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硝煙尚未完全散盡，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騾馬的騷臭和物資燒焦的氣味，在冰冷的夜風中彌漫。我和柱子、老杆子顧不上疲憊，也顧不上身上那些被荊棘和碎石劃出的細小傷口，立刻開始了緊張而又高效的戰場清掃。
    時間，是我們現在最寶貴的財富。槍聲和火光肯定會引來附近的敵人，我們必須在他們趕到之前，盡可能多地搜刮有價值的戰利品，然後迅速撤離。
    “柱子！你負責警戒左翼！注意林子裏的動靜！”我一邊快速地給ak步槍更換上一個新的彈匣從敵人屍體上繳獲的），一邊對柱子命令道。經曆過剛才那場突襲，這小子明顯沉穩了不少，眼神裏也多了幾分老兵的警惕。
    “是！李哥！”柱子應了一聲，立刻端著槍，貓著腰，警惕地注視著河灘左側那片黑黢黢的叢林。
    “老杆子！你跟我來！搜集武器彈藥！還有……看看那些騾子馱的都是些什麽寶貝！”我招呼著老杆子，朝著那些散落在河灘上的、被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箱子和麻袋走去。
    那些受驚的騾馬，大部分已經掙脫韁繩跑散了，隻有三四匹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或者被倒下的同伴屍體絆住，發出不安的嘶鳴。我們暫時沒時間去管它們。
    我們首先衝向那些被打死的越軍士兵。毫不客氣地將他們身上的武器彈藥、手榴彈、急救包、幹糧、水壺……所有能用的東西，都搜刮一空！蚊子再小也是肉，在這種敵後環境下，任何一點物資都可能在關鍵時刻救命！
    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支看起來像是普通運輸隊的敵人，他們身上的裝備，竟然……比我們之前遇到的很多越軍正規軍還要精良一些！ 不僅人手一支ak衝鋒槍保養得很好，子彈也很充足），很多人腰間還別著蘇製手槍，甚至還有幾個身上帶著望遠鏡和簡易的地圖包！
    這絕對不是一支普通的押運部隊！
    我的心頭，再次蒙上了一層陰影。
    搜刮完敵人身上的裝備，我們立刻撲向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箱子和麻袋。
    用刺刀劃開幾個麻袋，裏麵裝的，大多是大米、麵粉、壓縮餅幹、罐頭之類的常規軍用食品，還有一些藥品和繃帶。這些都是我們目前最急需的東西！我們立刻挑揀了一些易於攜帶的，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然後，是那些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木箱。
    這些箱子看起來更加重要，也更加……神秘。
    老杆子用刺刀費力地撬開一個箱子。
    裏麵露出的，竟然是……一排排嶄新的、黃澄澄的……ak步槍子彈？！ 還有幾箱是手榴彈和迫擊炮彈？！
    “我操！發財了！發財了！”老杆子看到這些軍火，眼睛都直了，興奮得直搓手，“有了這些家夥！咱們又能跟越南猴子好好幹幾仗了！”
    確實！這批軍火對於彈藥匱乏的我們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們又撬開了另外幾個箱子，裏麵同樣是各種型號的子彈、炮彈、炸藥……甚至還有幾具嶄新的rpg7火箭筒發射器和幾發火箭彈？！
    這些……絕對是硬通貨！
    就在我們因為這些意外的收獲而興奮不已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在所有這些軍火箱子的最裏麵，也就是最靠近那幾個被打死的“軍官”屍體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個與眾不同的、小巧玲瓏的……金屬箱子？！
    那個箱子大約隻有鞋盒大小，通體黝黑，材質不明，入手冰涼沉重。箱子表麵沒有任何標識，隻有一個……極其複雜的、類似密碼鎖一樣的黃銅轉盤？！
    這個箱子……看起來……就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
    直覺告訴我，這個箱子裏的東西，絕對非同小可！甚至可能……比外麵那些軍火加起來還要重要！
    “老杆子！你看這個！”我指著那個金屬箱子，壓低聲音說道。
    老杆子也湊了過來，看到那個奇特的金屬箱子，也是一愣：“這……這是什麽玩意兒？保險箱？裏麵裝的是金條還是美鈔？”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嚐試著去轉動那個黃銅轉盤，但轉盤紋絲不動，顯然是需要特定的密碼或者鑰匙才能打開。
    “媽的！打不開！”老杆子有些不耐煩了，他舉起手中的工兵鏟，就想往箱子上砸！
    “別動！”我立刻製止了他！“這玩意兒邪乎得很！萬一裏麵裝的是什麽……易爆品或者毒氣怎麽辦？！”
