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相關政策規定相繼出台，個體戶群體日益擴大。
    作為人類四大需求的衣食住行，其中的“食”無疑是最好入手的，最有力的證明。就是街上隨處可見的早點攤、快餐小炒攤。
    早上剛踏出大門，每處小攤都有人圍著，師蘭看著都羨慕。
    別看人家單筆賺的少，但薄利多銷啊！積少成多一個月收入可比老老實實上班的多。
    眼看著越來越熱鬧，周邊的房子價格也在悄悄上漲，師蘭托何大海給她留意著後街的鋪子，有合適的就準備入手。
    何大海先後找了幾家，師蘭都不太滿意，不是地方太小就是位置太偏。
    幫忙盯了好幾個月，看好的幾家終於有人願意出手，他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師蘭。
    “三萬？！”小有積蓄的師蘭聽到這個價格還是嚇了一跳。
    她這幾年學習之餘一直有做各種兼職，從來沒有停過，每個月也有幾百塊錢的收入，但是支出也很高。
    三萬塊，還真拿不出來。
    方玉梅也咋舌，“多大的地兒這麽貴？難不成是以前的老王爺住的？”
    “是鋪子，不是院子，不過也帶個後院。”何大海說，“去了就知道，位置和大小都沒得挑。”
    “一間能比得上人家兩間。”
    何大海自己都覺得好，可惜他拿不出這麽多錢，再則心底還是想著去南方闖闖。
    他現在消息渠道多，越了解越知道南方水太深，萬幸當初師蘭勸了他。
    要真帶著人跑過去，骨頭都要被人給啃幹淨。
    師蘭抽時間去看了。
    說是鋪子，實際上是三層的小樓，一層可以開商鋪，二樓三樓可住人。
    讓師蘭最滿意的一點是，這間房子左右鄰居分別開著鞋店和內衣店，看裝修設計還挺有格調的。
    她買下鋪子是打算開一間個人設計的服裝店，如果隔壁是間鹵煮店或者什麽火鍋店，那還賣個錘子。
    一切都很滿意，除了價格。
    房東是兩對中年夫婦，屋子是上一輩留下來的，現在他們準備將房子賣置換成錢分家，老大一家要去漂亮國，老二也有別的打算。
    交涉了一番，兩家都咬死了三萬塊一分不能少。
    瘦瓜子臉的大房東媳婦王毓說：“同誌，你數數就這會功夫外麵經過了多少行人，就知道以後你不管在這做什麽生意都不會缺客人的。”
    “這樣吧，我看你也是誠心想要，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師蘭：“願聞其詳。”
    “你把錢換成金條，我給你饒一點。”她比了個數，按照現在的金價換算，大概要少個兩千錢。
    難不成天上還會掉餡餅？師蘭疑惑地掃了她一眼。
    “大妹子，我就跟你說實話吧。”王毓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 “我們要以前的舊版大黃魚，不要現在金店賣的黃金。”
    師蘭先是詫異，隨後麵露遺憾地說：“王大姐，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像是能拿出老式大黃魚的人嗎？”
    王毓並沒有相信她的話。
    何大海打聽他們的房子，他們當然也會打聽買家的實力。
    在雙方沒有一定了解地基礎上是不會跑這一趟的。
    人住在三進小四合院的人，家裏還能沒點底蘊嗎？
    估計是不願意拿出來。
    師蘭當然不願意。
    大黃魚小黃魚她都有，是之前霍驍還在燕京的時候，兩人從後罩房的藏寶洞裏挖出來的。
    霍爺爺對孫子的愛樸實無華，一箱子寶貝裏，金燦燦的大小黃魚占了半數，此外，還有一些珍珠、寶石等方便攜帶又值錢的東西。
    大小黃魚也是金條，但是根據製作年份的不同，代表著不一樣的意義。
    留到以後說還能增加一份附加價值。
    另外，現在為了防止貴金屬外流，對攜帶黃金飾品出國的人員卡得很嚴。
    萬一被抓查到她身上，還要跟著倒黴。
    “反正價格是沒得說的。”王毓從師蘭的反應中看出，她沒有任何交易大黃魚的想法。
    “我再湊湊。”師蘭委婉地說。
    王毓遺憾地歎了口氣，“那你可得快一點，我們這可不愁買家。雖然三萬塊錢大部分人都拿不出來，但也有那麽一兩個是兜裏有貨的。”
    “好。”師蘭打算找朋友借一借先把鋪子盤下來。
    她籌錢的速度比房東找到下一任買家的速度要快上些許，最終全款拿下。
    接下來兩年，師蘭都在忙著兼職還債，邊要賺錢裝修鋪子。
    1984年的春天悄悄來了。
    陽春三月，北方寒意未退，羊城街旁的樹木早已抽出綠芽。
    喬月舒領著師蘭走進一家服裝店。
    買衣服的店員看到她笑吟吟招呼一聲，“虹姐，小喬來了。”
    頂著一頭卷發的高挑女人走出來。
    “好靚的女仔！”於向虹眼前一亮，隨即嗔了喬月舒一眼，“小喬，你早說你的朋友也是大明星，我也好提前招呼小趙來給我拍合影。”
    “我沒說當然是因為我朋友根本不是明星。”喬月舒熟稔地朝於向虹拋了媚眼，得到對方的一個飛吻。
    “也是。”於向虹抱著胳膊打量兩人，“如果你們倆都能當演員，往雜誌海報一登，估計很受歡迎。”
    “白玫瑰和紅玫瑰，我給你們的組合起的名字， 怎麽樣？”
    喬月舒師蘭：“……”不怎麽樣。
    “哈哈哈。”於向虹收起調侃的心思，引著兩人往裏麵走。
    小喬在電話裏說跟她有筆生意要談，她倒是要聽聽是什麽生意值得忙成陀螺的演員親自跑一趟。
    “是我想跟於姐合作。”師蘭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廢話不多說，直接道明來意。
    “準確來說是跟您的生產車間合作。”
    這個時間點很特殊玩，師蘭還想著掙第一桶金。
    現在布票早已取消，她原本是打算在燕京就買布料，自己打版找人來做。
    難就難在一直沒找到心儀的麵料，隻能來南方。
    來都來了，再運著布料回去找人做衣服也麻煩。
    幹脆一步到位，直接在南方找個代工廠。
    人家有完整的流水線，效率還高。
    “噢？”於向虹挑了挑眉，“是什麽時髦的款式？”
    她悄悄打量著師蘭，想透過她的反應猜測一二。
    卻發現她始終都穩如泰山，毫無破綻。
    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跟她合作就一定能成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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