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畫舫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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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時看罷火器,將火器推還給曹觀瀾,看倆人怎個說法。
    曹觀瀾被她逗樂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你都同意我帶火器上船來了,何必還裝模作樣地心疼你那幾隻鸚鵡?說吧,想要什麽東西?”
    “火槍這般有趣,不知曹姐姐可否借我玩玩?”謝靈伊眸中閃著促狹的光,纖纖玉指已探向槍身。
    曹觀瀾將燧發槍往懷裏一護:“謝二小姐這般心急,莫不是想拿了我的就跑?”
    “你我認識這些年,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猜不透不成?”
    “曹姐姐這話說的,我可是最敬重你的本事的。。。。。。”
    是全畫舫最尊重曹觀瀾的謝靈伊堂堂登場。
    謝靈伊訕訕一笑,正要解釋,忽而瞥見旁邊那位白衣勝雪的美人,此時走得近了一些,角度變易,這才認出這是楚羲虞。
    楚羲虞,又見到她了。
    她目光微微閃動,隨即又恢複了那副輕狂的模樣:“這不是楚姑娘麽?幾日不見,可還安好?”
    楚羲虞之美,她自然不可能不認得。
    作為全書概念裏美得不似凡間人物的角色,楚羲虞天生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走到哪,哪裏的人的注意力就能被她吸引走,這都不是美不美的問題了,是作者給她打了全局效果的聚光燈。
    ......
    謝靈伊向來自詡見慣了世間風華,尋常的美人入不得她眼,可這人卻似那高懸夜空的寒月,清冷無聲,又帶著不容褻瀆的疏離。
    即便隻是靜靜佇立,不言不動,也如皓月當空,讓人不自覺地抬頭凝望,移不開視線。
    目光掠過楚羲虞腕間,隻見一圈白色布料工整地包裹著她纖細的手腕,隱約可見些許暗紅色的血跡滲透而出。
    那布料包紮得很是細致,想必是出自某位醫者之手。
    布條邊緣整齊地打了個結,卻絲毫不顯笨重,反襯得她的手腕愈發清瘦。
    顯然,楚羲虞那模樣也不像是會醫術的,而且這個包紮手法也不像是自己包紮的,反倒像是別人替她包紮的。
    她早就覺得寧時和楚羲虞關係非同一般,此時楚羲虞突然出現,又沒人解釋,更是令她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了。
    她的目光微微流轉。
    思及此,她緩緩抬眼,目光掠過對麵的人。
    寧時神情散漫,斜倚闌幹,指尖隨意撥弄著杯盞,看似全無在意,心情頗好,然而那副慣常的不羈姿態,反倒像是一種漫不經心的滿足。
    再看寧殊晴,唇角漾著極淡的笑意,目光幽深,仿佛水光折影,看不清波瀾幾許。
    楚羲虞受傷,而寧時心情極佳,寧殊晴也表現出微妙的不安?
    解釋不通啊。
    ……
    不對。
    哪裏不對。
    謝靈伊的心陡然微妙地一沉,隱約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七夕佳節久不見人影的楚羲虞為何會傷在手腕?
    ——又為何是寧時親手包紮?包紮得還如此溫柔。
    ——而那個疑似戀姐癖為了寧時把自己抽得遍體鱗傷的寧殊晴,望著這一切,卻並無不悅,反倒笑得意味深長?
    她素來自詡見慣世間風華,萬事通透,可此刻,竟隱隱生出一種——自己撞破了什麽不該窺探的秘事的錯覺。
    謝靈伊微斂眉眼,心頭泛起一絲荒唐又大膽的推測。
    莫非……莫非這三人之間……竟藏著一樁不為人知的情事?
    她掩去眼底微光,腦海裏卻已然浮現出一幅曖昧至極的畫麵——
    月色之下,衣衫微亂,雪膚上落著點點紅痕,喘息纏綿交疊,指尖扣握處,是掙脫不得的束縛……
    謝靈伊唇角微不可察地顫了一瞬,一股難言的酸澀和嫉妒湧上心頭,連帶著之前見著王子玥在金陵閨秀間左右逢源的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會不會是她想的太多了?
