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王德成還要堅持，但是在張小龍的一番說辭之下，隻得點頭同意了。
    於是，這一整天的時間，張小龍都是在便宜坊烤鴨店裏度過的。
    之前想要去百貨商店、供銷社等等的計劃，自然是沒法實現了。
    不過，花費的這一整天時間，絕對是物超所值。
    張小龍不但熟悉了便宜坊烤鴨的整個流程工序，以及一些秘製的偏方等等，甚至還上手烤了幾隻鴨坯。
    這種體驗可不是時時刻刻都可以嚐試的。
    他烤出來的鴨子，滋味還不錯，雖然比起老師傅的手藝，要差上一段不小的距離，不過對於新手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晚上8點半，張小龍戀戀不舍地離開便宜坊後廚，點上了一桌菜。
    “王經理，今天辛苦你了，這一杯酒我敬你！”
    “張局長客氣了，沒想到你這第一天學習烤鴨，就能夠上手了，我真是沒想到！”
    兩人碰了一下酒杯，各自喝了一大口。
    “主要還是王經理講得仔細，不然，我就是再瞎琢磨個十年八年的，也不知道烤鴨會有這麽多的門道和訣竅。”
    張小龍說的是實話，以前就是覺得烤鴨嘛，放在爐子裏烤就是了，還能有多大的難度？
    現在完整地學習了全套工序，他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是多麽地幼稚。
    別說烤鴨的一些秘方，就是烤鴨火候的把握和掌控，那也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得要經過多年的學習和嚐試，才能徹底地掌握。
    如此烤製出來的烤鴨，才能算得上是地道的便宜坊烤鴨。
    “咱們今天隻是學了如何做烤鴨，還有卷鴨肉的荷葉餅，以及蘸醬沒有學。”
    說罷，王德成夾起一個油炸大蝦，吃了起來。
    張小龍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心說：好家夥，幸虧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決定在便宜坊，請王經理吃個晚飯。
    否則，自己真的要忘了還有荷葉餅，以及蘸醬這回事兒了。
    來京城吃烤鴨，不論是全聚德的烤鴨，還是便宜坊的烤鴨，講究的都是片好鴨皮和鴨肉。
    然後再用一張荷葉餅，卷上鴨皮、鴨肉，加上醬料，黃瓜條、蘿卜條、大蔥絲等等。
    這樣才是地道的京城烤鴨的吃法，否則，便吃不出那個味道來。
    正宗全聚德的烤鴨，張小龍沒有吃過，不過便宜坊烤鴨倒是吃了兩回了。
    一次是前天晚上，肇啟明請客吃飯，還有一次是今天中午，張小龍自己請客吃飯。
    所以，對於便宜坊烤鴨店裏烤鴨的吃法，張小龍還是有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