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癡姑娘此言差矣。”禮遇折扇輕搖，袖中突然飛出一個雪球，精準地砸在遲淺肩頭，“雪仗麵前，人人平等。”
    遲淺柳眉倒豎，當即從麵前抓了把雪：“禮遇！你完了！”
    混戰就此爆發。
    溫荼大笑著將酒壺往雪地裏一插，雙手飛速捏出三個雪球：“看我的三連星！”
    雪球呈品字形飛向江陵。
    江陵側身閃避，反手抓起一把雪：“阿行！接著！”
    祁夜行正用冰晶凝成的小鏟堆雪牆，聞言頭也不抬：“不接。”
    話音剛落就被雪球砸中後頸，冰渣順著衣領滑進後背，凍得他一個激靈。
    “江！陵！”祁夜行手中冰鏟瞬間變成雪球發射器，“突突突”連發五枚。
    段蕪蹲在雪堆後咯咯直笑，十指絲線飛舞，三個傀儡正以驚人速度生產雪球。
    “左邊補給二姐，右邊給卿雲姐！”她指揮著傀儡大軍，“中間那筐給我留著！”
    沈臨盤腿坐在戰場邊緣，膝上鋪著宣紙，墨筆自動記錄戰況：“戌時三刻，江陵偷襲祁夜行得手……啊！”
    一個雪球正中她脖間。
    “記錄官也不能幸免。”祝槿笑著抖開衣袖，青藤卷起積雪自動塑形，“嚐嚐我的特製雪球！”
    雪球在半空突然散作蒲公英般的細雪，籠罩了方圓三丈。
    禮遇折扇合攏，以扇代劍挑飛迎麵而來的雪球：“諸位，注意風度。”
    話音未落，遲淺的琴弦震出清越音波，震落鬆枝積雪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遲！淺！”禮遇終於繃不住，抓起雪球追了過去。
    謝沉倚在琉璃亭柱上觀戰，突然脖頸一涼。
    回頭看見江陵得逞的笑臉：“裁判大人發什麽呆？”他手中還捏著第二個雪球。
    “偷襲裁判，罪加一等。”
    謝沉刻筆輕點，地上積雪突然隆起成牆，擋住江陵後續攻擊。
    江陵大笑一聲，銀槍橫掃，雪牆轟然崩塌。
    溫荼不知何時摸到謝沉身後，懷裏抱著個足有西瓜大的雪球。
    “祈逍——”
    “砰！”
    雪球在半空被江陵攔截，炸開的雪霧裏兩人視線相接。
    江陵挑眉：“欠我個人情。”謝沉突然抓住他手腕往身前一拽，堪堪避開祁夜行偷襲的冰核雪球。
    “現在扯平了。”
    戰況愈演愈烈。
    段蕪的傀儡軍團已成規模，源源不斷輸送雪球。
    禮遇和遲淺從追逐變成聯手，專攻溫荼的火力點，祝槿的青藤在雪地上織成運輸網，沈臨也加入混戰追著剛才砸她的人報複。
    “停戰！停戰！”溫荼突然高舉雙手，從懷裏掏出幾個紅紙包，“我帶了炮仗。”
    眾人齊刷刷後退三步。謝沉刻筆急畫，陣法光幕瞬間籠罩平台：“溫荼！說好不用靈力！”
    “火藥又不是靈力！”溫荼笑嘻嘻地晃了晃紙包，“就放一個聽聽響嘛！”
    江陵一個箭步上前奪過紙包：“你想把觀星台炸塌嗎？”話音未落，溫荼袖中又滑出一個，引線已經點燃。
    “趴下！”
    謝沉的陣法與江陵的銀槍同時發動。
    陣法光幕裹住爆炸的雪球，槍風將飛濺的碎雪掃向無人處。
    煙塵散去後，眾人灰頭土臉地從雪堆裏爬出來。
    “溫！荼！”八個人異口同聲。
    溫荼早已躲到祁夜行身後：“失誤失誤！我忘了引線剪短了……”
    短暫休戰後，祝槿分發暖身丹，遲淺煮起雪茶。
    九個人或坐或躺，雪地上盡是淩亂的腳印與雪球殘骸。沈臨的宣紙飄在半空，墨跡自動勾勒出方才混戰的精彩瞬間。
    “接著來？”江陵撣去肩頭積雪，眼中戰意未消。
    謝沉突然抓起雪球砸在他胸口：“偷襲。”
    第二回合在星空下展開。這次謝沉與江陵背靠背迎戰其餘七人。
    刻筆畫的陣法為江陵指引攻擊方向，銀槍卷起的風雪為謝沉創造布陣時機。
    當禮遇的折扇、遲淺的音波、段蕪的傀儡、祁夜行的冰核雪球、祝槿的青藤、溫荼的散花彈以及沈臨的墨跡雪球同時攻來時，兩人相視一笑。
    “萬象歸元！”
    “銀龍破！”
    陣法與槍風交織成漩渦，將所有人的雪球卷入其中，在夜空下炸開一場璀璨的雪流星雨。
    眾人精疲力竭倒在雪地上，望著銀河倒垂的星空喘息。
    “平手。”
    夜色漸深時，九人圍坐在觀星台中央。
    禮遇折扇輕揮，積雪浮起組成星圖，遲淺的弦上凝著冰晶，每撥一下就有雪星墜落。
    “禮物。”
    沈臨突然取出八張特製符紙。
    給謝沉的那張觸到指尖就化作陣法詳解，給江陵的卻變成銀槍穗子——
    穗尾綴著與謝沉同色的紫玉。
    段蕪的傀儡們獻上九連環木雕，每個環都是一個人的標誌物：
    謝沉的刻筆、江陵的槍尖、禮遇的星紋扇……最中央的環裏嵌著九合院微縮模型。
    當禮遇將星紋茶分入眾人杯中時，雪忽然停了。
    夜空澄澈如洗，銀河倒垂仿佛觸手可及。
    九隻茶杯碰在一起的脆響裏，謝沉借著衣袖遮掩勾住江陵的手指，陣法悄悄將兩人的影子融在星空下。
    禮遇忽然輕笑：“雪雖停了……”
    “星星永遠在。”眾人異口同聲。
    觀星台邊緣的玉柱次第亮起，將九道身影映在雪地上，像一幅永不褪色的長卷。
    臘月初七，祁夜行慣常修煉的寒潭結了層薄冰。
    他踏著冰麵往九合院走時，完全不知道院裏正忙得人仰馬翻。
    "左邊再高些！"段蕪的傀儡踩著冰梯，將冰晶燈籠掛上簷角。
    燈籠裏跳動著祝槿特製的藥火，冷藍火焰不會融化寒冰，卻把九合院映得如同海底龍宮。
    禮遇的折扇懸在閣中央，星紋投影在四麵冰牆上，化作流動的星河。
    她突然蹙眉："謝沉，阿行的冰鏡陣要破了。"
    謝沉正蹲在門口修改陣法，聞言刻筆急轉："江陵！"
    銀槍破空而來，槍尖挑著個雪球精準砸向東南角。
    冰晶閣外傳來脆響，祁夜行布在院外的警戒陣被雪球幹擾，重新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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