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山連長的犧牲，如同一桶滾燙的汽油，瞬間潑進了我們這些早已殺紅了眼的鋼七連或者之前設定的猛虎團鐵拳團）弟兄們心中那熊熊燃燒的怒火！
    “為連長報仇！！！”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嘶吼出聲，那聲音沙啞、悲憤，卻又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瘋狂！緊接著，是更多、更響亮、也更決絕的怒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在絕境中發出的最後咆哮！
    我們，徹底瘋了！
    疲憊？傷痛？恐懼？死亡？
    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我們的腦海裏，隻剩下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念頭——殺光這些狗日的越南猴子！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我們犧牲的連長！祭奠我們倒下的弟兄！
    刺刀，再次成為了戰場的主角！
    在這狹窄、泥濘、布滿了屍體和障礙物的塹壕裏！在這硝煙彌漫、火光衝天的殘破工事間！我們與那些同樣陷入瘋狂的越軍士兵，展開了最原始、最野蠻、也最考驗血性的……貼身肉搏！
    “噗嗤！”
    我手中的ak步槍槍托早已沾滿了腦漿和血汙，我將它當成了鈍器，狠狠地砸在一個試圖用槍托反擊的越南兵的臉上，將他砸得眼冒金星，踉蹌後退！隨即，我怒吼一聲，手中的三棱軍刺帶著複仇的火焰，毫不猶豫地捅進了他的胸膛！
    溫熱的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濺了我滿臉滿身！
    那個敵人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眼睛瞪得如同死魚一般，身體抽搐了幾下，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但我沒有絲毫的停歇！猛地拔出刺刀！轉身又迎向了另一個從側麵撲過來的敵人！
    “當！”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我用槍身勉強格擋住了對方劈砍過來的砍刀！虎口被震得發麻！
    幾乎在同時！我身邊的老杆子，那個經驗豐富的老兵，怒吼一聲！手中的工兵鏟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地劈在了那個敵人的脖子上！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那個敵人的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向一邊，鮮血如同噴泉般從斷裂的頸動脈裏湧出！
    “殺！”
    “殺！”
    “殺！”
    整個扣林山主峰，徹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腥的屠宰場！
    我們這些幸存的戰士，如同瘋魔了一般，每個人都殺紅了眼！與數量依然占據優勢的敵人進行著最直接、最殘酷的搏殺！
    沒有精妙的戰術！沒有默契的配合！
    隻有……嗜血的本能！和……一種近乎同歸於盡的瘋狂！
    我看到，新兵柱子，那個曾經在巷戰中嚇得發抖的年輕人，此刻也如同換了個人一般！他的步槍刺刀在之前的搏殺中被打斷了，但他竟然……從地上撿起一塊帶著鋒利棱角的石頭！狠狠地砸向一個撲倒他的敵人的太陽穴！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將對方砸得頭破血流，不再動彈！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眼神卻異常的明亮，帶著一種……被徹底激發出血性後的瘋狂與堅韌！
    我也看到，一個我們班的老兵，在與兩個敵人搏鬥時，被其中一個敵人用刺刀捅穿了腹部！但他沒有倒下！而是……死死地抱住了那個敵人！同時拉響了身上最後一顆手榴彈！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火光和濃煙瞬間吞噬了他們！也吞噬了另一個試圖衝上來的敵人！
    同歸於盡！
    這就是我們最後的回答！
    鮮血！染紅了整個山頂！匯聚成一條條細小的溪流！在彈坑和工事間蜿蜒流淌！
    殘肢斷臂！散落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硝煙味、汗臭味、以及……人體內髒破裂後特有的腥臭味！
    這裏，就是地獄！
    一個用生命和鮮血堆砌起來的……人間地獄！
    戰鬥，在一種近乎瘋狂的、歇斯底裏的狀態下，持續著。
    我的體力早已透支到了極限，身上也添了無數道新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好幾次，我都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意識也因為失血和疲憊而開始變得模糊，眼前的景象都在旋轉。
    但每當我看到身邊那些依舊在浴血奮戰的、數量越來越少的戰友！每當我想到那些已經犧牲的弟兄，想到王鐵山連長臨死前那不甘的怒吼！一股新的、近乎瘋狂的力量就會從心底最深處湧出！支撐著我繼續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繼續……殺戮！
    終於！
    在我們這種近乎自殺式的、不計任何代價的瘋狂衝擊下！
    那些原本還想負隅頑抗的越軍士兵，他們的戰鬥意誌……徹底崩潰了！
    他們被我們這種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嚇破了膽！開始出現潰散！有人扔下武器，轉身就想往山下逃跑！有人則跪在地上，舉起雙手，用生硬的漢語或者根本聽不懂的越南語，驚恐地喊著“投降！投降！”
    “不準跑！！”
    “不接受投降！！”雖然這不符合我軍政策，但在這種殺紅了眼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人能保持絕對的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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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追著那些潰散的敵人，一路從山頂殺到山腰！
    不放過任何一個還在抵抗的敵人！
    直到……整個扣林山主峰及其周邊區域，再也看不到一個站著的、或者說，還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越軍士兵！
    直到……夕陽西下，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如同凝固的鮮血般的暗紅色。
    槍聲，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
    隻剩下……呼嘯的山風，嗚咽著吹過這片如同墳場般的戰場。
    還有……我們這些幸存者，如同從地獄裏爬回來的惡鬼，一個個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和……自己的鮮血。
    我靠在一塊被炸得焦黑的岩石上，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像是散了架。手中的那把從敵人屍體上撿來的砍刀，刀刃已經因為過度劈砍而卷曲變形，上麵凝固著厚厚的、暗紅色的血痂。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軍裝早已被鮮血和汗水浸透，破爛不堪，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身上到處是傷口，火辣辣地疼。臉上、手上、胳膊上……全是凝固的血痂和新鮮的血跡。
    我……還活著？
    我竟然……又一次……從這樣的血肉磨坊裏，活了下來？
    一種難以言喻的虛脫感和……茫然，再次湧上心頭。
    我抬起頭，望向山頂。
    那麵布滿了彈孔、沾染著血跡的五星紅旗，在血色殘陽的映照下，依舊頑強地飄揚著！
    隻是……那抹紅色，此刻看起來，是那麽的……刺眼，又那麽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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