    可是先前寧時也說過她並不喜歡男子,言下之意則是鍾情於女子。
    她們金陵世家什麽豢養男寵雅好南風的小姐沒有。既然喜歡女子,那本是小事,謝靈伊的接受度很高。
    隻是若是寧時喜歡上楚羲虞或是......卻令她分外的......
    罷了。
    此事,還是莫要探究得太深了。
    完全不知道謝靈伊此時胡思亂想的楚羲虞抿了抿唇,坦然道:“謝過謝二小姐關心,已經無大礙了。”
    語氣淡淡,不願多談的意思很是明顯。
    說起來這會兒是不是可以順勢和謝靈伊談談賬冊的事情了?
    寧時挑了挑眉,看看謝靈伊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了一瞬,向自己投來一種不明所以的視線。
    她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
    再看向楚羲虞,隻見她神色如常,沒有什麽要說話的意思,不知怎麽回事,竟也也懂了她意思了。
    她想讓作為最佳中間人的寧時做這件事,即和謝靈伊交涉,而不是自己向謝靈伊開口,換句話說,信任。
    總之謝家和天一宗的糾葛還得讓她來介入,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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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寧時是怎麽把楚羲虞的行為解釋成信任的,總之,寧時是這麽覺得的。
    盡管她在各種角度上都是最適合向楚羲虞開口的那個。
    但是寧時願意解釋為信任和放權。
    由她吧。
    ......
    啊,班裏的寡言冰山為何隻對我多言?
    ......
    話分兩頭,謝靈伊看楚羲虞這般,也不再多問,說了幾句場麵話,便轉而招呼眾人往艙內走去。
    夜色漸深,河風吹得有些涼意,船上早有丫鬟來報,說是席麵已經備好。眾人說說笑笑,陸續往畫舫內部行去。
    笑鬧間,已經轉到了畫舫內部,丫鬟已布開席麵:蟹粉獅子頭浮在琥珀色高湯中,碧玉盞盛著胭脂鵝脯,一碟桂花糖藕切得薄如蟬翼,甜香混著酒氣漫入潮濕的河風裏。
    畫舫內廳鋪著雲錦軟毯,檀木圓桌上已擺滿精致菜肴。圍坐的多是金陵城中有名望的閨秀,此時正三三兩兩地說著悄悄話。
    寧時輕輕拉著寧殊晴微涼的手腕,隨謝靈伊入座。
    這七夕佳節,她本以為該是情人私會的良辰,如今倒成了閨秀們湊趣的雅集。
    說著要和王子玥暢遊燈會的的謝靈伊不知怎麽似乎和王子玥鬧了不愉快,也不和她多提。
    但話雖這麽說,飯還是要正常吃的。
    抬眼望去,寧時正麵對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卻見那茶盞是難得一見的鷓鴣斑,釉麵上點點斑駁宛如鷓鴣羽毛,盞沿鑲著薄薄一圈金邊。
    茶水清澈,色澤紅潤帶著琥珀般的光澤,茶香浮動間隱約可聞一絲蘭花香氣。
    配上細白如玉的景德鎮茶托,托上暗紋是祥雲繚繞的紋樣,順著燭光細看,那朵朵祥雲還鍍了一層極淡的金彩,低調中更顯雅致。
    富。
    雅則雅矣,但她是個俗人。
    一口下去的評價是,不如快樂水好喝。
    說起來掃了一圈,隻有極個別閨秀是飲酒的,大多數人還是用的茶盞。
    不勝酒力的寧時早就被謝靈伊歸到不能喝的一派和楚羲虞幾個一起了,自己倒是和幾個善飲的閨秀推杯換盞起來了。
    意外的是曹觀瀾也不飲酒,默默飲著茶偶爾動動筷子,似乎不愛和旁人說話的樣子。
    她正暗自亂想著,忽覺寧殊晴在桌下輕輕拉住她的衣袖,指尖微涼,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她側目望去,隻見妹妹低垂著眼瞼,睫毛在燭光下投下細細的陰影。
    不開心?
    船艙外忽然落了雨,雨絲斜斜撲上雕窗,將燈火暈成朦朧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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