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的“鬼牙”高地，一片狼藉，如同剛剛經曆了一場劇烈的火山噴發。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刺鼻的硫磺味、以及……令人作嘔的血腥和焦糊氣。
    我們這些鋼七連的幸存者，和那支剛剛還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神秘部隊的戰士們，一起打掃著這個慘烈的戰場。
    我和那支神秘部隊的指揮官——一個同樣是上尉軍銜，但氣質比鄭誌國連長更加冷峻、也更加……危險的年輕軍官——並肩站在一起，默默地看著戰士們收殮著雙方的屍體。
    “你們……打得不錯。”他突然開口，聲音不高，但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穿透力，“在那種情況下，能堅持那麽久，還給敵人造成了那麽大的傷亡，不愧是‘猛虎團’出來的兵。”
    他的話，讓我心裏一驚！
    他……他竟然知道我們之前的番號？！
    “你……你怎麽知道我們是‘猛虎團’的？”我忍不住問道，眼神裏充滿了警惕。
    那個上尉軍官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我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李衛國同誌，或者……我該叫你，‘尖刀連’的代理排長？”
    他……他竟然連我臨時的職務都知道？！
    我的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對我，對我們這支小小的殘兵隊伍，到底了解多少？！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聲音幹澀地問道，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我們？”上尉軍官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驕傲和……神秘，“我們的番號，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在為這個國家，拔除那些最危險、最隱蔽的‘毒牙’的……釘子。”
    釘子？
    這個比喻，倒是很貼切。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裏的？又是怎麽……從山體內部出來的？”我繼續追問道，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上尉軍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不遠處，那幾個正在仔細檢查敵人屍體和工事殘骸的、他的手下。
    “我們有我們的……情報來源和……滲透方式。”他淡淡地說道，“有時候，最堅固的堡壘，恰恰最容易從內部被攻破。敵人是這樣，我們……也是這樣。”
    他的話，模棱兩可，卻又似乎隱藏著巨大的信息量！
    難道……他們在我軍內部，或者……在敵人內部，有……臥底？！
    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
    就在我準備繼續追問的時候，一個他們的戰士快步走了過來，向上尉軍官敬了個禮，低聲匯報了幾句。
    上尉軍官聽完，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對我說：“李衛國同誌，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聊聊’了。”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
    我被他帶到了一個相對完整的、位於山體內部的越軍指揮所掩體裏。
    掩體不大，裏麵隻有一張簡陋的桌子，兩把椅子。
    他示意我坐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樣……讓我瞳孔猛縮的東西！
    那是一張……被燒得隻剩下殘角的、但依然能辨認出上麵潦草字跡的……電碼紙？！
    那……那不是……？！
    “這個……你認識嗎？”上尉軍官將那張殘缺的電碼紙放在桌上，推到我麵前，眼神死死地盯著我。
    我的大腦“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這張電碼紙！正是之前在那個詭異的叢林宿營地，我們從那個“黑蠍”組織小頭目身上繳獲的、後來被我在之前的設定中）判斷為與“蜂巢”、“女王蜂”有關的那份！
    雖然我們約定不再提“陰謀論”，但這段經曆是真實發生過的！他們……他們竟然找到了？！
    而且，看樣子，他們似乎……也知道這份電碼紙的存在和……重要性？！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強作鎮定，矢口否認。我知道，一旦承認，我之前所有關於“失憶”、“不清楚”的謊言，都將被徹底戳穿！我將徹底陷入被動！
    “是嗎？”上尉軍官冷笑一聲，他拿起那張電碼紙，指著上麵幾個殘存的、用特殊符號標記的字符，“那……這些東西，你也不認識了？”
    他指著的，赫然就是……那個神秘的“z”字符號的簡化變體！ 以及……那個類似交叉箭頭的、我軍偵察兵的最高密級聯絡標記？！
    完了！
    我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我無法解釋！我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麽我會認識這些東西！
    看著我慘白的臉色和震驚的眼神，上尉軍官似乎很滿意。
    他緩緩地靠在椅背上，用一種……貓捉老鼠般的、帶著一絲戲謔的語氣，緩緩說道：
    “李衛國同誌，我知道你經曆了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心裏藏著很多……不能說的秘密。”
    “我甚至知道，你……不僅僅是在老街、柑塘、高平、諒山這些正麵戰場上戰鬥過。你還去過……一個叫做‘黑風峽’的地方，對嗎？”
    “在那裏，你遇到過一個代號叫‘獵隼’的男人，和一個代號叫‘紅狐’的女人。你們一起……發現了一個隱藏著巨大秘密的地下據點。甚至……還差點被一場毀天滅地的地裂山崩所吞噬……”
    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道接一道地在我腦海裏炸響！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他……他怎麽會知道這些？！這些……這些不是應該被列為最高機密，被徹底封存的嗎？！
    難道……他就是……？！
    “你……你到底是誰？！”我聲音顫抖地問道，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對方麵前的囚犯！
    “我剛才說過了。”上尉軍官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自信和……掌控力，“我們是……‘釘子’。”
    “是專門負責……拔除那些最深的、最毒的、甚至……是我們自己肌體上長出來的毒瘤的……釘子！”
    “而你，李衛國，”他看著我，眼神變得異常嚴肅和……真誠，“你不是我們的敵人，更不是我們的審查對象。”
    “你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一把最鋒利的、能夠刺破所有謊言和迷霧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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