    聽我這麽一說，老杆子也嚇了一跳，趕緊收回了工兵鏟。
    我們兩個人圍著這個神秘的金屬箱子，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有些束手無策。
    就在這時！
    “李哥！老杆子！快看！這是什麽？！”負責警戒的柱子，突然從河灘邊緣的一處被炸塌的土堆後麵，舉著一個東西，興奮地跑了過來！
    我們定睛一看，柱子手裏拿著的，竟然是……一部看起來很先進的、蘇製的軍用電台？！ 電台的外殼雖然有些破損，還沾著泥土，但看樣子……似乎還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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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這玩意兒哪兒來的？！”老杆子眼睛都瞪圓了！
    “就……就在那邊那個土堆下麵埋著！”柱子氣喘籲籲地說道，“剛才那些敵人……好像想把它藏起來！我扒拉了一下，就給扒拉出來了！”
    軍用電台！
    這個發現，比找到那些軍火還要讓我們激動！
    如果這部電台還能用，那我們……就有機會和後方取得聯係了！就有機會……把我們現在的位置和遭遇的情況報告上去！甚至……呼叫支援？！
    “快！看看還能不能用！”我急切地說道！
    柱子立刻開始擺弄那部電台。他以前在部隊裏接觸過類似的設備，雖然型號不同，但也算有些經驗。他檢查了一下電池竟然還有電！），又試著調整了一下頻率和天線……
    過了一會兒，他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不行……好像……接收不到任何信號……可能是天線壞了，或者……這裏的信號被屏蔽了？”
    希望再次破滅。
    但……有總比沒有強！至少，我們有了一部或許能修複的電台！
    就在我們因為這些意外的收獲而心緒複雜的時候——
    “嗚——嗚——嗚——”
    一陣極其微弱、但卻異常尖利的……警報聲？！ 突然從糖廠方向也就是我們之前清剿的那個廢棄工廠）傳來！
    緊接著！是幾聲沉悶的爆炸聲！和……隱約的槍聲？！
    不好！
    糖廠那邊出事了？！
    是楊瑞副班長他們？！還是……敵人去而複返？！或者……有新的敵人出現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們在這裏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快！帶上能帶的東西！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我當機立斷！不再猶豫！
    我們迅速將那些繳獲的彈藥和手榴彈盡可能地塞進背包，又將那部電台和那個神秘的金屬箱子也帶上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直覺告訴我它很重要！）。至於那些笨重的炮彈和火箭筒發射器，隻能暫時放棄了。
    就在我們準備撤離的時候，我的目光掃過那個被打斷了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越軍軍官。他正用一種極其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們，嘴裏還在含糊不清地咒罵著什麽。
    我走到他麵前，冷冷地看著他。
    “告訴我，”我用生硬的越南語問道，“那個金屬箱子裏……到底是什麽？”
    他隻是怨毒地瞪著我，一言不發。
    “不說？”我冷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ak步槍。
    或許是死亡的威脅起了作用，他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而微弱：“那是……‘山神的禮物’……會給你們……帶來……厄運……”
    山神的禮物？厄運？
    這他媽的又是什麽鬼話？！
    但我沒有時間再追問了！糖廠方向的槍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了！
    “走！！”我不再理會那個俘虜，對著柱子和老杆子低吼一聲！
    我們三個人，背著沉重的戰利品，押著那個或者幹脆就地解決掉，取決於您的傾向）已經失去價值的俘虜，朝著與糖廠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更深的山林之中，再次開始了亡命的奔逃！
    那個神秘的金屬箱子，如同一個燙手的山芋，給我們帶來了希望，也……帶來了更大的危險和……未知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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