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突擊隊的出現，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將我們這些剛剛經曆過九死一生、還沉浸在慘勝悲痛中的“暴風”隊員，徹底打懵了！
    中央軍委特別行動辦公室？！
    “龍魂”特別突擊隊？！
    這些我們從未聽說過的、如同存在於傳說中的番號和機構，以及他們那身極具科幻感的黑色作戰服和先進武器，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我們之前所參與的，或許……真的不僅僅是一場單純的邊境清剿作戰！
    我們，很可能隻是……在為一個更加龐大、也更加機密的行動，掃清了外圍的障礙而已。
    龍嘯天中校的臉色異常難看。他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卻氣場強大、態度倨傲的“龍魂”隊長，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緊緊地攥住了拳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被人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接管指揮權，而且還是在自己剛剛付出了巨大犧牲之後，心裏絕對是充滿了不甘和……屈辱！
    但軍令如山！更何況，是來自那個他根本無法抗拒的、最高層級的命令！
    “……是！我們……服從命令！”過了許久，龍嘯天中校才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
    那個“龍魂”隊長點了點頭，似乎對他的服從並不感到意外。他不再理會我們，轉身開始指揮手下的隊員，用一些我們從未見過的、極其專業的儀器和設備，對整個“鷹嘴岩”戰場、那片被我製造的山體滑坡覆蓋的區域、以及我們打掃過的所有敵特屍體，進行著……極其細致的、甚至可以說是……不留任何痕
    跡的“清理”和“采樣”。
    他們的動作高效、專業，而且……冷酷。仿佛他們處理的不是戰場，而是一個……需要進行無害化處理的……實驗現場。
    很快，接應我們的直升機就到了。
    這一次，來的不再是“龍魂”那神秘的黑色直升機，而是我們自己部隊常見的直8運輸直升機。
    我們這些“暴風”大隊的幸存者，以及犧牲戰友的遺體，在“龍魂”隊員們那冷漠的目光注視下，被一一送上了飛機。
    在登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個“龍魂”隊長。
    他也正看著我，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
    “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他的話，如同魔咒般，在我耳邊回蕩。
    直升機起飛，將那片充滿了謎團和悲壯的“龍血穀”遠遠地拋在了身後。機艙裏，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勝利的喜悅，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更大的謎團所衝淡。
    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戰？我們犧牲的那麽多弟兄，他們的鮮血，到底守護了什麽？而那個隱藏在“龍血穀”深處的、讓國家最高層都如此緊張的“秘密”，又到底是什麽？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從踏上這片土地開始，我就像一個被無形的大手推動著、身不由己的棋子，從一個戰場，被拋向另一個戰場；從一個謎團，被卷入另一個更大的謎團。
    ……
    從“龍血穀”撤下來之後，我們“暴風”大隊剩下的所有人，都被送到了一個位於雲南腹地的、極其保密的軍隊療養院，進行強製性的休整和……隔離審查。
    在這裏，我們再次接受了來自不同部門有保衛部的，有情報部的，甚至還有一些一看就不是普通軍人的“便衣人員”）的、反反複複的詢問和……心理評估。
    他們詳細地詢問了我們在“龍血穀”裏經曆的每一個細節，特別是關於那些變異生物如果有的話）、古老遺跡、以及最後那場“天崩地裂”的景象。
    但每當我們想追問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的時候，他們都會以“軍事機密”為由，立刻打斷我們。
    同時，他們也在不斷地對我們進行著……心理疏導和……“記憶修正”。
    他們告訴我們，我們在“龍血穀”裏遇到的，隻是一些……因為當地特殊地質和環境影響而產生的一些……幻覺。或者，是我們因為長期處在高度緊張和疲憊的狀態下，而產生的……集體性戰後應激障礙。
    他們用各種“科學”的解釋，試圖將我們那些離奇的經曆，都歸結於“正常”的範疇。
    我知道，他們在……撒謊。
    他們在試圖……抹去我們的記憶！或者說，是讓我們自己……去懷疑和否定自己的記憶！
    但麵對著組織的紀律和……那種無形的壓力，我們除了……沉默，別無選擇。
    龍嘯天中校，在最初的幾次激烈抗爭和質問無果之後，也選擇了沉默。他隻是整天一個人坐在窗前，抽著煙，望著遠方的天空，眼神變得越來越……深沉和……疲憊。
    我知道，他的心裏，肯定比我更痛苦，更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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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在療養院裏待了將近兩個月。
    我們的身體基本都康複了，但心裏的創傷，卻越來越深。
    最終，我們接到了……最後的命令。
    “暴風”特種偵察大隊，因為在對越自衛反擊戰及後續邊境衝突中，“英勇頑強，不怕犧牲，圓滿完成了各項特殊作戰任務，但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建製不再完整”，經上級研究決定——
    ——就地解散。
    所有隊員，根據各自的意願和身體狀況，或評定傷殘，光榮退役；或調回各自原來的部隊；或被分配到軍區其他單位。
    而我，李衛國，因為在曆次戰鬥中的“卓越表現”，以及……或許是因為我這個“關鍵棋子”還有利用價值，被給予了兩個選擇：
    一，帶著兩枚一等功勳章和豐厚的撫恤金，退役回家，組織上會為我安排最好的工作和生活。
    二，繼續留在部隊，並且……加入一個全新的、更加機密、也更加……危險的部門。
    而給我這個選擇的人，正是那個……高龍少校！ 那個“黑豹”突擊隊的指揮官！
    他代表的，正是……那個在“龍血穀”最後時刻出現的……“龍魂”特別突擊隊！
    “我們……很欣賞你。”高龍少校看著我，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在極端環境下的生存能力、應變能力，以及……那種近乎野獸般的戰場直覺，都是……我們需要的。”
    “當然，選擇權在你。”他頓了頓，“你可以選擇回家，過上安穩的生活，忘記這一切。沒有人會打擾你。”
    “或者……你可以選擇，繼續走下去。去接觸……這個世界真正的‘裏側’，去麵對……那些比越南猴子的機槍大炮更加危險、也更加……重要的敵人。”
    他的話，如同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我知道，一旦我選擇了後者，我將徹底告別普通人的生活，踏上一條……永無歸途的、充滿了秘密和死亡的……孤獨之路。
    我看著窗外，那片屬於和平年代的、蔚藍的天空。
    又想起了，那些長眠在南疆紅土地上的、我親愛的戰友們……
    我……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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