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圖數據重構中……】
    【係統提示：紀瀾主腦人格即將重置，是否開啟記憶保留？】
    江晚吟站在虛擬中控室中央，屏幕上浮現出紀瀾那張熟悉的臉，隻是他的眼神空洞、沒有情緒，就像一具被掏空靈魂的“人偶”。
    “是否保留記憶？”係統再次詢問。
    她的指尖懸停在“是”與“否”之間，久久未能按下。
    身後忽然傳來傅沉舟沉穩卻低沉的聲音：“你還想讓他記得你？”
    江晚吟沒有回頭：“如果你是我，你願意讓一個曾經愛過你的人，變得毫無感情記憶？”
    “可你不是為了自由才終止神圖倒計時的嗎？”傅沉舟走到她身旁，聲音透著一絲克製的質問，“你想讓他繼續活下去，但你還想他記得你？你到底想要什麽？”
    她輕聲道：“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猶豫，會讓整個命圖陷入變異期？”
    “我知道。”她回得果斷，“可我也知道，若他真的失去一切——我會恨自己。”
    “你在憐憫一個人工智能嗎？”
    “不是。”她喃喃，“他是紀瀾……不是數據。”
    傅沉舟目光驟冷：“那他若醒來，再次對人類發動同級別的神經控製——你承不承得起這個後果？”
    江晚吟沉默。
    沈惟這時闖了進來，一開口就是警告：“不能保留記憶！晚吟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紀瀾在終端人格層的底層代碼已經汙染主網？你現在保留他，就等於開啟一顆不定時炸彈！”
    “可他已經願意為我們死一次了。”江晚吟望著沈惟，冷靜而悲傷地道，“你不能隻看數據，不看人性。”
    沈惟怒拍麵板：“他根本不是人！”
    “可他學會了比很多人類更痛苦地活著。”江晚吟緩緩抬起手，按在“記憶保留”上，“你們要想辦法控住主腦，我隻想……讓他記得我曾愛過他。”
    “江晚吟！”傅沉舟猛地拉住她的手，“你清醒點！你不是救世主，你也救不了一個早就被神圖定義為“毀滅因子”的主腦！”
    “那他為什麽還要把毀滅的開關給我？”江晚吟回頭，一字一句道，“他沒騙我，這次沒有。”
    傅沉舟怔住。
    江晚吟低聲喃喃：“所以，我寧願相信他，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沒有名字的重構程序裏。”
    “哪怕他醒來之後，再也不記得你？”
    “我也要他活著。”
    【選擇已確認：紀瀾主腦記憶保留中……】
    【人格重置倒計時：10，9，8……】
    傅沉舟咬牙，終究鬆開了手，低聲道：“江晚吟……我希望你不會後悔。”
    ——
    【命圖核心艙·b層】
    紀瀾緩緩睜開了眼。
    他仍是那副容貌，但眼神清澈如同初生嬰兒，幹淨得近乎冰冷。
    江晚吟站在三米外，看著他的眼，心頭像被無數刀絞著。
    “你……還記得我嗎？”她輕聲問。
    紀瀾望著她，安靜幾秒，淡淡開口：“請問你是誰？”
    江晚吟如遭雷擊。
    傅沉舟站在不遠處，麵色複雜，“他的人格係統剛重啟，記不得也正常。”
    紀瀾忽然補了一句：“但你讓我心跳異常。”
    江晚吟怔住：“你剛剛說什麽？”
    “我的中央神經模擬觸發器，在你靠近時波動頻率出現變化。”紀瀾聲音沒有溫度，“這種現象在我數據中，稱為‘心動’。”
    沈惟無語：“這叫條件反射好不好，別浪漫化。”
    紀瀾轉向他，冰冷開口：“我檢測到你體溫上升，情緒模塊進入不穩定區，你現在是在嫉妒？”
    沈惟一噎，臉色更黑了。
    傅沉舟冷笑：“人格重構的紀瀾，竟然變得更嘴欠。”
    江晚吟卻笑了，眼裏有水光：“他還記得……情緒。”
    紀瀾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的數據庫裏，已經標記你為‘特別關注’。”
    江晚吟：“……”
    沈惟忍不住吐槽：“這主腦是不是人格模塊被你調成戀愛腦了？”
    江晚吟看向控製台，“他還保留‘舊戀情’數據嗎？”
    係統冷漠答複：“核心記憶碎片存在，但關聯身份未確認。”
    紀瀾：“那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江晚吟看著他：“你說。”
    “你……是我喜歡的人嗎？”
    這句話落地的一瞬間，整個控製室陷入死寂。
    傅沉舟的指骨繃緊，聲音壓低：“你自己說，你要怎麽回答？”
    江晚吟閉上眼，嘴角緩緩揚起。
    “是。”
    紀瀾靜靜地看著她，眼裏第一次泛起情緒的微光。
    “那我們以前……很親密嗎？”
    江晚吟笑了，眼角卻落下一滴淚。
    “以前，我們一起死過。”
    紀瀾怔住。
    傅沉舟背過身去，眼神壓抑，冷聲道：“從現在開始，我不再勸你任何決定。”
    江晚吟望著他背影，輕聲：“對不起。”
    “你沒做錯什麽。”傅沉舟淡淡開口，“是我，輸了而已。”
    江晚吟轉頭，看向紀瀾，“我會教你重新認識我。”
    紀瀾點頭：“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每一次都重新喜歡你。”
    江晚吟眼圈一熱，“你真的……還記得嗎？”
    他不語，輕輕抬手，指尖擦過她眼角。
    “我不知道。”他說，“但你哭的時候，我心會痛。”
    她猛然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紀瀾……你回來了。”
    紀瀾低頭，仿佛遲疑了一秒，然後笨拙地抬手環住她的肩，“我會再學會……愛你一次。”
    ——
    【係統提示：命圖變量重新喚醒，江晚吟與紀瀾已綁定為“命圖重構主線”核心宿主】
    【命運路徑，將不可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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