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赫爾頓買過魔獸驅逐的藥水，不能開窗，你撒在車裏！”
    孫月棠把油門踩死，聲音中帶著顫抖。
    婁靜雨抖著手翻出包裏的驅獸藥劑，拔開瓶塞，先往左右車窗縫隙處灑了些，接著把瓶子裏所有的藥劑全潑在車底板上。
    濃烈的難聞氣味充斥了整個車廂，又臭又刺眼睛，嗆得婁靜雨捂住口鼻兩眼淚花，孫月棠更是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婁靜雨屏住氣憋了幾秒，車外的啃噬聲絲毫未減。
    沒有氧氣的交換，胸腔像是要爆炸。
    她一邊憋著氣，一邊掏出第二瓶驅獸藥劑，將車窗降下一條小縫，將瓶口搭在邊沿，往下倒。
    快速開動著的車子帶起的風壓把藥水吹覆到車上，濃烈的惡心氣味開始彌散。
    這回，那些聽得人牙酸的刮擦聲總算小了不少。
    “得把藥撒在外麵……姐姐，我要開窗了！”
    婁靜雨一手舉著藥瓶，一手降下車窗。
    好在夜晚路上隻有她們一輛車在行駛，怕婁靜雨撞到路牌或者燈杆，孫月棠咬著牙，把車子開到路中央。
    直到車子開出去幾百米，婁靜雨又潑灑了一瓶驅獸藥水在車後蓋上，整個車子都被包裹在濃烈的氣味中，啃咬金屬的聲響才完全消失。
    孫月棠的心才稍稍定下，她們不敢停留，直接超速離開。
    車子駛過的路麵上，掉下來一長串鵪鶉蛋大小的老鼠。
    它們七葷八素地滾落在路麵上，渾身漆黑的硬毛泛著光澤。
    有流動的“黑潮”從後麵趕上來，那是由無數老鼠聚集成的、會自己動的淤泥一樣的“鼠毯”。
    由於數量太多，行動時會聽到簌簌的聲響，婁靜雨聽到的聲音，就是它們爬上車子的聲音。
    龐大的鼠群挨挨擠擠，那幾隻被熏迷糊的鼠，因為沾染上了氣味而慘遭排擠，幾次分合才聚攏在一起。
    它們在原地蠕動了一會兒，又“流”回路邊去，等待下一個經過的倒黴蛋。
    至於被孫月棠碾軋在車輪底下的幾隻鼠，早被它們拖拽著吃了個幹淨。
    “我聽著像是老鼠叫！應該是某種鼠類魔獸，數量不少！”
    婁靜雨幹嘔了幾聲，拍著胸口努力壓下反胃感。
    這種驅獸藥劑是用某種魔獸的糞便，再加上一些草藥煉製的，不僅味道大，材料也惡心。
    最重要的是貴！一瓶要2個銀幣呢！！
    紮營時候使用的話，隻要圍著營地撒一圈，一次用半瓶就夠了。
    這回足足用了三瓶！三瓶啊！
    遊戲幣不好賺，因為做家教兼職所以並不缺錢的婁靜雨也感到了心痛。
    “這可怎麽辦……爸媽那裏不會遇到危險吧？”
    孫月棠有些擔心，又不好大晚上的給父母打電話。
    “姐姐，你別擔心，叔叔阿姨沒給你打電話，肯定就是沒事。”
    看出她的擔憂，婁靜雨柔聲安慰。
    “……嗯，我知道。”
    孫月棠看了一眼地圖：“快到我哥家了，拿了快遞之後我們可以在那休息一會兒……我到時候給我爸媽發個消息。”
    婁靜雨點點頭，扯了些手紙擦拭被藥劑淋到的座椅。
    可布麵的座椅套又怎麽擦的幹淨？婁靜雨隻好把車窗打開，又脫了鞋子，踩在座位上，抱膝看著車窗外街燈一盞盞向後退去。
    新鮮又冰冷的空氣灌進來，鼻子裏濃鬱的臭氣淡了不少。
    孫月棠也開了自己旁邊的車窗，她感覺自己快沒辦法呼吸了。
    整個車子都散發著驅獸藥劑的味兒，就算開窗也不怕魔獸會近前。
    路邊有幾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還開著，網咖和串吧的牌匾也亮著燈。
    如果不是車上濃鬱的臭氣，婁靜雨都要懷疑，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了。
    “不知道那個魔獸會不會去殺別人……太可怕了，它們連車子都啃。”
    街邊景象一閃而過，以婁靜雨的眼力，能看到超市中的營業員小姐姐正在低著頭刷手機。
    “你拿我手機，給我表哥發消息，告訴他，我在路上遇見了魔獸。”
    孫月棠繃緊神經開著車，瞄了一眼地圖後道：
    “位置在大同街道和榮華路交界附近，被突然出現的鼠類魔獸襲擊，它們能啃食鋼鐵，用了驅獸藥劑才脫險。”
    “他迅聊昵稱是[莫驚春]。”
    她的手機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婁靜雨探身去拿，一離開窗邊，就感覺自己再次被藥劑的味道包圍了，臭的她擰緊了眉毛。
    [睡眠羊：哥哥您好，我是棠棠的朋友茶茶，我們在大同街道和榮華路交界附近遇到了魔獸……]
    婁靜雨縮回窗邊的位置開始打字，紅發跟著風飛揚掠動。
    車子拐了幾個彎，又行駛了半個鍾頭，托驅獸藥劑的福，她們這一路上都很安穩。
    “到了到了，就是這個小區……”
    車子轉了個彎，減速，在停車杆前略停了停。
    旁邊的電子眼掃描了車輛信息，抬杆放行。
    孫月棠駛進地下車庫，熄火下車，帶著婁靜雨坐電梯上樓。
    門把手上掛著一個巴掌大的快遞盒子，孫月棠拿起來，又用磁卡刷開了鄒旭家的門。
    “豁……稍微有點亂，我們去我哥房間住吧，我換個床單被單。”
    她熟練地摸著牆壁上的開關打開了燈，就看見沙發上還搭著幾件沒收起來的衣服，抽屜也都開著，茶幾上堆著些翻出來的雜物和紙袋。
    說不上特別亂，但一看就知道離開時肯定十分匆忙。
    “不介意的話，今晚就在我表哥的房間休息吧……我去換個床單。”
    孫月棠摸出備用拖鞋給她，順手把快遞盒放到玄關櫃上。
    “我都可以，但是我想先衝個澡……”
    婁靜雨赤腳踩在地上，她感覺自己身上都是驅獸藥劑的味道，難聞極了。
    給她指了浴室的位置，孫月棠又下去一趟，把兩人帶來的t恤短褲拿上來。
    在車上悶了兩天，總算能衝個澡的女孩們感覺靈魂都像是透了口氣一樣舒坦。
    兩人試圖用沐浴露把自己醃入味，直到感覺那股味道幾乎聞不見了，這才吹幹了頭發，換了t恤短褲，從櫃子裏拿出洗過的床單鋪上。
    兩個人煮了碗速食麵作為晚飯，抱著被熱乎乎的麵湯溫暖了的胃，舒服地在床上睡了一晚。
    翌日天光放明，鬧鍾響了三遍，孫月棠和婁靜雨才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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