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時有點摸不到頭腦：“馬車？”
    她們的計劃裏何時有的馬車？
    似乎是看出了寧時心頭的疑慮，寧殊晴輕飄飄道：“你們在那裏和城陽王周旋的時候，我發現巷子角落有一輛馬車恰好停在那裏了，人才出來，這會兒借他們馬車一用——反正香姬有的是銀兩，到時候丟點給那些看馬車的也算償還了。”
    好......好清新脫俗的搶劫方式。
    寧時的眼皮彈了彈，看著遠處仍然燈火通明，千家萬戶燈影幢幢的不覺心頭有點酸澀。
    但是這點酸澀很快被自己身側的這位少女輕易拂去了。
    起碼自己站在她身側的時候，並不會感覺到很孤獨。
    這比寧時在現代的時候強過千倍了......
    她對這個書中世界甚至比原來的世界眷戀更深，這真是......
    寧時輕輕側過頭不願再去想現代那些殘破不堪的家事，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小巷盡頭恰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夫挽著韁繩動作僵硬，馬車裏的簾帳遮擋得很好，令寧時一點也瞧不真切馬車內的樣貌。
    想必那便是楚羲虞和香姬所在的馬車了，既然路都走到這一步了，那隻能硬著頭皮走完了。
    寧時訥訥地對著身旁的妹妹開口：“說起來，殊晴覺得，我們現在去何處比較好些？”
    寧殊晴似乎是從剛才那一幕寧時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開幕雷擊中回過神來了，聲音也放得比較溫柔：“姐姐，其實剛才我還做了一件事情。也算是給這個施虐成性的城陽王了一點教訓。”
    寧時跟著寧殊晴從房簷上翻飛下來，疑惑道：“施虐成性？”
    寧殊晴往馬車方向走去，接著道：“姐姐不太過問世事，並不知道，這城陽王是嗜虐成性，最喜奸淫女子，而且手段頗為狠辣，死在他手上的女子也不在少數。隻不過多是些家世不明的地位低賤的女子，如婢女、青樓女子......我給了他一個小小教訓。”
    寧時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麽教訓？”
    也是，現代的失蹤案也多是那種“三無人員”——無穩定住所、無固定職業、無親友聯係的人群。這些人群因為社會聯係較為鬆散，失蹤後往往很難引起關注或被及時發現。因此也成了失蹤案的高頻作案對象。
    像是青樓女子這種就更是高危人群了，不僅有身患性病的風險，還被汙名化和邊緣化，地位低下社會關係不緊密的同時和陌生人群接觸非常頻繁，增加了遇害風險。城陽王選擇青樓女子下手是一件非常符合理性的選擇，但他剛才疑似失了智一般的調戲自己就不算了。
    寧殊晴聽見寧時對自己的行動略感好奇，微微一笑接著道：“我略施小懲，把城陽王的第五肢給剁了，也算給無數慘死他手的女子的魂靈一個慰藉。也就是髒了我的劍了。所以珞都確實是待不下去了，我覺得不若去稍遠於珞都的金陵。”
    寧時挑眉：“金陵？”總算聽到了一個自己耳熟的地名了。
    “嗯，金陵。天下第二城，雖說不複當年作為帝都之繁華，但也是個好去處。”
    寧殊晴簡短道。
    寧時更好奇了，步伐放得更慢了：“舊時帝都？”聽著怎麽和現實裏的曆史差不多？
    寧殊晴不厭其煩耐心解釋道：“太宗皇帝奪了侄子的江山，便把都城遷到大京了。”
    寧時：呃，突然好強的既視感。
    話語間已經到了巷子處，不管馬車前頭的馬車夫戰戰兢兢的模樣，寧殊晴倒是自顧自地上了馬車，隻不過她坐在略微前頭的地方。
    寧時緊隨其後也上了馬車，隻覺得這馬車車廂內還挺擁擠的，橫排坐兩個簡直是人擠人。
    她謹慎地打量了一眼車廂內香姬和楚羲虞的坐位，考慮了片刻便緊挨著楚羲虞坐下了。
    開什麽玩笑？
    剛剛和香姬這樣那樣地切膚接觸了之後怎麽可能貼著她坐！
    寧時現在光是看到香姬就夠渾身不自在的了，但是顯然這馬車廂內你就算不緊挨著坐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寧時一抬眼便看見香姬若有若無的躲閃視線，也忍不住臉紅了紅，稍微錯開視線。
    開什麽玩笑！
    車廂內尷尬的氛圍正在肆意蔓延，顯然，讓車廂內的第三人有些不適起來了：“既然香姬姑娘已經救下，那麽羲虞便不便再在此處叨擾了。宗門內仍有要事處理，就此別過。”
    旁邊的楚羲虞聲音輕輕，拉開車廂的簾子，和寧時對了對視線，隻見寧時目光有點呆滯，便抿了抿唇：“如我之前所說，若是寧姑娘有所需要，可來大京的天一峰來尋我。那麽......”
    倒是寧殊晴的聲音先於寧時，聲音有點涼：“自然，楚姑娘這尊大佛我們兩姐妹自然也是留不住您。”
    話語涼颼颼的，寧時頓感還不如讓自己說了的好，但她其實並不願直接責備寧殊晴，畢竟人家前十幾分鍾還把自己救了下來，這會兒開始指責有點畫風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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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打圓場道：“嗯嗯，楚姑娘莫怪，殊晴是這個脾氣。那江湖路遠，祝楚姑娘一路平安。”
    香姬也道：“路上凶險，楚姑娘多加小心。”
    楚羲虞微微點頭，下了馬車，簾子一放，寧時就完全瞧不見她了。
    楚羲虞一走，寧時就突然感覺少了些什麽，把頭微微側過來，就正對著香姬略帶探究的視線。
    她不會要和香姬四目相對一直到金陵吧？！她不要啊。
    說起來，她是不是還忘了個任務來著？《他人莫睹，仇覽其狀》呢？
    嗨呀，這個任務肯定完成不了了。寄！
    但願楚羲虞在回宗門之前能自覺佩戴好麵紗，不要讓自己的容貌引起別人的過分關注，不然原主會吃醋的。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點數是保不住了。
    寧時忍不住抱著頭，懊惱地縮成一團：嗨呀，怎麽把她放走了呀，造孽啊。
    不料自己的這副狀貌落在香姬眼裏那是純粹的舍不得楚羲虞，以至於痛苦懊惱地縮成一團.......
    香姬對著寧時溫柔一笑：“寧姑娘是舍不得楚姑娘了？”
    寧時搖頭，那還真不是......她就是心疼點數......
    但仔細說來，她和楚羲虞初遇的時候楚羲虞就戴著麵紗......其實也不必過分關心......隨緣吧。
    寧時把事情想通之後豁然開明，就徒留香姬一個人看著寧時又哭又笑的表情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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